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CHAPTER0680后的梦想(7) 苏朵有点儿不好意思,她点了点头,说,很喜欢听你唱歌。 那个苏果又笑了,她摘下墨镜,露出亮亮的眼睛,她说,我进来的时候看到 大伙都在外面站着练口号,让大家找地方休息一下吧,晚上才演出,这样大家太 辛苦了。还有这些条幅,我都看到了,很喜欢,谢谢你们。我晚上一定好好唱歌 给你们听。 一个明星像个邻家姐姐似的跟你说这些,我都有点儿感动更别说苏朵了。我 看见苏朵的眼泪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苏朵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哽咽了半天, 没敢说话。这时刚好舞台上有人叫苏果的名字让她上去彩排,苏果拍了一下苏朵 的肩膀说,我上去彩排了。 苏果走后,苏朵掉了好一会儿眼泪,我虽然还是不能理解苏朵为何能哭成这 样,但是细想一下,似乎又是在情理之中了。苏朵抹着眼泪从兜里像变戏法似的 掏出几块巧克力,又拿笔在一张纸上写下“果果,你太瘦了,排练累了吃巧克力 吧”。 出门的时候,苏朵蹲在地上又哭了一阵,哭得我心里特难受,可是又不知道 要如何去劝解。 晚上的演出,那个叫苏果的明星一直冲着苏朵带领的“果酱”方队唱歌, “果酱”们的座位位置不太好,在媒体席的对面,也就是舞台的后方。苏果上了 台也不顾那些媒体,就一直冲着苏朵他们唱歌,害得那些媒体记者不断扛着摄像 机转到舞台背面来拍。我坐在“果酱”的方阵里,听着他们不断呐喊苏果的名字, 不断摇动着手里的荧光棒和灯牌。 一首歌唱罢,苏果对着“果酱”说:“其实能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唱歌一直是 我的梦想,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之后我才明白我的梦想是许许多多的人一起帮 我撑起的。我不觉得大家喜欢我是应该的,我只是觉得,你们给我的爱我要去报 答。或许,我们这些80年代的人生来就孤独,又都爱做梦,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 人,是把我看成你们自己,所以从走上舞台开始我就是带着你们所有人的梦想在 唱歌,我想唱给你们听,因为我不能辜负了你们每一个人的梦想。” 我看到苏朵又在一旁掉眼泪,在这样的氛围里提及梦想我的心也跟着被感染 了。我从来就不知道梦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从小到大,我被家人安排着念书工 作,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我想苏朵也是一样,我们没有梦想,我 们随波逐流地生存,看到喜欢的衣服就买,看到不错的电影就看,可我们从来没 有思考过为什么要买为什么要看。人生有很多年,其实很漫长,但是真正过得有 意义的却没几天。苏朵可能正如台上的苏果所言,她找到了自己的梦想,她把苏 果看成自己一样去爱护去支持。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好多人都不肯离去,包括其他明星的粉丝。我想,这么大 的一个舞台,上面站了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在唱歌却能吸引很多很多人为他们呐喊 为他们流泪,或许我们的心灵真的需要归属感,需要一个可靠又能让我们感动让 我们充满希望的归属。 苏朵找到了这样一个归属,所以她付出她很快乐。 曲终须将人散,我们几个站在空荡荡的体育场门外,北京的夜空繁星点点, 空气中透着微凉,大家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崔浩用不流利的中文说:“老师, 您回家?” 崔浩的话划破了大家的沉寂,林宁说他开车送大家回去,却发现人群中少了 苏朵的身影,林宁有些急,他给苏朵打了几遍电话不过都没人接。 我和崔浩只好返回场馆寻找苏朵。 演唱会的场馆其实是在一个冰球馆里临时搭建的舞台,刚才很多人在里面的 时候并未觉得冷,现在人都走光了,进到里面才方觉有些瑟瑟发抖。崔浩站在我 身边,他把自己的花格子衬衫脱下来给我,我没接,崔浩看我不接就要给我往身 上穿,我真是拿这孩子没有办法,只好接过来胡乱套在身上。 我和崔浩在场馆里走了两圈也没看见苏朵,后来从侧门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她 正和几个穿着“果酱”衣服的人跟那儿站着商量事儿。他们个个表情凝重,到了 近前问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演唱会有个投票的环节,是通过手机短信评出当场最 具人气的明星,苏果落选了,只有5000多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