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邹建韬应常峰之约,在下午下班后来到县委大院。他刚下了车,常峰和闻博 从楼上下来迎上前。常峰和邹建韬两双手有力地握在地起,四目相对哈哈大笑。 邹建韬说:“久违啦!常县长,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邹总,这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的指点,我到现在可能还是苦无良策。” 常峰松开手说。 邹建韬调侃的笑问:“你今天叫我来有什么指示?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你,我 还以为你得鱼忘筌了呢!” “请多包涵!公务实在太忙。”常峰拉着邹建韬的手笑说:“多日未见,我 想跟你再聊聊。真不凑巧,姜书记临时有事去了市里,要不然他也会陪你的。走。” 邹建韬朝闻博笑问:“闻主任,我们去哪?” “去睢安宾馆,我已定好了包间。我们就坐你的车。”闻博说。 邹建韬打开车门,常峰和闻博坐进车内关上车门。邹建韬边开车边问:“常 县长,听说你们最近开了一个招商引资会,效果如何?” 常峰叹了口气说:“一塌糊涂。简直是自欺欺人。” “哪你们为什么还要开这样的会?”邹建韬问。 “形势所逼,我是黔驴技穷。”常峰说。 小车很快来到了宾馆,在停车场停下。宾馆服务员看到常峰邹建韬闻博下车 走过来,礼貌地迎上前鞠了一个躬。常峰走进大厅只见人来人住,热闹非凡,开 招商引资会的人还在高谈阔论,他感到十分奇怪,扭过头问闻博:“会议前天就 结束了他们怎么都没走?” 闻博也很吃惊,说:“不知道。” 人们看到常峰,纷纷走过来将他围在中间,争先恐后的说:“常县长,我已 经给在台湾的叔叔打了电话,他同意在你们县投资建厂……” “常县长,你们这里的环境不错,我香港的大伯说可以考虑投资项目……” “常县长,下个月我的启动资金就到位,工程马上就可以上马了……” “常县长,你能不能把对我们的投资政策再放宽一些?再优惠些?……” “常县长,你们县的底子太薄了,资源也不丰富,我想再考察考察……”… … 卢学文从楼上下来看到常峰被围在人群中进退不能,忙跑上前分开人们大声 说:“常县长是来会见外宾的,你们让开让开。” 卢学文说话将常峰拉出了重围。走过大厅后,常峰问:“他们在这里食宿谁 承担?” “当然是我们,我们请人家来的嘛。”卢学文说。 常峰冷下脸说:“没招来一分钱,却让他们在这里大吃大喝了这么多天,我 们是大头?你看他们哪一个象是投资商?我不是背后骂他们,我看他们全象骗子。 挂羊头卖狗肉。” 卢学文看着常峰阴沉的脸,支吾说:“他们的确是在骗吃骗喝。姜书记前天 多喝了几杯酒后叫他们留下再玩几天,说为了增进相互的友谊。” 常峰听到卢学文说他们是姜焕书留下的,又见邹建韬和闻博走过来,咽下了 想说的话。卢学文看到闻博,立即递上一支香烟说:“老闻,你来得正好,这些 奸商我实在无法应付,你快给我想个点子吧!真他妈的请神容易送神难。昨天晚 上他们轮流陪我喝酒差点没把我灌死了。” 闻博接过香烟为难的说:“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打发。”又对常峰说: “常县长,您和邹老板先去贵宾厅。” “卢主任,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明天省市两级领导要来检查工作,请他们各 自回去吧。”常峰说。 “好好!”卢学文答应了一声,拉住闻博的手说:“老闻,你跟我去一趟, 我说了他们会不相信。” 卢学文拉着闻博走了。 邹建韬点燃支香烟说:“你们哪是在招商引资?揠苗助长,穷折腾。这个地 方的气息叫我不能忍受。常峰,我们换个地方吧?” “行。”常峰转身说:“每次一踏进这个门槛我的浑身都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常峰和邹建韬从侧门走到小车边,邹建韬扔掉香烟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常峰 坐进车内关上车门,问:“去哪?” 