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儿子 (我的十年回忆八岁 2000 年——儿子的日记) 2000年,这年有好多事,我第一次知道奥运会,还有千禧年。妈妈去深圳了, 我住在姨妈家里。记忆最深的就是哥哥总是欺负我,老打我,他比我大3 岁,到家 里欺负得我天天哭,但是出了家门他就还是蛮保护我的。 苦啊,寄人篱下的感觉。反正那时候就是苦。 我很想妈妈。爸爸还在城里,有时让我去他那玩。我记得去他那里后就听他弹 钢琴。爸爸弹钢琴是我以前最喜欢也是最高兴的事,每次他弹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躲 在门口,怕他停下来。听的时候感觉好悲伤,虽然是很欢快的曲调,但还是很伤感。 最累的就是要从实验小学走到爸爸那里,有一公里多啊,走起来真累!那时我 最大的优点就是成绩很少及格。反正不懂事,也听不懂老师讲的什么,也不会背书。 小时候我很笨,不知道怎么把我教得这么聪明了,呵呵……… 我那时候经常不做作业。讨厌作业,讨厌极了。老师经常骂我,然后我就补起 来,确实不会做呀,只好找姨妈,她一问我就懵住了,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开始 训我,我一急就哭,怕她打我。小时候经常哭,不过尿床没哭过。我上小学后只尿 床过几次。 我不是你儿子 八月底,过几天就要报名上学了。行仔在屋里拾起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地装 进书包。自己的衣服,被姨妈收在一个大包里。房子现在不属于自己了,妈妈把它 卖给了别人。 妈妈去了深圳,爸爸也走了。 墙上贴的纸画,那是妈妈在家时他自己画的,他撕下来折叠好了放到书包里。 他要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背了满满的一书包,桂冠哥哥也帮忙提着塑料袋装的玩具,姨妈装了一大包 衣服,离开这个住了七年的家。他将要跟姨妈一起回去,跟哥哥作伴。 他们三人路过孱陵大道。这儿准备修建高速路。路旁的菜田里,一匹褐色的母 马带着一匹幼马吃草。幼马不专心吃草,在周围蹿来蹿去。见到有人来了,胆怯地 一蹦一跳地回到母马身边依偎着。回头睁大眼睛望着。像是说:三人中那个小男孩 就是我! 行仔问:“姨妈,小马是不是大马的儿子?” “是啊,你就是我的儿子。”姨妈逗他。 “我不是你儿子,我是我妈妈的儿子!你是姨妈!罐罐哥哥才是你的儿子。” 他一本正经地争辩着。桂冠在一旁嘿嘿地笑。行仔叫桂冠哥哥总是叫成“罐罐哥哥”。 姨妈家在县城的师范学校,三个人的搬家队艰难地爬上五楼。姨妈家并不陌生, 是普普通通的教工二居室。行仔以后要天天住在这儿了。 桂冠哥哥有了弟弟来作伴,欢喜得把自己的玻璃弹子球拿出来,开始下棋。姨 妈在房间整理行仔的东西,她现在要负担管教两个儿子的任务。 弟弟下棋不是哥哥的对手,玩了一会儿就转换兴趣。 “哎,我们来弹玻璃球好不好?”哥哥提议,索性把弹子球拣出来。两个人趴 在地上、跪在地上,膝盖在地板上蹭来蹭去,五颜六色的玻璃球滚来滚去,满屋里 都是。兄弟俩一唱一和,哥哥玩啥弟弟就玩啥,像一条跟屁虫。 “你们的膝盖当拖把啊?膝盖擦得脏死了,很难洗的,要讲卫生啊。”姨妈大 声说道。 两双眼睛只盯玻璃弹子球,全神贯注。两对耳朵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现在要 跟姨妈作对的是两个,一对调皮蛋。 可是好景不长。一唱一和的团结很快搅破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