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牡丹毛巾集团座落在睢安县城西城郊大运河畔,是睢安县最大的私营企业, 也是省十强民营企业之一,其固定资产已超亿元。 常峰带领着县直机关各部门负责人、国有企业的厂长、经理三十多人,在牡 丹集团董事长邹建韬陪同下对牡丹集团进行考查。他们从高科技的电脑设计室, 到现代化的生产流水线,厂长经理们目不暇接,赞不绝口。邹建韬见常峰一直缄 默不语,悄悄的问:“常县长,你怎么不发表高论?” 常峰坦诚的说:“我在想,一个私营企业为什么能搞成这等规模,而我们的 国有企业却纷纷陷于困境,有的甚至倒闭了呢?” “问得好!”邹建韬说:“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政府官员。我这个厂 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考查,取经。有市里的、省里的、也有外省的,他们看 到我的工厂除了赞叹就是羡慕。常县长,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话,我们约个时间, 怎么样?” “行!邹总什么时候有时间?”常峰问。 “我随时都有时间。”邹建韬说:“我就怕你这个县长没时间。” “今晚怎么样?”常峰问。 “一言为定。”邹建韬说:“我在家恭候您的大驾。” 常峰一笑说:“我派车来接你!” “我有车,我去接你。”邹建韬笑着说。 “好,今天我会推掉一切应酬,一下班我就来找你。”常峰说。 “我会准时接你。”邹建韬说。 邹建韬身上没有私营老板哪为人执傲,目空一切的派头;常峰却是一身正气, 忧国忧民。所以两人都有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说话也很投机,不约而 同地伸出手,两双手有力地握在了一起…… 邹建韬说话很守信用,他卡在常峰下班之时,开着他的奥迪车在县委门前停 下。常峰下班走出大门,一眼就看到邹建韬悠闲地坐在车里吸着香烟,他走过去 拉开车门坐进车内关上手机,笑说:“邹总,你真一诺千金啊!” 邹建韬扔掉香烟,开走了车笑说:“这是我做人的一贯原则。你不也是言而 有信!常县长,你不要叫我邹总不邹总的,你叫我的名字邹建韬吧。” “行。哪你也不要口口声声地叫我常县长了,你叫我常峰吧。”常峰说。 “这样吧,以后在大面场上我称呼你的官衔,你叫我邹总;背地里我俩就直 呼其名。如何?”邹建韬笑说。 “行!”常峰答应。 邹建韬哈哈大笑,常峰也笑了。 车开进邹建韬的小别墅,邹建韬下了车礼貌的说:“常峰,请——!” 常峰做了个礼让的动作,说:“邹建韬,请——!” 邹建韬拉着常峰的手走进了门。他们来到餐厅,餐厅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瓶 茅台酒,几盘很简单的菜——花生米、卜叶、猪头肉、盐水鹅、炒鸡蛋。邹建韬 请常峰坐下后他才坐下。邹建韬打开酒瓶盖子给常峰斟了一杯酒,对端着一碗红 烧肉进门的朱雪花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县鼎鼎大名,年青有为的常县长。” 又指着朱雪花说:“她是我老婆朱雪花。” 常峰对朱雪花点头一笑,他没有想到这位腰缠万贯的大老板的老婆不但长相 一般,而且看上去很老气,和英俊倜傥的邹建韬是极不相配。朱雪花回之一笑, 放下碗后坐了下来。邹建韬拿起筷子说:“常峰,动手吧。” 常峰见邹建韬没把他当外人,也就不客气了。邹建韬陪常峰喝下一杯酒后说 :“常峰,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们俩挺有缘的。常峰,你 今年多大岁数?” “我也有同感。”常峰笑说:“我今天三十七。” 邹建韬斟着酒说:“哦,我整整比你大十岁。吃啊!” 常峰吃着一块盐水鹅,笑说:“邹建韬,讲讲你的发迹史吧。” “好!”邹建韬举起酒杯说:“再喝一杯我讲给你听。” 常峰端起酒杯陪邹建韬又喝了一杯酒。 邹建韬放下酒杯说:“我也是大学生,我毕业于上海纺织学院。