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聂十三紧抿着唇,在院子里放飞了铁灰信鸽。 这些日子多方打听,均说菩提生灭丸能解百毒,且只剩一颗,就在少林方丈七 苦大师手中。 少林。武林至尊,高手如云。七十二绝技名震天下。 罗汉堂、般若堂,两堂专攻拳掌棍杖,更有一百零八大罗汉阵、十八小罗汉阵。 菩提院、戒律院、达摩院,三院精修刀剑指腿擒拿,亦有少林金刚伏魔圈阵法。 各院首座均身负神功,七苦大师更是精研杂阿含功,兼修十七种绝学。 想闯少林,求镇寺之药,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他是聂十三,唤起一天明月,映照满怀冰雪,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的聂 十三。 所以动用自己的武林人脉,邀了青云、程逊等人,七月初一,上少林。 仰头看着鸽子振翅远去,于天际凝缩成一个小小黑点,似一个不灭的希望。 回到屋里,见贺敏之靠坐书桌前的椅上,一身白衣,未束发,捧着一卷词集心 不在焉的看着。 见他进来,搁下书卷,叹道:“才刚过端午,就这般燥热得厉害。” 聂十三过去,摸着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只觉得触手微凉,肌理细致,顺着领口 往下看,见锁骨附近月光般的肌肤上前两天留下的点点绯红尚未褪净,似一个个热 情迷乱的邀请,不由心中一动,笑道:“我比你热。”的e9 说着火热的手掌便摩挲着他的前胸敏感处。 贺敏之忙想推开他的胳膊,却是铁铸一般无法撼动,只得咬着牙骂道:“青天 白日,朗朗乾坤,聂十三你逼奸朝廷命官,好大的胆!” 聂十三早已纯熟无比的剥下他的上衣,俯身含住耳垂,舌尖轻轻刷过耳廓,低 声道:“好吧,我这就来行逼奸之实。” 贺敏之被他这么一弄,已然情动,也不害臊,伸手就去解聂十三的衣衫,不忘 交代:“去插上门。刘叔在后院呢,一会儿你小声些。” 聂十三一笑照办,回身却见贺敏之仍坐着,衣衫半褪,长发落在椅上,眼睛半 眯着斜斜上挑,含笑睨着自己。 登时下腹一热,拉起贺敏之,将他按在书桌上,灵活的褪下裤子,白色外袍缠 绕在腰间,裸背衬着紫檀的书桌,弧线色泽美不胜收,聂十三用自己的胸膛密密贴 合上,亲吻他的后颈。 待手指深入时,贺敏之难耐的微微扭动,拗过颈子,承接聂十三热情的唇舌, 唇齿交融间,已被触碰到了深处那神秘而敏感的快感之源。 贺敏之浑身一颤,轻轻哆嗦,呻吟着,后穴死死咬住手指辗转吮吸,急切的索 求。 聂十三两根手指在那火热紧致的所在反复揉按。 贺敏之挣扎着,似乎受不住这种尖锐放荡的刺激,却是一分抗拒九分迎合。 喘息着转过身,体内手指因角度变化,制造出更让人不堪的酥痒疼痛,几乎想 尖叫出声,咬着唇,搂着聂十三的脖子,眼神已经是不分明的迷蒙,薄薄氤上了一 层泪,带着哀求和委屈,看着聂十三。 聂十三感觉手指几乎要融化在里面,再一触到他的眼神,越发无法忍耐,将他 抱起放置在桌上,分身在穴口略一磨蹭,一分分挤了进去,缓慢却强悍,硕大慢慢 压迫开柔嫩的内壁,灼热的顶端直顶到最深处。 贺敏之小口吸着气,感觉到熟悉的胀痛和酥麻,食髓知味,无法自拔的快感层 层叠叠涌上,连脚趾都在战栗。 身体被填满,灵魂更是被烙上了印记,长腿锁住聂十三的腰,随着他的顶弄一 声声暗哑的低吟。 聂十三捉住他的腰,浅浅抽出,再倾力顶入,炙热得仿佛要燃烧。 夏季未时的阳光格外明晰透亮,交合的部位都纤毫毕现,裸露的皮肤沐浴在阳 光下,如玉如蜜,空气都被纠缠出极度唯美的梦幻感觉。 达到巅峰的放肆呻吟被聂十三堵住了唇,闷在口腔里,尽是湿润隐秘的撩人。 聂十三急促的喘息着释放,酣畅淋漓,快感像无边的海浪,瞬间淹没了两人, 紧密的相拥,一时身遭只有彼此的气息和温度,自成一方小天地。 傍晚时分,檀轻尘来访。 自谋刺案后,贺敏之几乎不与他私下往来,偶尔见面也是淡淡的招呼了即走。 此时檀轻尘端坐在厅堂,送到他眼前的是白瓷青花银托小盖盏的君山银针,而 不是傅临意通常喝的茶叶沫。 