邹建韬开着车说:“到我的根据地。” 小车开出宾馆后,邹建韬一打方向盘,小车驶向城东。邹建韬笑说:“常峰, 就我们两个人太乏味了,我再找两个人来好不好?” 常峰敏感的问:“什么人?” 邹建韬哈哈大笑,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拿出手机。 常峰问:“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女的。”邹建韬说:“我最近很累,业务太大了。我知道你也很累。” “不行。”常峰语气生硬的说:“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没事的,她们是姊妹俩。我是大的心目中崇拜的偶像;你是小的心目中崇 拜的偶像。”邹建看了一眼手机说:“家里怎么没人?” 常峰一把抢过邹建韬的手机,说:“其实我约你出来不仅仅是聊聊,我还有 件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 邹建韬将车开到路边刹停,戏谑的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你身为 一县之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请我?说吧,什么事?等等,别强人所难啊!” 常峰望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酒楼和歌厅门前车水马龙,三五成群的伸士们 衣冠楚楚,有的左牵“小黄”,有的右傍“小蜜”;马路两边的小商小贩在吆喝, 很多登三轮车的下岗职工为了生活正疲于奔命地在拉客……城市一路之遥截然是 两种不同的社会,贫富差别实在令人触目惊心…… 邹建韬望着车窗感触的说:“中国的发展之所以缓慢,从这群富贵思淫欲的 ‘小资’们身上可见一斑。常峰,你看不出来我在和你开玩笑?只要是我邹某力 所能及的事,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帮你。说句实话,看到睢安县这穷相我的心里 也不好受。我能有今天的财富,一大部分是睢安的广大人民创造的。” 常峰脸上露出了笑,说:“邹建韬,你良心未泯啦!你知道化肥厂停产将近 多长时间了吗?现在有多少工人温饱亟待解决吗?” “我不知道。”邹建韬点燃支香烟吸了一口,说:“常峰,有话直说吧,不 要跟我绕弯子了。” “好吧。”常峰低沉的说:“我想请你出资把化肥厂救活……” “你叫我出资给化肥厂,让哪些王八蛋继续胡作非为,挥霍浪费?真是天方 夜谈。”邹建韬不高兴的说:“你想剜我的肉去补你们的烂疮?” “你等我把话说完。你出资以后,化肥厂的一切经营权和决策权就归你,你 自负盈亏。我只有两个条件,一是你给我养活化肥厂原来的所有工人;二要保证 成为纳税大户。至于干部你量才而用,我们决不插手。怎么样?” 邹建韬谨慎的说:“常峰,这事太突然了,你这两个条件也太苛刻了吧?给 我两天时间,让我调查调查行吗?” “我已替你深入地调查过了。化肥厂的设备是政府去年才投资新建的,只要 有资金,立即可以投产。”常峰说。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放弃而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我?请你高抬贵手饶了 我吧。”邹建韬笑说。 常峰推心置腹的说:“一是因为政府暂时财政吃紧;再者化肥厂实在没有一 个合适的人选。宁缺毋滥,所以化肥厂这个棘手而令我头疼的问题我一直悬而未 决。一个地区的经济如果说依靠别人来投资而发展的话那是不现实的,关键自身 要有所发展才行。” 常峰的诚心打动了邹建韬,他将香烟扔出车外说:“你说得有道理,求人都 是假,跌倒自己爬。常峰,我帮你。万一亏了只当这些年白苦了。” 常峰右手伸到邹建韬面前说:“一言为定!” 邹建韬有力地握住常峰的手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邹建韬松开手拿过常峰左手上的手机。 “算了吧,今晚我陪你一醉方休。”常峰说。 “不需要。”邹建韬望着手机说:“我说怎么没人接?原来是号码按错了。” 常峰还想阻止邹建韬,邹建韬说:“亲酒远色非完全大丈夫所为也。” 常峰叹口气说:“女人多是非。我非不为也,是不能也。她们究竟是谁?” “大的叫何情,原来在机关工作,她嫌工资太少,在她大哥的帮助下辞职开 了一家服装店,如今已初具规模;小的叫何靖,电视台的记者兼节目主持人。何 靖你肯定认识。”邹建韬说完,将手机放到耳边说:“喂,何情!在忙什么?喔 喔!我一会儿就到,你去饭店订一桌菜。对,送到你家,要快。再见!”关上手 机说,“常峰,我不会重色轻友的。” 邹建韬收起手机开走了车。常峰知道邹建韬执意要去,没有再阻止他。 邹建韬的小车七转八绕地在一幢洋楼别墅门前停下,常峰望着他问:“邹建 韬,你不会金屋藏娇吧?这可有违你做人的原则和处世哲学。” 邹建韬熄灭了车哈哈大笑说:“你想哪去了?她可是个女强人,这房子是她 自己盖的。她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们彼此很谈得来。下车吧,别乱想。” 常峰一把拉住邹建韬问:“她没有老公吗?” “曾经有一个,被她抛弃了。女强人嘛,眼界高,一般的男人她看都不看一 眼。他哥哥去深圳特区了,这套房子就她们姐妹俩住。” 邹建韬说话打开车门下了车,常峰只好也下了车。他们刚站到地上,大院的 门开了,走出一名穿着黑色翻领貂皮大衣、一对水晶发夹点缀在大波浪型的秀发 上,全身流溢着高贵典雅的女郎,她看到邹建韬就戏谑的笑说:“你几天没吃饭 了吗?……”一眼认出了常峰后,落落大方地将手伸到他面前说:“您好——常 县长!” 常峰握了一下她的手,点头说:“你好!” “何情,你的眼光真毒,一眼就认出了常县长。”邹建韬笑着介绍:“她叫 何情——女强人。” “别笑话我!”何情笑呤呤的说:“我第一眼认出的是你。常县长,您请— —!” 邹建韬拉着常峰走进门,转身对何情问:“何情,菜来了吗?” “你电话里也说清楚,一桌菜我怎么跟人家订?订什么档次?车钥匙给我, 我去拿几个菜。你陪常县长先上楼坐会,小靖在楼上。”何情说。 邹建韬将车钥匙递给何情,亲切的说:“慢点开。” “师傅,我的车技你放心吧!” 何情接过车钥匙朝常峰甜甜地一笑,转身走出门后反手关上了门。 邹建韬拍了下常峰,笑问:“发什么呆?她怎么样?” 常峰被何情身上所流露出的卓绝风姿深深地吸引,他缓过神来忧虑的问: “邹建韬,你不会跟朱雪花离婚而娶她吧?” 邹建韬拉走常峰说:“怎么可能?何情是个非常特殊的女子,我之所以能跟 她‘磨合’到今天这地步,就是因为我即使在认识了她后对朱雪花的感情还很好。 何情说过一句话,堪称至理名言,她说,一个男人有钱了或者升官就抛弃老婆的 话,这个男人就猪狗不如——他连老婆孩子都能忍心抛弃,哪这个男人还有什么 感情可言?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去爱?” “她的话有道理。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常峰说。 邹建韬轻车熟路地将常峰带到二楼富丽堂皇的大客厅,倒了两杯水。常峰坐 在沙发上望着大厅内高档的陈设,笑问:“这里不会也没有你的贡献吧?” 邹建韬将一杯水放在常峰面前的茶几上,不高兴的说:“常峰,请你不要把 人看得都很庸俗。” 常峰不好意思地笑说:“对不起!男女之间只有爱情,没有友情。” 邹建韬笑了,一挥手说:“不要一概而论吗!” 何靖洗完澡,身穿一件粉红色的宽松的睡袍,双手用干毛巾搓着湿漉漉的秀 发从三楼下来,她走到大厅门口看到常峰坐在沙发上喝茶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 的眼睛。何靖激动得一步跨进门,笑逐颜开地对常峰说:“常县长,您大驾怎么 有空光临这里?”又对邹建韬说:“原来你和常县长真的是好朋友!” 邹建韬看了眼双颊绯红的何靖,他诡异地笑笑,端起茶杯喝茶。常峰站起身, 望着浴后没有化妆打扮,显得清纯可人青春靓丽的何靖歪着头在用毛巾搓秀发上 的水的优雅姿态,胸前突兀出的若隐若现的线条,一笑说:“你住这?” “是啊!