我一九八O 年毕业后分配在市棉纺一厂当技术员,干了四年技术员后当上了供销科长。朱雪 花当年也是技术员,我们志同道合就结婚了。”说完对吃完饭的朱雪花温情的说 :“雪花,你去厂里看看,我今天发现有两台机器好象跳纱。” “好的。常县长,你们慢慢吃。” 朱雪花说完起身盛来一碗榨菜蛋汤,放下碗朝门外走去。邹建韬在她身后喊 :“你车慢点开啊!有事打我手机。” “知道,你们少喝点!” 朱雪花说完走了。 常峰看出邹建韬有意支开朱雪花的。 邹建韬说:“我的连襟叫冀标,也就是雪花的妹妹雪莲的爱人。他从部队转 业到地方后被安排在睢安毛巾厂当副厂长。睢安毛巾厂是个老厂,也就是我们现 在牡丹集团的前身。可冀标到这个厂的时候,这个厂已经资不抵债。陈县长为了 探索企业改革的新路子,他便拿毛巾厂开刀,开始拍卖毛巾厂的机器和车间。冀 标比我有远见,也比我有泼力,他利用自己副厂长的特殊身份,倾囊而出四处借 债擅自买下两个车间后才告诉我,叫我赊纱给他。我们厂当时也被傅殿元搞得一 塌糊涂、乌烟瘴气,我便利用手中的权力赊了十吨纱给他。冀标是个当兵的出身, 虽然管理上有一套,但业务上不精,他生产出的毛巾多数是次品,第一笔生意就 亏了十几万,债主们纷纷上门跟他讨债,他为了躲债就藏在了我家。他在我家的 哪些日子里,天天求我,讲一大片大道理,鼓动我放弃科长,跟他走。说句老实 话,我当是哪舍得自己手中的铁饭碗?可我面对我们日趋倒闭的工厂,也深感前 景暗淡,对冀标我又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我一咬牙,横下一条心,毅然辞掉了科 长,带着我所有的积蓄,又借了一笔钱跟他来到了睢安县。临来的时候,我乘我 们工厂混乱之机,又偷偷运了三十吨库存起来。创业艰难啦!工厂在我的指挥下 又运行了起来,第一批高质量的毛巾生产出来了,可面对一大堆毛巾,我们又犯 愁了,到哪里去销售?哪时我和冀标除了干厂里没人肯干的脏活、累活外,还要 跑销售,成天带着毛巾在周围县市转,可一个月跑下来也没销出多少毛巾,在一 次意外的交通事故中还险些把小命丢了。雪花和雪莲姊妹俩忙内政。就在我们最 困难的时候,债主们又纷至沓来上门逼债,我和冀标当时就差被逼得跳楼了。雪 花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她不但和我同甘共苦,还给我们出主意,她说我有同学, 冀标有战友,为什么不走出门去?雪花的话启发了我。于是我决定,我南下去找 同学;冀标北上去找战友。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我和冀标同时取得了辉煌 的成果,不但把所有的毛巾销售了,还打开了外省的市场。从此我们一发不可收 拾,不但生意越做越大,市场也越拓越大,资产就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们 逐步买下整个毛巾厂。当然,我们的成功一部分也是挖了社会主义墙角。现在我 们在全国有二十个办事处,专门为宾馆和酒店订做各式各样的高档毛巾,我们已 垄断了六个省毛巾产业的半壁江山。以前天天跟我们讨债的亲戚朋友、大舅子小 舅子小姨子大姨子如今全到了我们的厂,他们在为我和冀标效力。” 邹建韬说完感慨的端起酒杯说:“常峰,我这段辛酸的发迹史从未跟别人讲 过。” 常峰端起酒杯说:“很感动人!” 邹建韬喝完酒,放下酒杯笑说:“常峰,你是第一个到我家,我和他促膝长 谈的人。也是我老婆雪花亲自做拿手好菜的政府官员。” 常峰笑说:“邹建韬,你家是我第一个来的私营老板家;你是我第一个洗耳 恭听的私营老板。” 邹建韬和常峰同时大笑了起来。邹建韬斟好酒说:“我们有钱了,出了名后 就什么事都好做了。说个笑话给你听听。”邹建韬说话从口袋拿出一盒十元钱一 包的香烟,递一支给常峰。常峰摆手说:“我戒了。” 邹建韬点燃香烟笑说:“烟虽不是毒品,但想戒了它还真不易。我尝试过两 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常峰,看来你的意志很坚强。