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CHAPTER04绝种商人(3)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们四人约好晚上9 点天景轩见,谁都不许迟到,谁迟到谁 不许吃龙虾。 9 点整,我们四人就像以前四年的许多时光一样一起坐在天景轩我们固定的 包房里喝着茶水等着上菜。与以前吵吵闹闹不同,今天大伙都不爱说话,也没人 迟到。菜上来的时候,杨喆说,今天咱喝点酒吧。我说,不了,咱不能像别人那 样俗,咱要保持清醒的分别。 龙虾上来的时候,我对杨喆说,杨喆,你的龙虾。杨喆看了看龙虾,他说, 丸子,这次都让给你吃,以后也都让给你。我说,什么以后啊,你小子还准备赖 在北京不走是怎么的?该走的都走了,你还赖这儿了?杨喆说,是哦,我对北京 这祖国的心脏太他妈有感情了。苏朵说,杨喆,你别老骂人,你要是找不到工作 就来我爸这儿,反正你也不想离开北京。杨喆“哈哈”笑了两声,他指着我们三 个依次说,你看你们三个,一个是大学教授的女儿,一个是富商的女儿,还有一 个井然,荣归故里,回天津当他的小编去了。 我呢?杨喆摊开手,四年了,我一无所有。 井然一直没说话,他只是跟那儿笑,目光柔和。 菜都上齐了,这几天跑了那么多离别的饭局,肚子里面早已被鸡鸭鱼肉塞得 满满的,可我还是挥舞着筷子样子快赶上盘子里那龙虾了,不吃能干什么呢? 一直不说话的井然说话了,他说,杨喆你以后可以来天津发展,苏朵和丸子 都留在北京,咱们离得也不远,永远是兄弟。井然说“兄弟”这两个字的时候看 着我,他的眼睛里面又开始闪烁光怪陆离的光芒。 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看到我和井然手牵着手走在一条开满粉色小花 的路上,路的尽头是一汪清潭,碧绿的潭水光滑如丝,没有一丝波澜,就像一块 纯净的碧玉。我和井然来到潭边,潭水的对面有一条瀑布从上倾泻而下却没有发 出一丁点儿声音,我们就那样看着瀑布悄无声息流进清潭,清潭又不动声色地将 这些水纳入潭底。后来天色暗淡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清潭上折射出柔和的金光, 井然对我说,我们回家吧。 醒来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周身冰凉,夜色浓重,眼 前的景致与梦里相差千里,内心的失落在整个屋子蔓延。我偷偷流下眼泪,还好 没有人看见。 —12— 我被老妈安排在一家报社。在我25年的印象里,报社一准是个忙得茶杯摔在 地上都没人有功夫去捡的地儿,所以一听到要去报社我的心立马儿欣欣向荣起来, 我甚至都开始捋胳膊挽袖子勒肚子跃跃欲试了。 可惜老天跟我开了个玩笑。 我被分到了发行部,每天除了早上跟车挨地儿送报纸,剩下的时间里我简直 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后来,发行部的那些同事嫌带着我这个胖妞碍事,我不 能搬也不能扛的,他们就让留我在报社里看家护院,赶上电视里那大狼狗了。 每天的工作简单划一,早上八点半到报社,在等待同事们送完报纸回来的时 间里将发行部的卫生打扫完毕,之后就是无所事事地读报纸。还好报社里陈年的 报纸堆积如山,我一页一页地翻看,我想看上几个月还不成问题的。 老妈对给我安排的工作很满意,她说,小秋,你看我给你安排的这个工作多 清闲,正适合你,你就跟那儿好好干,报社的社长是我以前的同学呢。 我一听就狂晕,我说我还纳闷呢,我一个堂堂中文系的毕业生,怎么就给分 到了发行部呢?感情这是老妈为了照顾我特意给我安排的。可怜我青春年少,却 要从25岁开始就过老年人才会有的生活,整天无所事事的喝茶水看报纸,你说, 我这人生还能有意义吗? 这样干了一个多月,之前因为井然的离开有负增长趋势的腰围似乎又找到了 新的支点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周六周日给苏朵打电话,她居然在上海看什么演唱会呢。电话那边响起的音 乐里掺杂欢呼声口哨声就不见苏朵的声音,我喂喂了半天,苏朵把电话给撂了。 又给杨喆打电话,杨喆说自己最近很忙,没说几句也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