我屋子是我哥给我们的,我和姐姐住这。”何靖手指沙发,脸上笑 出一对浅浅的酒窝说:“常县长,您坐啊!” 常峰笑笑,坐了下来。 这时已换了一身黑色西服的何情走进门,她在何靖的腰上轻拍了一巴掌,说 :“傻丫头,穿得这样怎么招待客人啊?快去换衣服,我们在楼下餐厅等你。建 韬,请常县长去餐厅吧!” “我这就去换衣服。” 何靖说完慌不择路险些撞在何情身上,笑着跑上了楼。邹建韬起身对常峰说 :“常县长,请——!” “你们请——!”常峰礼貌的说。 邹建韬抓住常峰的手,俩人一齐走出了门。来到餐厅,只见桌上一桌子的菜, 最抢眼的是一大盘金黄的大阐蟹。仨人刚坐下,打扮一新的何靖翩然而至,她雍 容的坐在常峰身边。何情站在酒柜前问:“建韬,常县长爱喝什么酒?洋酒还是 国酒?” 邹建韬笑说:“为了表示我们爱国,就拿茅台吧。” 何情拿了一瓶茅台酒走过来递给邹建韬后坐下。邹建韬打开酒瓶上酒,他给 何情和何靖姊妹俩各斟了约二两酒,他和常峰则平均分掉了瓶中的酒。何情等邹 建韬放下酒瓶,她端起酒杯对常峰说:“常县长,建韬常提起您,睢安县街头巷 尾的人们也都在赞美您!今天有缘与您相识,我三生有幸。” 何情的言谈举止热情而不失庄重。常峰端起酒杯,谦虚的说:“不敢当,你 言过其实了。” 邹建韬咳了一声,端杯对目不斜视、痴痴地望着常峰的何靖说:“何记者, 你不会不认识常县长吧?来,我敬你!” 何靖感到失态,暗骂自己,怎么回事?真不争气;可是她又总感觉到常峰身 上象有巨大的磁场,强有力地吸着她的心,甚至她的整个身体。何靖端起酒杯嫣 然一笑说:“来,我们干。” 桌上的气氛很融洽,四人的话题也非常广范,从官场到商界无所不谈。邹建 韬还不失时机的对何情说两句打趣的话,惹得何情脸上的笑容一时也没消失。常 峰想起邹建韬的许诺,端起酒杯对他说:“邹总,我借花献佛,谢谢你解决了我 的心腹大患。” 邹建韬望着杯中的酒,笑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唯独身体是自己的。你我 之间的感情不必要用这种方式表达吧!酒喝多了会伤身体的。你的心意我领了, 我们喝一口。” 邹建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趄身在常峰耳边声音极小的说:“岁月不饶人, 现在酒喝多了‘工作效率’就低了。” 常峰听到邹建韬的话笑了。 何情红着脸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女人似的说起了悄悄话!建韬,你不会 在常县长面前说我的坏话吧?!” 邹建韬掏出香烟说:“怎么会?我在说我自己,越来越老了。” 何情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邹建韬的话。她见邹建韬含了一支香烟嘴上,抬 手拿下香烟不高兴的说:“刚才还说身体是自己的,烟抽多了不比酒更伤身体? 说你多少回了,要抽抽高档的,可你老抽这十几元钱一包的劣质香烟。” “习惯成自然。”邹建韬笑说:“我就喜欢这一个口味。” “言行不一。”何靖瞥了邹建韬和何情一眼,玄外有音的说:“人天天吃山 珍海味也会腻味的,所以才常常换口味。” 常峰听出何靖在嘲笑邹建韬和何情,望着酒杯笑了。 何情瞪了何靖一眼,说:“黄毛丫头,你懂什么?” 邹建韬笑笑,双手拿起两只大阐蟹分别放到何情和何靖面前,又递了一只给 常峰,说:“其实吃得太多太好也不行,高血压糖尿病什么的不都是生活水平提 高了吃出来的?” 何靖含情脉脉的对常峰说:“你们工作这么辛苦,不多吃一点怎么行?男人 胖点才更有风度。” 邹建韬停住手,看着何情问:“是这样的吗?” “是的!”何情温情的说:“多吃点吧!”…… 四人吃饱后,何情面对一桌子的残羹剩菜说:“我们上楼去坐会,这里明天 打扫吧。” 邹建韬笑说:“嗳,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何情抬手在邹建韬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笑呤呤的说:“我就懒,怎么样?” 常峰真想告辞回家,可看到邹建韬兴味盎然的起身朝外走,只好跟随出去。 