伤心还是难免的 那夜,在垂泪玫瑰心碎的歌声中,我跟随缨子离开了蓝百合酒吧,站在门口, 我小声地问她:“你们经理没事儿吧?” 缨子表情平和地笑笑:“没事儿,过了今晚,明天就正常了。” 带着一脸狐疑,我谢绝了缨子为我叫的出租车,信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原先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滚落了,垂泪玫瑰对我的照片和工作成果没有表现 出不满。但是,新的石头又压在了我的心头,究竟她为什么要查邹文越?为什么 垂泪玫瑰见到照片会如此伤心?他们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尽管我心中充满了好奇,但是理智告诉我,垂泪玫瑰是花钱雇我调查别人, 而不是调查她自己,假如被好奇心牵着鼻子走,查到了我不该知道的事情,非但 将来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搞不好连刚刚到手的一万块也会泡汤。 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忘掉一切,开始逍遥!抬手看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我好想把芳芳叫出来,再约上几个朋友,买几箱啤酒,坐在马路牙子上喝到天亮。 可静谧的街道、黑暗的角落不断散发出阴霾的气息,垂泪玫瑰伤心欲绝的歌声不 时在我耳边回荡。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想笑,可心 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嘴里想喊,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我的心仿佛被 冷冰冰的歌声冻住了,从里到外直打冷战。 拐过一个弯儿,就是我住的那个小区了,远远望去,黑洞洞的高楼上只有一 家灯火通明——那是我家的窗户!芳芳一向胆小,我不在家时她从不关灯。今天 是周末,往常的这个时候,我们不是通宵看DVD 就是疯狂做爱。以我一贯的经验, 芳芳的精力不可估量,我现在上楼,没准儿她正瞪着两只猫眼等着我呢! 我不怕见芳芳,但此时心里很烦,尤其烦她那连珠炮似地追问。现在憋着一 肚子火上楼,肯定跟她发生正面冲突,搅得四邻不安不说,弄不好还会波及整个 周末的温馨舒适。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靠女朋友养活的 穷小子了,刚刚获得的那笔可观的收入令我重新找到了“爷”的感觉。一个稍微 有了点钱的男人总是最在乎面子,再不能忍受以前那种低三下四的生活了。 算了,还是不上去了,等明天她恢复理智了再说。 夜风乍起,吹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过马路就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好像 还亮着灯,我信步走了进去,买了一只密封装的烧鸡、一瓶二锅头,仰望着楼上 的灯光,坐在小区的花坛上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要不是扫街的声音将我惊醒,我也许还横在花坛上打呼噜呢!酒劲儿已经过 了,冰冷的石头硌得我浑身又酸又疼,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爬起来,迎着稀薄的晨 光,逛里逛荡地回了家。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回可不那么愣头愣脑的了,我轻轻推开门,警觉地 竖起耳朵,生怕再飞过一只鞋或是一口锅什么的。我了解芳芳,她宁可废了我、 养着我,也不会把我拱手让给别人的。昨天一夜未归,就我这满身是土、蓬头垢 面的造型,肯定得招来一顿臭骂。尽管在上楼前我已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想 起那只即将发作的母老虎,还是有些肝儿颤! 为防万一,我站在悬关里等了一会儿,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些许灯光, 整个房间都很安静,也许芳芳还没起?我小心地穿过客厅,推开卧室的门往里一 探头,不禁一乐——躺在床上的芳芳睡眼朦胧地犯迷瞪呢! “Hi……!亲爱的!”我冲她招了招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呸!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不死在外头!”芳芳白了我一眼,翻过身、脸 朝着墙,又打起了呼噜……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