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在哪里?”如枫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他们不是在家里吃饭吗?怎么她却 躺在床上?她打量着房间,越看越心惊,“费斯特,你带我来到了哪里?”她又 惊又怒,“爸妈呢?如榆呢?星云呢?” “星云?叫得好亲热呀!”站在床边俯视她的费斯特显得陌生,“其实你心 里很想选择他对不对?”他的口气中充满了酸意。 “费斯特,你不是同意我的选择了吗?你为什么又把我带到费宅?”如枫试 着从床上爬起来,费斯特迅速将她扑回床内,呼出的气息熏红了如枫的双颊。 “费斯特,你别发疯好不好?”她强自镇定,“放我回去,别做出你会后悔 的事。” “后悔?”费斯特冷冷地笑了起来,“我最后悔的是居然相信你会爱上我。 你根本冷血得无可救药。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你只记得辜星云。”他咬牙切齿 地说着,眼中的仇恨一览无遗。 “你把他怎么了?”一阵寒意自如枫的脚趾骨上升到颈椎骨。 “放心,暂时只是迷昏而已。”如枫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看你的了。” “你想怎么样?”如枫戒备地盯着费斯特,那个邪恶的魔鬼回来了,费斯特 打量她的眼神让她毛骨悚然。 “不想怎么样。只是觉得我该行使一个做丈夫的权利。”他露骨地打量着如 枫,令如枫有种无所遁形的恶感。 “你这么做,充其量只是拥有我的身体,有什么意义?”如枫尽量淡漠自己 的语气,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紧张。 “意义?总比什么都得不到强。”费斯特哼了一声,“我真蠢,居然可以忍 受那么久不碰你。”费斯特的声音中掺入了挑逗,“放弃你,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慢慢俯下身子,亲吻如枫的嘴唇,“你知道吗?你的嘴唇让我迷失。”他的声 音变得低沉而性感,刺激着如枫的神经官能。 “费斯特,住手!”她狠狠地咬住费斯特的下唇,趁费斯特松手时,跳下床 去。 “你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费斯特再一次将她绑上床,开始毫不留情地 吻她。随着衣服的撕裂,如枫吓得哭叫起来,“费斯特,住手。我会恨你,永远 恨你。” 费斯特停顿下来,盯着如枫的眼神高深莫测,“恨我?好啊,总比漠视我来 得强。”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如枫全身,如枫想要装得不在乎,但费斯特几乎无 所不用其极,成功地点燃了散布在她全身各处的火苗,她居然沉沦其中,无法自 拔。当如枫的第一次痛楚过去后,费斯特再不约束自己的行为,疯狂地引领着如 枫,一次又一次地high到最高点。 为什么自己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枫实在不愿睁开眼睛,费斯特就躺在她旁 边。她不知道他醒了没有,如果没有,她真希望他永远别醒,这样她就不用见到 他嘲弄的眼神。 “你醒了?”依然性感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费斯特压在她胸前的手又蠢 蠢欲动。 “我想洗澡。”如枫的声音轻若蚊吟,话音刚落,她已被费斯特临空抱起。 她低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张开双眼,撞进了费斯特戏谑的眼神中,她慌忙又闭 上了眼睛。 “我自己洗就好。”如枫避开了费斯特的触摸,垂下头不敢看他眼中炽热的 光芒。 费斯特的手僵了僵,勾起如枫的下巴,强迫如枫直视他,“你的身体比你诚 实得多,昨天晚上你表现得出乎我意料的热情。”他有些期待地打量如枫的神情。 红潮滚过如枫的双颊,如枫再一次垂下眼睑,为什么她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该毫无感觉的不是吗?现在,她要怎样面对辜星云? “还在想辜星云吗?”费斯特的声音中夹杂着失望与愤怒,“我到底有什么 比不过那个男人?” “他不会像你那么无耻。”如枫的火气也窜了上来,“你只会挟持我,强迫 我。而他,却会尊重我的决定,呵护我的自尊。”如枫的神情渐趋温柔。 “不许想他。”费斯特狂怒而绝望地夺取了她的红唇,恣意地吮吸她口中的 芬芳,直到如枫瘫软在他的怀里。“你想为他守身如玉?问问你的身体答不答应!” 费斯特恶意地揉搓如枫。 如枫抓住浴缸两边的扶手,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你尽管得意好了,只是得 到我的身体,你很满足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换成星云,我们会达到灵肉合一!” 