来到楼上,何靖说:“常县长,您请坐!您喜欢喝什么?邹老板要喝什么?” “白水。”常峰说。 “我也白水。”邹建韬随口说。 何靖给他们倒了两杯白水。常峰接过茶杯说:“谢谢!。” “不用。” 何靖说完娴雅地坐在常峰身边。邹建韬朝何情使了个眼神,何情心领神会, 但她站着没动。邹建韬对常峰笑说:“常县长,你坐会,和小靖聊聊天。何情, 我们上楼坐会。” 邹建韬拽着何情上了楼。走到楼上何情拉住邹建韬小声说:“建韬,让他们 俩独处在楼下不太好吧!” “怎么啦?”邹建韬问。 “嗳呀,”何情推了邹建韬一把说:“你不知道小靖一直暗恋常峰?她一人 时经常自言自语的说些稀奇古怪的话,甚至在夜里做梦在呼常峰的名子。” “不会吧?”邹建韬笑说:“你别神经兮兮的!” “建韬,是真的。”何情认真的说:“小靖亲口对我说过,如能与常峰相交, 死而无憾。” “咳,”邹建韬感叹的说:“成功的男人就是魅力无穷。你知道我走在大街 上有多少美少女想吻我走过的路吗?” “你少臭美了!”何情手捂肚子伏在邹建韬肩上,笑说:“哪是因为你口袋 里有钱。你如果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人家躲还躲不及呢!” “我如果是乞丐,你会理我吗?”邹建韬笑问。 “哪我避得远远的。”何情抬手打了邹建韬一拳直起身说:“我最讨厌无能 的男人。” 邹建韬感伤的说:“女人啊,真叫人想不通。钱算什么?” 何情看到邹建韬的脸色变得沉闷起来,笑说:“讨厌鬼!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就算是个乞丐,也一定是丐帮帮主。”说话双臂环抱住邹建 韬的腰,“建韬,别瞎扯了,我看我们还是下去吧!一起聊聊天。” 邹建韬一手按着何情的臀部说:“常峰为人正直坦荡,你别想左了。” “你对常峰这么自信?”何情问。 “是的。” 邹建韬说完将何情抱进卧室…… 听到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何靖突然伏在常峰身上哭了起来。常峰扶起她,吃 惊的问:“你哭什么?” 何靖眼泪涟涟的说:“我是喜极而泣。”望着窘迫不堪的常峰,破涕为笑, “对不起,没吓着你吧?” 常峰不敢正视何靖清澈明亮、摄人心魄的眸子,说:“没有。” 何靖慢慢地靠近常峰,小鸟依人般地偎在他的怀中,柔润光泽的秀发散在他 的胸前,她身上散发出的郁郁芬芳撩动着他的心。常峰望着怀中娇情四溢的何靖, 热血沸腾,内心如一团火在烧,表面上却不为所动。何靖轻声漫语的说:“常县 长,我第一次见到你后,你的音容笑貌就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嗨,你在想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常峰推起何靖说:“我想离开这里。” 何靖娇媚地笑了,目挑心招的看着常峰问:“你害怕吗?” 常峰没有回答何靖的问题,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水,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稳 住,别冲动,可不能越雷池一步。何靖又依在常峰身上,说:“我有一个在省城 工作的同学,她现在是某位省领导的公开情人……” 常峰轻鄙地笑笑,问:“你羡慕她?” “不。”何靖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说:“她是被逼无奈。但我……既然我们 有缘……” 何靖差赧地低下了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完,她微微地仰起脸闭着眼,翕动的 双唇渴望地等待常峰来吻。常峰竭力克制自己的情感,站起身说:“他们快下来 了,我要走了。” 何靖怔怔地望着常峰,眼中噙着泪动情的说:“我没想到当今这年代了还有 坐怀不乱的男人!常县长,我不求能与你天荒地老,只求曾经拥有。常县长,你 今晚能否……?” 常峰看着楚楚动人的何靖,冷静的说:“小何,请你自重自爱!你会找到一 个中意的人,他比我好。” 