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 柄 为了拿到可靠证据,我和刘天立足足跟了黄毛五个晚上,将接头、磨价、服 务地点都侦察了个清清楚楚!第一次我们在新新视界酒吧见到的那个富婆瘾最大, 五天就叫了黄毛两次!看着黄毛频繁地奔波于各个饥渴的女人中间,我们不禁为 他那小塑料身子骨担心。 担心归担心,但是证据已经到了手,怎能轻易放过呢?用刘天立的话来说, 就是:“叫他狂!如今是宰他兔崽子没商量!” 周六晚上我们再次来到了新新视界酒吧,刘天立拨通了黄毛的手机,“喂, 黄老兄!在哪儿逍遥自在呢?出来玩玩儿吧!” 周六可是黄毛最忙的时段,果不出我们所料,他支支吾吾地找理由推脱, “算了吧,天立兄,我今天挺忙的,改天再说好吗?改天我请客!” 我一把抢过电话,“你忙?你丫能忙什么?不就忙裤裆里那点儿活儿吗?快 出来!1 分钟后假如我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我们在新新视界酒吧等你!” 其实,我们都知道,黄毛就在附近转悠呢,1 分钟的时间,足够他赶过来了。 果然,46秒,他就出现在酒吧的门口,凶神恶煞般地冲我们吼道:“你们两个有 病啊!耍我是不是?” 我笑着将他拉过来,强按他坐下,“黄老板!今天我们俩请您过来没有别的 意思,就是想让您欣赏些东西!我敢保证,绝对是好东西!让你看一遍想两遍, 看两遍想三遍,看三遍想一年!” 刘天立不由分说,从书包里拿出一打子照片,丢在了黄毛面前。 黄毛只看了一眼,就撒了气儿,瘫软在椅子上,“这,这些东西都是从…… 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你甭管,是真的不是?你说吧,是认打还是认罚?”看着他的衰 样儿,我真的有些得意忘形。 “小同志,很了不起嘛……”刘天立装腔作势地忽悠上了,“有胆识,有魄 力!值得佩服!” “平时看你小子还挺老实的,原来骚的不得了!说吧,你是怎么发现这条又 来钱、又能爽的致富路的?这我可得批评你啦,有这样的好事儿不想着哥们儿? 咱们还是不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我诚心挖苦他。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刘天立继续发表着他的见解,“她有钱,你有力 ;她满足了欲望,你捞到了人民币!市场经济嘛,有的买,就得有的卖,你的做 法符合市场发展的客观规律,有机会我找一群哥们儿,请你给介绍介绍经验,给 那帮穷小子开开窍!” 在我俩鸡一嘴、鸭一嘴的挖苦中,黄毛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灰一阵、绿 一阵,仿佛是酒吧门口悬挂的霓虹灯招牌。 他可笑的表情令我似乎有些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竟然无耻地说道:“黄总, 您那宝贝可得照顾好了,富婆虽有钱,但大多皮糙肉厚,小心把咱那吃饭的家伙 给磨破了!” 黄毛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我推开,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冲我砸来。 刘天立眼疾手快,拦住了黄毛,喝住了胡说八道的我,“齐子!你有些过分 了啊!都是好兄弟,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不能伤人自尊啊!” 我无法理解,黄毛居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你们一个个儿站着说话不 腰疼!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啊!从小我就身子骨弱,都是男孩子,你们总是欺负 我!我学习成绩又差,老师同学都瞧不起我。虽然后来考上了大学,可毕业后依 旧是碎催一个!你们拍拍良心想一想,这年头儿,谁不想当爷啊!谁不想腰里揣 满大把大把的票子!我没刘天立那么牛B 的爸爸,也没有齐子的才学,除了卖我 自己,还能有什么出路……” 他的话令我们震惊,原本是撒尿和泥儿的交情,突然变得如此陌生!我觉得 自己非常自私,一向都在关注自己的感受,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在想什么。 刘天立递过去一包纸巾,耐心地劝慰道:“黄毛,我们不过是开开玩笑,没 有一丁点儿瞧不起你的意思!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可别为了这点小 事儿伤了感情!” 