她口不择言地乱喊道。 “住口!”费斯特歇斯底里地大喊,“激怒我对你没好处。我会让你开口求 我,求我和你makelove. ” “你做梦。求你?我宁可死。” 费斯特再次攫住如枫的下巴,狠狠地盯着她,“你最好选择求我,因为如果 你死的话,我会让所有哪怕和你只有一丝丝关系的人全部跟你陪葬。你不妨算一 算,一旦你命赴黄泉,将会有多少人陪你下地狱。”他的声音中没有一点热气, 如枫感到浴缸中的水迅速降温,冻得她寒毛倒竖。天啊,她到底碰到了一个怎样 的男人啊?“星云会阻止你。”她有气无力地呻吟。 “会吗?”费斯特嗤之以鼻,“有一点你说得很对,他是正人君子,所以,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他身边把你带走。”他只不过在吃饭前打了个电话给意大利 的黑手党组织,叫他们派离如枫家最近的人过来,在他们的饭菜中下点药而已。 如果他要取他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留恋这个 时代,他不想提前结束与如枫的瓜葛,然后再忍受几个世纪盲目与无望地追寻。 他不想与如枫分离,一点都不想。 如枫发誓,她压根不想跟费斯特来到他的公司,她不想怀着这么复杂的的心 态终日与费斯特四目相对。她害怕费斯特的抚摸,却又渴望他的靠近,她甚至喜 欢上了夜夜萦绕在她鼻畔的费斯特独有的气息。她恨费斯特夺走了她引以为豪的 自制力,却又情不自禁地沉沦在情欲之中。她已不敢再想起辜星云,这样一个身 心都已沦陷的如枫,她怕自己的思念会亵渎辜星云。虽然每个晚上,一直是费斯 特主动引诱,但是,天知道,她每次都几乎咬破嘴唇才能拦住那声恳求,面对费 斯特每晚的蛊惑,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你在回味昨夜的缠绵吗?要不要我们现在就来做一次?”费斯特的嘴唇滑 过她敏感的耳垂。血液的流动迅速加快,直接涌向她的两颊,她用力推开了费斯 特,快步走到窗边,“你叫我来看什么?” 失望从费斯特的眼底闪过,这个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明明有时候他觉得她 也很投入,为什么第二天,她就可以恢复成冷若冰霜的模样?他受够了,他发誓,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在自己身下。“你好好地看电脑屏幕,我记得他们好像 是你的好朋友。”他的声调因冷漠而显得高傲。 如枫转过头去,眼前的一切让她的脸蒙上了愤怒的阴影,“除了这种卑鄙无 耻的勾当,你还会干什么?”她朝费斯特冲过去,失控地向费斯特乱踢乱打。费 斯特迅速将她禁锢在沙发里,身体因为如枫的贴近起了变化。“女人,是你点的 火,你得负责把它熄灭。”他有些狼狈地冲如枫喊。 “去死吧!”如枫屈起膝盖袭击费斯特,费斯特吃痛被迫放开如枫。 “死女人,是谁借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他起身去抓如枫,如枫已火速打开 办公室门,与正要敲门的凌游絮撞了个正着,“救命。”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躲 在凌游絮 背后。 “总裁、夫人。”凌游絮尽管一头雾水,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滚开。”费斯特朗凌游絮喝道。 “总裁。”闻声而来的古风硬着头皮提醒总裁,“会议要开始了,就等总裁 您了。” 费斯特冰冷的眼神扫过古风,“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 “我,我,那我取消会议好了。”古风不敢逗留,转身就走。 “我有这样说过吗?”费斯特的视线转移到如枫身上,“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费斯特的身影消失后,如枫才长吁了口气,讨厌的费斯特,可恶的费斯特! 她在心里大声咒骂,一转头,见到凌游絮探测的眼光。 “夫人,有什么麻烦吗?”凌游絮不动声色地问。 “有,很大很大。”如枫忍不住长叹出声。 “总裁对夫人那么好,夫人为何还这么烦恼?” “他对我好?你没看见他刚才追杀我的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如枫仰天打 了个哈哈,毁了宛仪他们一家的幸福,这也叫对自己好?想到宛仪,她的脸色暗 淡下来。费斯特到底对霍正德做了什么?为什么屏幕上的霍正德一脸颓丧,而抱 着孩子的宛仪不是应该喜悦才对吗,为什么满脸是泪?还有,他们口中的欠债、 杀人的又是怎么回事?她得给他们打个电话才好!她的神情又是焦急又是不安。 “夫人好像有什么心事?”