人如果有了一个坚强的意志, 哪他无论想干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税务局局长刁品良不止在一次酒后拉着我, 要教我如何采取不列或少列收入、多列成本、进行虚假申报等手段进行偷税漏税。 常峰,你说睢安县有这样的官员,何年何月才能脱贫致富?正是因为他,如今我 一见戴‘大盖帽’的就头疼。” “你不要‘爱屋及乌’嘛!”常峰轻笑一声说:“睢安县这样‘人在曹营心 在汉’的官员不是他一个,大有人在。” 邹建韬竖起大拇指,说:“说得太对了!你这个县长没白当,我不枉认识你! 来,我敬你一杯。” 常峰陪邹建韬干完一杯酒后,问:“邹建韬,你偷没偷漏过税?” 邹建韬长吐一口烟,说:“现在国家的政策这么好,我没必要做哪惜指失掌 的愚蠢事。常峰,你上任时间也不短了,睢安县企业陷于困境的症结你找到了吗?” “我大概说说你看对不对。”常峰笑说:“是‘人制’问题,而不是‘机制 ’问题。主要原因是当权者腐败。但他们为求个人政绩,还年年谎报赢余。企业 私设小金库,违规经营,决策失误以致国有资产严重损失……” 常峰的话没说完,邹建韬一拍桌子兴奋的说:“英雄所见略同。国家改革开 放的路子是对的,是正确的,是顺应历史潮流的。我们要赶上发达国家的经济, 就必需彻底改革闭门造车的保守的体制。可惜我们有的企业老板却把国家改革开 放的大政方针曲解了,改革竟成了一部份人发家致富的‘法宝’;成为他们欺压 工人们的‘工具’。实在可悲!他们不学习国外先进的管理体制,却邯郸学步地 吸取了资本主义的糟粕,把我们原有的优良传统也全丢失了。他们到处打着改革 的幌子为所欲为、中饱私囊,好好的企业被他们七改八改地改得支离破碎,面目 全非。” 常峰端起酒杯感伤的说:“是啊!要是他们都能克已奉公、廉洁自律的话, 也就不会有你这个‘新兴的白色资本家’了。” “言之有理,的确是这样!但我这个‘白色资本家’总比‘官僚资本家’光 荣。我的钱都是劳动所得,而他们却是利用手中的权力侵吞了国家财产。”邹建 韬说完喝了酒,“我敢说,目前睢安县很多国有企业的职工,他们还享受不到我 的工厂职工所享受到的优厚待遇。我是以人为本,对工人们都宽厚有加,一视同 仁。只要他们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没有多少清规戒律;不象国有企业的厂长 们骄奢淫逸,制定一大套规章制度约束工人阶级,还动辄就以‘改革’威胁他们 下岗。” 邹建韬的这番话无懈可击。常峰沉思片刻问:“邹建韬,如果我请你帮我出 谋划策,一同治理这个贫困县你愿不愿意?” 邹建韬连连摆手说:“你就是把你的县长给我当,或者说叫我当市长,我也 毫无兴趣。我如今在我的‘王国’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喜欢干的事我可以一 概置之不理。我在市棉纺一厂当了几年的科长我已身有体会,看透了宦海肮脏。 傅殿元把好端端的市棉纺一厂搞垮了后,因为不知有什么背景,他现在却在市委 扶贫办公室当了个副主任。真是荒唐可笑。” 常峰无言以对,问:“你哪四十吨纱最后怎么处理的?” 邹建韬掐灭了香烟,说:“我正准备还钱,可冀标背着我送了一笔大礼给傅 殿元,傅殿元便把那四十吨纱当‘烂帐’处理了。” “你和冀标是怎么分工的?”常峰问。 “我是董事长,抓生产和财务;他是总经理,抓管理和经营。”邹建韬说: “他做事有时虽然手段卑劣了一点,但原则问题,大方向上他是不乱来的。” “你们能有今天的规模,也是从工人阶级身上剥削下来的。你不要忘了,资 本可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常峰说。 邹建韬笑了,他起身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常峰,坐下说:“剥削是人类在 进步。人类从原始社会进步到奴隶社会,从奴隶社会到今天,就没有真正地消灭 过阶级,消灭过剥削。以后也不会有这一天。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想和莫尔的乌 托邦如出一辙,都是海市蜃楼,不可能实现的。