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的旗 他走进卧室,出来时手里多了把白色的小提琴,对着窗户边已是满枝绿叶的红 梅拉了起来,赫然是《等风的旗》。 艾沣可是张氏情歌的忠实粉丝,当优美的旋律响起时,她情不自禁地跟着唱和。 “当我和你相遇的那天起,我就不在乎分不分离。 你的眼神让我看见爱情,也许短暂还是那么美丽。 就算不能拥抱你的身体,我仍为你守候在原地,我会是你那面等风的旗,随时 等着迎接你的身影。 等,是我的命运,我是如此相信,只因为我爱你,我就有等待的勇气。 等,是我的决心,我是如此坚定,旗依恋着风,我爱你永远不会放弃。” 别看她学小提琴没天赋,对这类介于男声女声之间的歌可是唱得非常到位。唯 一欠缺的,就是没有将这首歌的情感淋漓发挥,让人感受不到苦恋苦等的痛殇。 他,被歌词触动了心深处的情愫,眼里心里的忧伤随着琴音流泄出来。 莫琴从他的旋律里听出了忧伤,也略略感到了他的心声,替他伤也替她忧。 此时的场面是两人喜两人忧,喜的另一人就是言言了,她正跟着声音摇头晃脑 地摆动身子,舞跳得也算有模有样。 一曲终了,祁砚保持着拉琴时的动作,只是仰面向上,让眼眶里的一滴泪在没 有流下时就蒸发到空中----他怕让她们知道他的心。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半晌之后,才将手指离开指板,将琴和弓都握在左手,低下头,用右手轻触眼 前的茂盛的绿叶,寓意颇深的喃喃低语:“在你不能开花时我在你的花期里来看你, 到你开花了,我却每年都错过了你的花期。今生,我都无缘见你开花?” 艾沣拍着他的肩头,“谁让你夏天才来看它,它可是冬天开的呢。不过你放心 吧,今年,莫大妈一定会提醒你在花期时来看你的这盆花。” “我错过的不仅是花期,还有风的季节。” “怎么又扯上风了。哦,我知道了,因为刚才的歌?难不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 了‘等风的旗’?” 他的叹息,听起来是那么揪心,“没有风,旗只是行尸走肉。也许我永远都在 错过中等候,不论有没人有提醒。” 艾沣睁大眼睛看着他,“祁砚,你这是怎么了,一首歌一盆花都让你多愁善感? 你以前不是这样啊?这一年里受了什么刺激?” 莫琴拉了拉她的手,“艾沣,人总会受环境影响,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粗枝 大叶的。”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她好似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又面向他,“咳, 大老爷们的,别像林妹妹一样为花流泪了。趁现在还早,搬家去。” 莫琴急急地阻止,“艾沣,哪能说搬就搬,我总得先收拾一下啊!” “没多少收拾的,我看了,他这里什么都不缺,你只要把你和我女儿的日常用 品拿过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以后再收拾。今晚我就跟你住这里了。” “你不是说你的准老公会去艾叔那里接你的吗?你晚上把他一人丢家里?我可 怕他来找我算帐。” “他敢!他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时的帐我还没跟他算呢,我一会儿给他说一下, 没准他一会儿倒先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俩不准再有异议!” 祁砚肯定是不会有异议,他从买这房子的那天起,就希望她可以住进这里,哪 怕这个家里没有他的身影。 他希望那个人不存在,可是那人确实是她即将要嫁的人,他的心仍被放在布满 尖刺的针板上,但再痛,他也很想看看那个幸运的人是何方神圣,也想知道他倒底 配不配得上艾沣。 “艾沣,可不可以去你家看看?” 她头一甩,“不去,没什么好看的,他那儿啊,纯一个暴发户风格,就差把人 民币当墙纸地板了,没意思。倒是哪天,我带他来这里看看,肯定让他无地自容。” “那你还住那儿?” “我妈生怕我嫁不出去,他一提亲,我妈就要我住过去了,我真不知,她是嫁 女儿,还是娶媳妇。”艾沣很不满地鼓起了双腮。 莫琴看着欲言又止的祁砚,她知道他想知道的很多,只是不知怎么问,而自己, 一样的很想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喝酒喝到胃出血,医院给他割胃的手术都排期了,不知他从哪儿知道老头 子可以治,硬是爬下手术台找上门。结果老头子用两个狼胃配药让他没有挨那一刀, 还没再复发,他感激涕零得要以身相许,我老妈当然不答应了,就把我推出保住了 老头子。”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你不同意,谁能强迫你?” “好琴儿,我真的很惨的,我妈说我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性格,能有人要就要烧 高香了。我想也是,反正结婚是逃不掉的,跟谁都是结,那就跟这个他们满意的人 结得了。你也知道,我都没想过要交男朋友甚至结婚,我这是被逼婚啊!” 莫琴听了她这消极的话有些不高兴,自己没有的幸福她希望她最好的朋友能拥 有。“结婚可是自己的事,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 “也不算是,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艾沣,你要细心去观察了解,你要确定他是真的对你好。”他希望她能真的 幸福,他不在乎一直守候下去,哪怕等不到花开、等不到风起。 “如果一个人存心伪装,也不容易看清楚,等看到再说吧!” “艾沣,我希望你真的幸福。” “有你有琴儿还有乖女儿,我哪能不幸福?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见他,到时, 你们帮我评测评测。我说过,如果琴儿认为他不好,我就不嫁他了。” “我希望琴儿说他不好。” “那你和琴儿得给找个你们认为好的。” “你眼前就有个好的。” “眼前?不会是你吧?” 祁砚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正是,我从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你了,是你不 给我机会。” “我们?屁!说来都没人相信。不过,如果你早说,我倒可以实习一下,也不 致于在不知道恋爱的味道就要直接进入婚姻的坟墓。” “现在来得及啊!” “我可没那份精力。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去取东西过来,反正你还要待几 个月,有的是时间说那些。” 出门的时候,祁砚回头扫视了房间,那里似乎还萦绕着刚才响过的歌,苦笑一 下,旗能等到在风中飞扬的那一天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