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直到下午阳光收起内敛,收起它的尖锐。小忆才看到对面楼的房门缓缓地开了。 然后是光着上身的陆子谦。然后小忆又想起了胖女人,她猜想胖女人的脸上肯 定堆满了幸福的微笑。小忆继续猜想到胖女人的背影,她想她走路的时候屁股肯定 是一扭一扭的。“这头母牛!” 顾小忆也想到了陆子谦性感的臀部肌肉。 陆子谦出现在小忆的视线中,他一张张地撕着窗户上的报纸,姿态优雅。陆子 谦的脸上挂着微笑,手臂优雅地扬起又放下,仿佛在享受一种艺术的氛围。 小忆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她知道自己等待的是什么了。当大部分报纸被撕下 的时候,陆子谦看到了对面的顾小忆。他愣了一下,面对昨天夜里注视他明目张胆 寻欢的人,陆子谦有些不知所措。顾小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子谦。就让眼神把对 方都杀死吧! 陆子谦低了一下头,当他再次抬起来的时候,他看到对面的顾小忆正在疯狂地 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他看到顾小忆白色的内衣猛刺入他的眼睛。小忆像疯了一样将 裙子和内衣从身上撕扯下来。这就是一直缠绕在她身上的镣铐。她一秒种都不想再 等了,她要赤裸地面对陆子谦。她对着陆子谦像狼一样嚎叫,头发披散在她的肩膀 上,还有脸上。一根根枯黄的水草包裹住露出水面的头颅。 从纷乱的头发中射出去的是顾小忆阴森森的目光。目光使陆子谦的视野寒冷, 让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变得阴暗。陆子谦虽然听不到顾小忆歇斯底里的声音,但是 他看到了,看到了一个疯狂的女人,想像中的声音在脑海中炸裂。他看到这个不知 道姓名的女人,这个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寻欢的女人,这个让他一大清早就感到脚底 冒凉气的女人。 陆子谦不知道顾小忆想要做什么。他的眼中是一头疯狂的野兽,一头毛发光滑 的野兽。 当然,陆子谦不能否定顾小忆的美丽。顾小忆赤裸的身体呈现棕色的光泽,这 是让男人心动的光泽。 对男人来说棕色的光泽是致命的诱惑,如果是你或者我,在一清早起来看到对 面楼里有女人赤裸着身体向你发起进攻,你会不会心动?男人会不会心动?从心理 的角度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 陆子谦收起自己的目光,鼻子里急促地出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而陆子谦离开的房间仿佛是一双苍白的空荡荡的眼睛对视着顾小忆。 小忆终于停下了挥舞的手臂,张望了一下对面的卧室,之后便低下了头。仿佛 一只被晒蔫的植物耷拉着卷曲的叶子。阳光斜射在小忆赤裸的身体上,激起皮肤红 晕的颜色,她的额头也出了细汗。顾小忆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摇晃了一下便倒在了 地上。 小忆想喝点水,手抬了一下又虚弱地落了下去。 小忆想抬起头再看对面的卧室一眼,脖子用了几次力,脑袋耷拉在地上。小忆 的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眼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耳边流了下去。 “我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他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啊?” 无数的疑问和愤怒在顾小忆的脑海里翻腾,她想要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 点什么。 强烈的占有欲在顾小忆体内奔腾。爱情是一种欲望,会让人疯狂。情欲是一种 欲望,会让人疯狂。顾小忆的欲望是什么呢?我们或许无法说清,她也无法给自己 一个明确的交代。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却不愿意让别人得到,自己已经 放弃的东西却要先毁掉它,防止别人得到。 人,还带着野兽的习性。 顾小忆很虚弱,像一个病入膏肓或者大病初愈的人。她从来没有这样无援,这 样孤独地痛苦,她以为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种子,无依无靠,随风而逝。但是她明 白,她该做点事情了,真正地做点事情。小忆睡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睡眠仿佛 梦魇一样反复折磨着她。 她在梦里看到陆子谦臀部抖动的肌肉,看到陆子谦和别的女人在灯火通明的宫 殿里做爱,女人声嘶力竭的呻吟,陆子谦会回对她阴森森地冷冷地笑。女人光着身 体坐在陆子谦的腿上,她手指着顾小忆轻蔑的地说:“这是我的男人!我的!明白 吗?永远都是我的男人!” 说完,女人不停和陆子谦亲吻,一阵阵狂笑在宫殿里回荡……整个宫殿开始摇 晃,灰尘和瓦砾从天而降,宫殿埋葬了一切,狂笑在宫殿以外四散飞扬……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