所谓的共产主义也就是象美国那 样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其国家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全民都富裕起来了。资本 是一切罪恶的根源这句话要看怎么理解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不谈这个 问题。” 常峰喝了一口茶,抬头对邹建韬说:“没想到你的思想还反动。” “我没有反动思想,这也不是反动言论。常峰,你千万别给我扣大帽子啊!” 邹建韬笑着说完,突然换了个话题问:“常峰,你有情人吗?” 邹建韬的话令常峰又想起了赵娟——常峰的内心对赵娟一直没有忘怀,时时 眷念她,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常峰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你有情人吗?” “曾经有个一个,”邹建韬伤怀的说:“后来我又把给她甩掉了。” “为什么要甩掉她?”常峰问。 “不论在商界还是政界,一个真正成功的男人,他的先决条件必须有一个温 暖和睦的家庭。就象打仗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一样。”邹建韬喝了两口茶,继续 说:“一个人如果升了官,或者发了财后,他就见异思迁、包二奶、金屋藏娇、 离婚,哪他必将声名狼藉,毁于一旦。其中的道理我就不说了,你应该比我更清 楚。男人有时工作压力大,烦琐的事多,偶尔找个漂亮的女人调节调节是无伤大 雅的。因为温柔美丽的女人可是男人最好的精神食粮。但要做到一不留情;二不 缠身。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女强人,可和她之间的感情进展缓慢。”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常峰由衷的说:“今晚我受益匪浅啦!” “你过奖了。我的这些话虽然不是什么金科玉律,但也决非无稽之谈。”邹 建韬说话抬腕看了眼手表,“常峰,你吃饱了吗?” “饱了。”常峰喝着茶说。 “我也饱了。”邹建韬说:“常峰,你看过睢安县的夜景吗?” 常峰望着邹建韬神秘的样子,看不出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问:“睢安县 有夜景?” “有。”邹建韬起身说:“走,我带你去观赏。” 常峰跟着邹建韬走出门。邹建韬边走边偏过脸说:“睢安县的夜景别具一格, 你看了后也许会大开眼界的。” 俩人走到奥迪车旁,常峰问:“你能开车吗?要么我叫车过来?” 邹建韬打开车门坐进车内说:“进来吧,我的命跟你的命一样值钱。” 常峰坐进车内关上车门,打开了手机。邹建韬缓缓开动了车,出门后转了一 个弯来到通向城区的公路上。车弛过运河桥,常峰的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是 姜焕书的手机号码。常峰打开手机说:“姜书记,您……” “常县长,你在哪?怎么一个晚上都找不到你?你的手机坏啦?”姜焕书问。 “没坏。您有事?”常峰问。 “没事。一个人无聊,我正在遛马路。” “您在哪遛马路?” “就在县委大院前的马路上。” “您别走远,我一会儿就到。” 常峰关上手机,对邹建韬说:“走,到县委去带姜书记。” “好!”邹建韬一打方向盘说:“让他也见识见识,他一定也没看过睢安县 的夜景。” 奥迪车在姜焕书身边停下,当姜焕书看到常峰坐在邹建韬的车内大吃一惊, 低下头对常峰问:“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姜书记,您是怕我和常县长拉关系,把他拖下水吗?”邹建韬诙谐的说完 打开车门,又说:“姜书记,请上车吧!” 姜焕书坐进车内问:“你们去哪?” “邹建韬说带我去看我们县的夜景。”常峰说。 “邹老板,你搞什么名堂?”