贺敏之刚刚睡醒,犹有朦胧之意,坐在檀轻尘对面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却立刻 恭恭敬敬说道:“睿王爷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 檀轻尘笑道:“这三年我不在靖丰,敏之心里,已经与我生疏不少,待我不如 十一哥了。” 贺敏之道:“这话从何说起?” 檀轻尘微微笑着,神态轻松:“客人分三等,直入主人的书房卧室者为上宾, 尽显亲密无隙,作客至此,堪称无憾;次者院中檐下门前,随处一见,也算得上班 荆道故,随心所欲;最下一等则肃入客厅,端坐寒暄。” 指着贺敏之笑道:“十一哥来你家,据说是登堂入室,来去自如,喝的也是寻 常茶水,你心里自然当他是一等贵客了。今日我来,你却尊我一声睿王,自称微臣, 还沏了杯上好的君山银针茶。” “敏之这般待我,我心中难过得很。” 聂十三冷冷道:“檀师兄不必难过,茶叶沫子多的是。” 说着起身从茶几柜子里拿出一个大铁罐,抓了一把茶叶碎末搁在茶壶里,续上 热水,重新给檀轻尘倒了一杯。 檀轻尘看着杯中翻翻涌涌的茶叶渣,笑得有些发苦,左手接过杯子,道:“多 谢小师弟。” 他右手拇指既断,只用食指中指夹着杯盖,撇开沫子,杯盖轻碰到杯口,发出 清脆声响,檀轻尘凝视贺敏之,道:“说来还未曾谢过敏之,若不是你费尽心思, 只怕我此时已是孤魂野鬼一只了。” 贺敏之笑道:“王爷客气了,区区贺敏之哪有那般偷天换日的本事?王爷算无 遗策,自会安然无恙。” 偷天换日,算无遗策。 彼此都是心如明镜。 檀轻尘沉吟片刻,忍不住直言询问:“敏之为何如此助我?” 隐隐的期盼和紧张,喉咙竟有些发干,手心有汗浸湿。 贺敏之淡淡道:“推情详明,刑归有罪,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说不上助了王 爷。” 檀轻尘一口茶沫堵在喉间,不吐不快:“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 贺敏之轻笑道:“我以为王爷会猜得到……” 直视檀轻尘热切的眼神,道:“实力使然。王爷若能掌权治国,定会盛世升平。” 原来,连物伤其类都算不上。 从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处看见颈侧肌肤上一点红痕,檀轻尘心中似有针刺。 而贺敏之每每与聂十三视线相对时,形于外的清,便糅合了一股蕴于内的媚, 逼得檀轻尘登时丢了一贯的从容内敛,弃了素来的冷静忍耐,觉得寂寞,愤然不平, 伤了心,失了意,心里却又点上了火,烧得骨头缝里都是欲望喧嚣,生疼难忍。 檀轻尘克制的微笑,起身:“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改日再聚。” 看向聂十三:“小师弟送送我罢。” 出了院门,有风吹过,衣袂猎猎。 两人目光一触,檀轻尘叹道:“小师弟,我真是说不出的羡慕你,从小你不费 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想要的,而我想要什么,定要花费无数心思去求。” 聂十三静默得像刚凝固的岩浆。 檀轻尘残缺的右手挽过风,:“不过……我所求的就一定能得到。想必你也知 道他的身世,比起你,我更适合敏之,而他待我的情分,也与别人不同……” “小师弟,你要小心了。” 断指是妙事。 七弦心琴的功夫毫无用处,自从撬不开贺敏之的嘴我就知道,靠七根琴弦惑人 心术能得到的,一定不是最宝贵的东西。 执著于外物而忽略了以心制人,这是大错。 洞悉人心进而驾御人心,才是亘古不变的术和势。 乱了你的心神,逐渐为你种下心魔——你们一旦心生嫌隙,贺敏之自然是我掌 中之物。 聂十三冷冷的看着檀轻尘的背影,刀刻般的脸上毫无表情。 檀师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我却没心情陪你无聊。 我现在只想去少室山上,求一颗让他不死的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