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节 自从收到小漩新年的第一封信让我心情不好后,我就常想也许接下来该轮到王 蕴让我心烦了。因为心情不好说明很衰,走背运,而一旦开始走背运就会接二连三 地走背运。这里面有一个惯性。特别是新年的头一天出现这种情况更是如此。我是 个忧患意识很强,并且常常居安思危的人。 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当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时,我还是显得很不冷静,甚至 有些怒不可遏,醋劲大发。 那男人果不出我所料,新年刚过没几天就急不可待地跑进校来找王蕴了。当我 看着王蕴和男人一起走过我的楼前,而且王蕴看上去还蛮高兴时,我真的感到极为 不爽。 当时宿舍几位正和我一起趴在栏杆上遥望。此情此景也让他们极为震惊。他们 都默默地注视着我,我则铁青着脸狠狠地盯着王蕴和男人。王蕴并没有抬头向上看 来,而是直接转下了那150级阶梯。而以前她经过我楼前时总要抬起头来看一看。 破破试探性地问道:" 要不要哥几个帮你到女生楼前静坐示威?" 我正愁满腔 的怒气无处发泄,破破居然这时候蹿上来自然要当冤大头。我朝他恨恨地骂道:" 滚,很好玩是吗?好玩找丢丢去啊,让她爽死你!" 破破非常委屈地嘟了一句:" 有没搞错,又不是我泡了你的妞。" 我就这么在走廊上守望着,一直看到男人把王 蕴送回宿舍,这其中不知傻等了多长时间。王蕴走上阶梯时依然没抬头向楼上看来。 我更加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在食堂,我拦住王蕴很严肃地说道:" 我们晚上见面好吗?" 王蕴 笑着点了点头。我不明白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她应该面有惭色才对。她好像根本没 有意识到我在生气,没有注意到我为什么会这么严肃。 吃过晚饭,我和王蕴向望江亭走去。一路上我阴沉着脸什么话也不说。我想把 所有的话留到望江亭再好好地说。因为我觉得走路时不适合探讨一些较为严肃的问 题,严肃的问题要坐下来说以增强严肃性。边走边说会导致说话的人注意力不够集 中,思路不够连贯,而听的人也容易分散注意力,这样会使本来严肃的问题变得不 够严肃。 王蕴开始还像往常一样朝我笑,见我不怎么搭理她,也收起了她的笑。而且一 句话不问我,一脸高傲的样子。 到了望江亭坐下。冬日的江远望去显得比较寂寥,少了许多的渔火。江风吹来, 让我缩了一下脖子。我正待开口,这时进来一对男女,在我还没看清楚他们的时候 就龟缩到望江亭的一个角落抱在一起蟋蟋嗦嗦地啃了起来,而且发出的声音也像罗 杰在黄山顶上那么大,那么蹩脚。 我很生气,这样严重干扰了我和王蕴的交谈。因为我们要探讨一个严肃的问题, 不可能让我们两人贴着对方的耳朵窃窃私语的。而且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江湖规矩, 望江亭上的不成文规定是谁先到了整个亭子就归谁。现在我和王蕴先到了,理所当 然地这个亭子是属于我们的。以前我和王蕴来时,只要亭上有人,我们总是二话没 说扭头便走,绝不会做出这种没有江湖道义的事来。 我无法容忍这两人的行为,特别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更无法容忍。我站起身来, 朝两人走去,然后在他们旁边默默地站住,一声不吭,仔细打量这二人到底姿势错 在哪,怎么会弄出这么大声响。这两人虽然正忘我地啃着起劲,但还是明显地感觉 到周围气氛有些异样。于是打住,非常惊奇地抬起头看着我。我改仔细的打量为恶 狠狠地盯着他们。我发现那男人并不比我来得强壮,而且明显是新生,一脸稚气, 不懂规矩,便更加恶狠狠了。这男人有些惶恐,但为了在女人面前不失面子仍然硬 挺着与我对视。 两个男人对视了十几秒,周围静得叶子落下来都听得见。怒气终于升到了我的 头顶,我本想猛然间一声怒吼,造成一种蛟龙出海腾空而起的惊人效果,但又怕吓 着王蕴,于是改走另一个极端,冷冷地说道:" 还不滚是吗?" 这语气冷得自己都 觉得好像带着冰。 男人依然硬挺着:" 凭什么?这亭子是你的吗?" 我顾不上王蕴了,一步向前, 抓住那男人的衣领提了起来,一声断喝:" 妈的,你懂规矩吗?" 这时我非常想男 人再硬挺着,我想打架,我真的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男人终于慌乱了,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女人紧紧扯着我的胳膊说:" 我 们走,我们走。" 好像要我和她一起走似的。 我放下男人,女人拉着男人走出亭子。那男人仍不忘显示他的顽强,低低骂了 句:" 神经病。" 我又是一步向前,喝道:" 你再说一遍!" 男人拉着女人一路小 跑。跑远了高喊一句:" 神经病!" 我回骂了一句:" 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