姜焕书不高兴的说:“我们县的每条大街小巷 我几乎都跑遍了,哪有什么夜景可观?” 邹建韬笑而不答,将车开到离“大世界休闲中心”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边停下, 说:“不要下车,也不要按下车窗玻璃。你们看这里的夜景如何?” 姜焕书透过车玻璃看到五彩缤纷的霓红灯下一个硕大的忽隐忽现的半裸美女 画像,语气愤愤的说:“邹建韬,你把我们带这里来干什么?这地方你可以来, 是我们能来的地方吗?简直乱弹琴。” 常峰透过车窗玻璃看到的却是一排排停在“大世界休闲中心”广场上的小车。 常峰屏住气、凝集目光在看车牌,见大多数都是党政机关和企业的小车。常峰看 到小车的牌号心中感到一阵强烈的灼痛,宛若被钢刀割了一下。姜焕书顺着常峰 聚精会神的目光看过去,一看,他也惊得呆住了。邹建韬却调侃的说:“姜书记、 常县长,睢安县的夜景大有可观吧!?” “这是什么人开的?”姜焕书问。 “温州人开的。”邹建韬说。 “哦,”常峰苦笑一声说:“我这个县长太官僚了,连这些‘外资企业’还 不知道。” 邹建韬听到常峰这黑色的幽默笑了,他开走了车,又在离“五月花休闲中心” 不远的树下停车。姜焕书和常峰看到的夜景依然是很多单位的小车停在门前…… “这些地方一晚上消费要多少钱?”姜焕书问。 “这些地方的消费分三六九等,每人一晚上最少也得两百元。如果档次高一 点的话两千元也不够。”邹建韬说。 “这些地方你经常来?”常峰问。 “难得来一回。即使是生意上的大客户来了,我陪他们进去后也只是找个小 姐敲敲背而已,我的血汗钱我是舍不得乱化的,更何况是这些值不得化的钱?人 只有在精神上空虚的时候,才来寻找肉体上的刺激。有些官员在这里挥金如土、 纸醉金迷已成家常便饭,他们有些人甚至以此为家,乐此不疲。但他们在这里都 不是自己掏钱消费,有人请他们。我只要在客户身上化两千,我至少要从他们身 上挣回二十万。”邹建韬不经不漫的说。 听了邹建韬的话,姜焕书和常峰的心头象被一个无形的巨石压住,压得他俩 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邹建韬开着车子带着姜焕书和常峰从城东兜到城西;又从城南兜到城北。一 大圈转过后邹建韬将姜焕书和常峰送到县委机关大门前。姜焕书和常峰下了车关 上车门,邹建韬按下车窗玻璃意味深长的说:“姜书记、常县长,你们有什么感 想?我失陪了。”又诚挚的对常峰说:“常峰,我去过东平镇,对你的大名是如 雷贯耳,睢安县就看你的了,你是不需要人帮的。治大国如烹小鲜,治理这个小 贫困县就更容易了。无毒不丈夫,尤其是对这些祸国殃民的衣冠禽兽。” 邹建韬说完开起车走了。 姜焕书些时的心情和常峰一样痛不堪言,他见常峰一直低头不语,长叹一声 说:“常峰啊,我现在已是日薄西山,明年就要退休了,睢安县的发展关健还要 靠你,你责无旁贷。如何处理好刚才的那些‘夜景’,正是你在睢安县树立威信, 改革政局的大好时机。你权衡利弊,该放‘三把火’了。” 姜焕书说完拉起常峰的手用力握了握,转身走了。常峰望着姜焕书魁梧的背 影,心中为能有这样信赖他的“伯乐”而感到无比舒畅…… 常峰回到家,关上门走进卧室,只见伊小玉身穿件粉红色的、薄如蝉翼的睡 衣,单臂当枕环枕在头下。伊小玉听到声音知道常峰回来了,她睁开眼睛,握着 拳头挺起胸脯慵困地伸了个懒腰。常峰望着伊小玉闪烁的眸子,身上呈现出的完 美的曲线,仿佛回到了那个新婚的夜晚,全身的热血一阵涌动。 伊小玉望着常峰眼睛中初恋时才看到的柔情,笑了问:“傻站着看什么?你 自己老婆都不认识啦?!” 常峰放下包,笑说:“你怎么还没睡?都快零点了。” “等你啊!”伊小玉双手捋起垂在脸上的蓬松的秀发,莞尔笑说:“我要履 行我的应尽的‘义务’……” 常峰走到小床前弯下腰亲了亲伊凡,伊小玉立即小声叫:“嗨,你别弄醒他, 弄醒他你就麻烦了。” “是该好好的放松放松了。”常峰脱着衣服笑说:“我的好老婆,你真是… …” 常峰没有把话说完,他上床坐到伊小玉的身边,伊小玉旖旎地依偎到他的怀 中……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