黄毛的眼泪、鼻涕混成一片,“别他妈的装蒜了!这年头还有什么友谊?以 前我没出息,吃你们的,喝你们的,到处骗烟骗酒,你们有谁瞧得起我?现在, 我有了钱,你们左一个黄老板、右一个黄总地叫我,还不是冲钱的面子!告诉你 们,这是我的劳动所得!你们没有资格瞧不起我!” 听了他的论述,我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的确,我们两个有什么资格瞧不起黄 毛呢,我至今还是无业游民,靠着芳芳和垂泪玫瑰养活我。刘天立要是没有那个 当局长的爹,估计也活不到现在。人家黄毛虽然做的是下等职业,但毕竟也是白 手起家、小有成就啊…… 围坐在同一张桌前,我依稀听到三个人坚固的友谊正在碎裂…… “啊……!小黄!”忽然地,飘来一阵香风,那个欲望十足的少妇走了过来, 非常自然地将手腕搭在了黄毛的肩膀上,“这是你朋友啊?介绍给我认识好吗?” 黄毛立刻振作起来,尽管眼睛里含着泪,嘴角上却挂起了甜甜的笑,“哦, 这是我朋友刘天立、齐子,我们都是发小,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这位是陶月兰 女士,明月通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兼董事长。” 我们欠身一一问好,那少妇却扭捏地说:“小黄,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 介绍那些世俗的帽子,我最讨厌别人管我叫女强人了,这个社会真荒谬!仿佛女 人一旦在事业上有点成功,就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了似的!你们就叫我陶陶好啦, 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小姐”,陶陶回身冲着吧台示意,“给我一杯啤酒!小黄,你想喝点儿什 么?” 黄毛耸了耸肩膀,“随便吧。” 陶陶似乎觉察到黄毛的情绪不对,将手背贴在黄毛的额头上,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生病啦?哎呀,你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呢?” 黄毛淡淡地一笑,温柔地推开陶陶的手,“没事儿,刚才我们哥儿仨闲聊天, 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往事。” “咳!既然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提啦!再提就是自寻烦恼啦!人生苦 短,寻找快乐是第一位的!”陶陶一边抚摩着黄毛的背,一边柔声地劝慰,“不 如这样好不好,我再约上几个姐妹,咱们几个人痛痛快快地玩儿一宿!把那些陈 谷子烂芝麻忘得干干净净,怎么样?” 我倒是无所谓,刘天立的额头顿时沁出了冷汗!他一向以“贞男”自诩,号 称要为未来的心上人守住贞洁,把自己的初夜留给最爱的她!今天如果他活生生 地被一群饥渴的富婆给办了,还不把他的命给要了! 正在犹豫间,从附近的桌子上又跑过两个半老徐娘,一个瞄上了我,另一个 瞄上了刘天立,她们如同进入发情期的母狗,呲牙露腚地发着骚,把刘天立吓出 一身的冷汗。 眼见着我们两个纯情少男就要失身了,关键时刻黄毛真讲义气,为了维护我 们的贞洁,主动站出来与三个富婆说:“他们不是吃这碗饭的,还是我来陪你们 吧!” “真扫兴!那我们改天再谈吧!”纠缠我的那个富婆白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了。 看上刘天立的那个富婆似乎不满意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不停地往刘天立 的耳中灌输“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跟了我不会亏待你……”之类的言语, 我现在才发现,敢情刘天立的魅力居然这么大! 在黄毛的劝说下,陶陶和那个富婆又约来了另两个帅哥,一看就是吃这碗饭 的,撒着娇、发着嗲,把两个富婆哄得乐悠悠。六个人开心地向我们道别,各自 寻找各自的安乐窝去了。不一会儿,我的手机接到了黄毛发过来的短信:“假如 你们还顾及一点兄弟情谊的话,今天的事儿千万别告诉我爸爸妈妈!跪谢!” 我合上手机的盖子,转身问刘天立:“羡慕他们吗?” 刘天立紧张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甩给我一句话:“羡慕的话你就去试试, 你要是吃这碗饭哪,绝对比他们牛B !”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