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洪智慧就要回到他的故乡宁泉县去了。他将离开滨江市,离开这个工作,生活 已八年多时间的农机大学。临走的先天晚上,康连为他把所有衣服、鞋子清理好, 装放在旅行袋,尽最后一次妻子义务。晓宇归康连抚养,另外也没有可分割的财产。 康连忍着泪,在宿舍里翻厢倒柜忙碌着。 洪智慧坐在客厅的木沙发椅上缄默不语,陷入深深的沉思。晓宇已会走路,独 自一个人在客厅进房屋的门口做着自己都弄不懂的游戏,她不知道刚咿呀学语喊熟 的爸爸明早就要离开她。 夜晚九点,晓宇睡觉了。十点,忙完一切的康连也上床困了。大概十一点左右, 康连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个轻手轻脚爬上床来,她意识还可能是洪智慧。她翻身坐在 床头,转身穿上鞋子,让开铺位。她拉开电灯,走进另一间房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左右,康连早早起床,在客厅里开着灯。回想与洪智慧结婚二 年多的甜酸苦辣,有过欢喜、有过忧愁,感情虽然不是很合拍,但也能将就得过。 现在,原有的一切的一切将成为过眼烟云,封存于尘埃和记忆当中。不久,洪智慧 也起床了,他感觉到这次离开与原来外出远门有完全不同的心境。只见心底里波涛 翻滚,脑袋像灌铅样沉重,他亲了亲女儿晓宇的面庞,不觉得一滴泪珠落在了晓宇 的小鼻梁上。 这么多年他从未掉过眼泪,看到自己可爱的女儿不免心酸。他回头望了望熟睡 着的她,多少对女儿的体贴、关心将随他的离去只能成为自己心中的奢望。他提着 袋子来到客厅,见康连站在窗户边,眺望曙光初现的远方。 清晨,多么美好,鸟儿啁啾,空气沁人心脾。康连强忍心中撕心裂肺的巨痛, 漠视着室外的一切。 洪智慧缓慢地走到她身边说:“我走了,康连,请你多保重!” 话音刚落,康连的眼泪哗哗地从两颊流了下来。像决堤的洪水,肆无忌惮地流 淌。她哽咽着说:“你走吧!” 看到康连无比伤心的样子,洪智慧不忍离开,他接着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 女俩,请你原谅!假如你不能谅解我,我不知怎样做才好。” 康连揩开眼泪,面朝洪智慧,她此时心里剧烈的痛,她移到木椅上坐了下来, 说道:“你走吧,请你不要多说了。” 见到如此痛苦的康连,洪智慧眼泪又涌了出来。他简直是跪在康连身旁说: “你打我吧,康连,你狠狠地打我吧!我真是该死。” 康连求洪智慧给她倒一杯开水,喝了开水后,心里舒服了些。痛苦的形态基本 消失,她再一次敦促洪智慧赶快动身,否则要误车啦。这样,洪智慧才恋恋不舍地 踏上了回乡之路。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