何靖听到常峰的话,矜持的说:“我的梦中情人远在天边……” “不要胡说八道。”常峰打断何靖的话说:“快把眼泪揩掉,他们看到了会 怎么想?” “我不嘛!我的眼泪是为你流下的,我要你帮我揩。”何靖耍起脾气任性的 说。 何靖的心中虽然强烈地想得到常峰,但她的行为上不敢过分造次,她的心底 敬畏这位叱咤风云的年青县长。何靖面红耳赤,心脏怦怦狂跳失去了节律。 常峰没动,对楼上喊:“邹建韬,我先走了!” 邹建韬听到常峰的叫喊从楼上跑下来,说:“不再喝点水?” “不了,已经打扰人家了。”常峰说。 “好吧,我们走。” 邹建韬说完转身下楼。常峰对何靖说:“再见。” 何靖抬起手摆动着手指大失所望的说:“再见!” 常峰足音蛩然地跑下楼追上邹建韬,笑说:“你真潇洒,一个招呼不打说走 就走?” 邹建韬打开大门走出后关上门,坐进车内说:“每次一打招呼都好象是生离 死别似的,心里痛苦极了。这样一走了之反而没有太多牵挂。我不知道你有没有 过这种感受。” “我没有。”常峰说。 邹建韬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一句话没说。常峰也沉默不语,他的脑海里不时 浮现出何靖和何情阳光般的笑脸,挥之不去。小车在县委大院门前停下,邹建韬 说:“常峰,一路上我很后悔,不该带你来认识何情姊妹俩。” “我把你的‘好事’搅了?”常峰问。 “不是。”邹建韬望着前方说:“如果你以后把工作撂在一边而沉湎女色的 话,我不就是睢安人民的千古罪人了吗?你跟我是不同的。我能找一个或者十个 情人都无可厚诽,你是不行的,一个情人也不能找。记住,你是县长,你的一言 一行都要谨慎,因为你是睢安县几千干部的楷模。你若做出有伤风化的事,那你 的手底下一定会乱了套。” 常峰抓住邹建韬的手感激的说:“我决不会。谢谢你,今晚我很开心。车慢 点开啊!” 常峰说完下车走了。邹建韬从车窗伸出头说:“你托我的事我会全力以赴, 不折不扣的完成。” 常峰转身挥着手说:“请你不要跟我开空头支票。” “哈哈哈,我不是那种人。” 邹建韬说完开起车走了。 常峰到家后就进卫生间洗了把澡,他不但是要洗去身上吃螃蟹留下的腥味, 而且要洗去何靖笼罩在他身上的香水气息。常峰洗完澡后想到书房看些报告,他 推开门,只见伊小玉坐在写字台后右手握笔,娥眉微颦,如饥似渴地正在看书, 希奇的说:“嗳,你在看什么?” 伊小玉抬起头笑说:“我想考个文凭。现在科室里只有几个人没文凭,有朝 一日你叫我下岗怎么办?!” “我养着你。”常峰说。 “我不要,我才不想当官太太呢。”伊小玉歪过头一笑说:“听你的口气我 倒象是你的情人了。” “你既是我的妻子又是我的情人。”常峰说话走到伊小玉身边一手搭在她的 肩上,弯下腰,问:“怎么样?看得下去吗?” 伊小玉合起书,仪态万方地伸了个懒腰说:“还可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嘛!怎么,你怀疑我心血来潮,不能持之以恒?” “哪里,跛鳖千里嘛!”常峰笑说:“但是你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做家务, 时间上会不够用的。我们找个保姆吧?” 伊小玉站起身推开常峰,笑说:“找什么保姆?我就是保姆。” 常峰搂住伊小玉的腰,在她耳边说:“好,休息吧!” 伊小玉笑问:“唷——,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的雅兴?到家就要睡觉?”目光 停留在常峰的脸上,“看来你今天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高兴事啦?” 常峰心中的激情被何靖点燃后到现在还没有熄灭,他的双手在伊小玉的腋下 捞了两把,笑说:“你到现在没睡觉而在看书就是我意想不到的高兴事。 伊小玉立即大笑说:“你再捞痒痒我就不理你了。” 常峰停住手,搂着伊小玉走进卧室后,他走到床边低下头吻着睡得正香的伊 凡。伊小玉从常峰身后轻打了一下,说:“没事找事,你不想睡觉啦!别把他弄 醒了。” 常峰笑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