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幻影之屋(5) " 先生!" 哈尼福特先生热切地叫道," 我必须请求您对这位先生讲话时注 意到礼貌。您不像我这么有幸认识他,不过但凡您有机会,您就会了解到,他绝 不是那种故意冒犯别人的人。" 斯特兰奇恼怒地叫了一声。 " 人们会闯进彼此的梦境,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亨利·伍德霍普说," 你们做的不可能是同一个梦吧?" " 噢!恐怕是的," 赛根达斯先生叹息道," 自从我一踏进这个花园,我就 感到冥冥中有许多道看不见的门,我进了一道又进一道,后来就睡着了,在梦里, 我见到了这位先生。我当时真是迷惑极了。我知道,开启这些门的人并不是我, 但我也顾不了许多。我只想走下去,看看那些门的尽头是什么。" 亨利·伍德霍普凝视着赛根达斯先生,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 可我还是认 为,你们做的不可能是同一个梦。您瞧," 他耐心地对赛根达斯先生解释,好像 面对着一个愚蠢的孩子," 您都梦见了什么呢?" " 一位蓝衣女士," 赛根达斯先生说," 我想,她应该就是亚沙龙小姐。" " 哼,那当然是亚沙龙小姐!" 斯特兰奇忿忿地叫嚷,仿佛在说,这么明显 的事情还用得着你说!" 很可惜,这位女士本来是约好见一位先生的。忽然看见 来了两个,当然受了惊吓,立刻就隐遁得无影无踪了。" 斯特兰奇摇着头," 屈 指算算,全英格兰有点法力的人绝不超过五个,可是怎么这么巧,偏偏这时候就 有一个跑到这儿来,搅了我和亚沙龙女儿的会面!真不敢相信,我是全英国最倒 霉的人啦。老天在上,为了做成这个梦,我下了多少功夫!整整三个星期呀—— 我没日没夜地干,就是为了准备这个召魂咒语!至于那……" " 简直太神了!" 哈尼福特先生插嘴说," 太奇妙了!喔!这种事情,就连 诺莱尔先生也未必能做得到呢!" " 噢!" 斯特兰奇转向哈尼福特,说," 其实,这并不像您想象的那么难。 首先,要向那位女士发出邀请——用哪种邀请的咒语都可以,我用的是奥姆斯柯 克的。当然,最大的难题在于怎样对其加以改造,以便亚沙龙小姐和我能够在同 一时间进入我的梦境——奥姆斯柯克的原始版本不够严谨,以至于被召唤的一方 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出现,然后就自以为完成了约定的会面。必须承认, 这件工作并不容易。然而您知道,我对最终的结果还是挺满意的。下一步,我就 要对自己施法,让自己进入魔法的催眠状态。我以前当然听说过这样的咒语,却 从未亲眼见到过,所以我只好发明了一个——我敢说,它还很不成熟;可是条件 有限,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 我的上帝!" 哈尼福特先生喊道," 您的意思是,实际上这些魔法都是您 自己的发明创造吗?" " 唔," 斯特兰奇说," 这个么……我用了奥姆斯柯克的咒语——我的一切 创造都是在奥姆斯柯克咒语的基础上进行的。" " 噢!可是,如果要改造的话,赫瑟格雷岂不是比奥姆斯柯克更好的选择吗? " 赛根达斯先生忍不住问道," 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并不是一个实践型的魔法师, 但是在我看来,赫瑟格雷总归比奥姆斯柯克可靠得多。" " 真的吗?" 斯特兰奇说," 我当然也听说过赫瑟格雷的大名。就在不久前, 我开始和一位林肯郡的先生通信,他说他手上存有赫瑟格雷的一部《米诺陶的解 剖学》。那么,依您看,赫瑟格雷的书确实是值得一读的喽?" 哈尼福特先生宣称,赫瑟格雷的书没什么好处,都是些世界上最叫人摸不着 头脑的胡言乱语;可是赛根达斯先生表示反对。两人的争辩愈发引起斯特兰奇的 兴趣,早已把他对赛根达斯的恼怒忘到了脑后。 话又说回来,有谁能对赛根达斯先生长久地恼怒呢?我敢说,这个世界上肯 定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的眼睛里容不下纯良友善,一见温柔和蔼的人就生气—— 不过,乔纳森·斯特兰奇不在他们之列。赛根达斯先生为扰梦之事向他道了歉, 斯特兰奇则微笑着弯腰施礼,回答说,没有关系,请赛根达斯先生不要再把此事 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