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杀人了 我和行仔就住在广场的大院里,宾馆四楼的员工宿舍。 晚上我几乎要到凌晨一点后才归屋。行仔每天上学时我还没有起床。他仍然是 独自来来去去地上学、放学。 凌晨2 点40分,刚入睡不久,我就被一阵呼救声惊醒“快来人啦——”仿佛酒 醉后有气无力的喊声。我从床上抬起头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声音还在持续:“救命 啊——”这才发觉不对劲,我一骨碌下床,习惯地拿起手机、丢下在宿舍睡觉行仔, 跑到三楼。 310 的客房门开着,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喊“快救命啊”。另一个从床上滚到地 上了,床上被子有乱刀砍成的血色刀痕,那人卷缩着赤裸裸的身体。我吓得很紧张 起来,这不是看场子的华子吗? “林姐,救命。”华子微弱地挤出声音。他右侧着身体,左腿被长刀砍裂开一 条一尺长的大口,皮肉翻开来、动脉血管咕咕地冒着鲜血。背后的汗珠滚落着!快! 我没有犹豫,迅速地拨动手机110 和中医院急救电话。 过了两三分钟、警车和救护车都到了现场,宾馆的客人全部被惊醒,拥挤在大 厅,很多都是华子一起干活的兄弟。担架把华子抬进救护车时,医生命令:“快上 车!” 以为他的兄弟都要上车,却没有人行动,我毫不犹豫地从后门上去,救命要紧。 阴森森的救护车里,华子的担架上又流满了鲜血,此时大脑还很清醒,“林姐,谢 谢你。”他似乎意识到关键时刻,平时那帮乌热的兄弟们就在宾馆大厅,却没有一 个跟上救护车。 我冷静地幻想着以后的情形,“华子,别睡着了!挺住啊。”我了知他们作的 很多事是犯法的,可是此刻是救命,好人坏人都是一条生命。 急救室里,医生在动脉血管里输血,腿上的血流如涌、肩上、后背上还有几处 刀痕。这是被穷凶极恶的乱刀砍的。 输血的同时,医生说:“家属来了吗?谁签字?马上手术!” 我也急,家属呢、家属,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啊。一会儿他的“老大”赶来才签 字后,立马被推到手术室。 我困得不行,眼皮打架。现在已经是四点多,白天还要上班,便急匆匆地赶回 宿舍睡了。 九点多,我被华子的朋友阿杰的电话惊醒:“林姐,华子走了”。语气低沉。 我的心情很复杂。呆呆地回放着四个小时前的一切。 我不敢把这个半夜所见的惨不忍睹的情节告诉儿子。 华子是被人砍死在宾馆里,我以此次事件作为教育员工的反面材料。一个年轻 生命瞬间就没了?华子三天前才过27岁生日。据说,去年他用气枪打过人,现在被 别人盯上了,是伺机报复而为。 我相信了因果:如是因,如是果。 我周围的环境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的成长是恶劣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 感到不安,甚至想到儿子的将来会不会跟类似的人为伍?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