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兰提集团 虽然距离事故发生仅仅过了24小时,但现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坍塌的桥 面直插河中,露出了条条钢筋,河岸上还可以看到玻璃的碎片和折断的反光镜。 我们走到事故不远处的一个自行车修理摊上,客气地问修车老头儿:“老大 爷,这桥是什么时候建的?怎么就塌了呢?” 老头瞟了我一眼,“昨天不是问过了吗?今天还问?” 我赶紧递上一根烟,“大爷,我们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您在这里摆摊儿, 一定看得非常清楚!” 老头儿接过烟,并没有点燃,而是夹在了耳后,继续修他的车,“这里原先 有个桥,是60年代建的,虽然破破烂烂的不好看,可结实得很!这么多年都没塌! 去年,一个领导来这里视察,说这桥不好看,影响首都形象,于是来了伙子人三 下五除二就把老桥给拆了。以前那桥是不好看,可它敦敦实实的!现在这个桥有 什么好?土不土洋不洋!刚建的时候我们就犯嘀咕,这铁丝儿编的玩意儿能结实 吗?果然!用了还不到一年,‘咯嚓!’——断了!死了多少人啊!造孽啊!造 孽!” “这修桥的工程是谁负责的?” 老汉没抬头,手一扬指着不远处:“那儿都写着呢,自己看去!” 我们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类似石碑的东西,雕刻得非常精美,上面大概记 录了旧桥的历史以及新桥的修建,并伴有“政府关心市民出行”等字眼。在最下 方,写着“由泰德兰提公司承建”。精制的石碑和背后的断桥成为鲜明的对比, 老汉说得没错,这桥太纤细了,真跟铁丝儿编的似的,好看不结实。 “泰德兰提?干什么的?”我仔细思考着,“从名字上看,这似乎是个酒或 香水的名字,挺有诗意的!应该很讨女孩子的喜欢!” “你别什么都跟女孩子挂钩好不好?也不动动脑子,一个卖香水的或是卖啤 酒的,能去修桥吗?” “那你说它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掏大粪的吧?” “废话!别瞎猜了!查查不就知道了?你先回车上去凉快凉快,我要打几个 电话!”刘天立吩咐道。 我知道,他又要动用他爸爸的关系网了,当着我的面装公子哥儿发号施令似 乎有点儿不好意思,所以他每次都会找借口把我支走。我吹了一声口哨,怪笑了 一下,乖乖地回到了车上,听着音乐,吹着空调,看刘天立在不远处满头大汗地 冒傻气。 一会儿,他得意洋洋地回来了,“砰!”地用力撞上车门,关掉音乐,话也 不说,开车就走。我知道,他一定打听到了什么,并且希望我低三下四地求他、 问他。呸!我偏就不给他这个脸!我讨厌他那副该牛B 大了的嘴脸。我闭上眼睛 假装睡觉,心里非常清楚,即便是我不问他也得带我去找,操那心干什么! 也不知走了多远,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他拍拍我的头:“少爷!醒醒!咱们 到了!”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杂乱的施工现场,到处都是凌乱的钢 材、水泥、砖瓦和脏兮兮的民工。周围一片荒芜,远方还依稀能看到山的轮廓。 “这是什么鬼地方?泰德兰提在哪儿啊?”这高贵的外国名字和眼前嘈杂的 施工场面完全不符,让我无法置信。 “泰德兰提是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地址离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并不远,回家的 时候可以顺路带你去看看。不过,我觉得既然是他们的工程出了问题,上公司还 不如直接下工地,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呢?这就是他们承包的一起工程的施工现 场。”刘天立指着不远处的标牌说道:“看,那就是他们的标识!” 黄色的底上印有黑色的中英文,分别写着“泰德兰提”和“Tiderland —T ”。 两种颜色的搭配使我想起了马蜂。 “外国人开的?” “不!地道的‘国产货’!” “那咋还起个外国名儿呢?而且是这么怪异的外国名儿!”我满肚子的狐疑。 “也许是时髦吧?我也不清楚,咱们先到工地看看再说!”刘天立建议道。 我们围着工地转了三圈,除了一身臭汗,没有任何收获,正准备离开,突然! 停放在工地旁边的一辆车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正是那辆神秘的黑色桑塔娜2000! 屁股后头赫然还留着出事那晚我脚踹的凹痕!没错!就是它! 车子玻璃贴着深灰色的膜,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我正要走上去看个仔细, 车子却突然发动了,向东北方向急驰而去。待我们回到自己的车上,加速追去, 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