凌游絮难得关心别人,“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 “谢谢。恐怕帮不上。” “不要谢我,该是我谢夫人才对。”凌游絮的神色竟忸怩起来,“总裁治好 了小超的病,他又认得我啦!”她的脸上现出无限喜悦,眉眼之间尽是柔情。 “小超?”如枫怔了怔。 “就是总裁的大哥。” “哦。”如枫恍然大悟,“你说费斯特派人治好了他的病?”见凌游絮点点 头,她不由嘟哝道:“太阳真要打西边出来了。” “什么?”凌游絮兀自沉浸在她的喜悦中,没听清如枫的嘀咕。 “没事。恭喜你,他对你好吗?” “好得不得了。”凌游絮欢喜地说道,这一刻,她哪里还有半点冷漠孤僻的 样子,纯粹是一个初恋的少女在夸赞她的情人。 如枫有些感动地注视着她,“你真幸福!”她难掩语气中的羡慕。 “夫人也是啊。总裁为了夫人,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 “是啊!”如枫的口气中饱含讥讽,“一个恶魔,一个夺去我周围的人的幸 福的恶魔!” “怎么会?”凌游絮不解地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如枫摇摇头,“他根本都已承认了。凌姐,我想给我的朋友打个 电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帮你拨电话。” “宛仪,是你吗?我是如枫。”如枫抄起电话,顾不得向凌游絮道谢,已一 叠声地叫起来。凌游水识趣地退出办公室。 “如枫,如枫……”电话里传来了宛仪的抽泣声。 “你别尽忙着哭呀?哎呀,急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枫,我们欠高利贷,没法还债。” “欠债?”如枫朝屏幕上看了一眼,宛仪好像搬家了,新家又破又旧,难怪 刚开始她竟觉得陌生,“为什么会搞成这样?霍正德不是有一份好工作吗?”如 枫在心里把费斯特骂得狗血淋头,同时又为自己的虚伪感到可耻。 “正德的父母因犯了贪污罪,被拘留一年。正德为了救他的父母,挪用了公 司一大笔钱,被公司解雇了,公司还起诉正德。正德败诉,被要求赔偿公司的所 有损失,我们只好借高利贷。明天,就是还钱的最后期限,他们说,如果我们再 不还钱,就要杀死正德。”屏幕上的宛仪泪流不止,“如枫,我们该怎么办?你 能不能想个办法?你总是能想出不少好办法的。” 如枫无言以对,屏幕上的霍正德已抢过宛仪的电话,“如枫,你能不能让总 裁借点钱给我?我不是故意要挪用公司的钱的,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声 嘶力竭地喊着,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自信。 “你们欠了多少钱?”如枫有气无力地问。 “五百万。加上利息,是,一千万。”霍正德嗫嚅着说道,“我知道是多了 点,但对总裁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如枫,你帮我求求总裁。” 那个“求”字刺激了如枫,可是,如果自己不帮他们,还有谁能帮助他们? 对了,让他们去找辜星云。不行,自己已经欠星云太多,不知道哪个世纪才能还 清,怎能再去烦扰他? “如枫,如枫,你还在线吗?求求你……” “正德,不要轻易低下你那高傲的头颅。你们的事,我怎么会置之不理?” 她放下了电话,看到屏幕上的霍正德兀自对着断线的话筒一叠声地道谢,她的心 不由得酸涩起来,生活真的无所不能,可以把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 低声下气的男子。 “怎么了?”费斯特倚在门边,懒洋洋地盯着如枫,“老朋友的事令你感伤 了?” 如枫出神地望着费斯特,这个男人,迄今为止当从未尝过败北的滋味吧,不, 恐怕是这一生,都不可能品尝到这种滋味。她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究竟是羡 慕还是庆幸? “你在诱惑我吗?”费斯特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面 颊,如枫的脸随着他手指的移动迅速染上了一层胭脂色。费斯特伸手揽住了如枫 的纤腰,两具火热的身躯登时紧密地贴在一起,“为什么你总能不动声色就诱惑 到我?” “费,费斯特。”如枫困难地开口,怎么办?她该怎么求他? “你打算求我了?”费斯特松开手,“友情还真是伟大啊!”他走到办公桌 后的椅子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如枫,“求我吧,不过会有代价!” 如枫难堪得说不出话来,不,她一点都不想求他。他的表情如此可恶,如枫 用脚趾也能猜出他所谓的报酬是什么。可是,只有一个晚上。而现在,在北部估 计已是深夜,天很快就要亮了。怎么办?她已失去了打电话找辜星云的机会。 她抬眼向费斯特望去,费斯特的神色竟有些紧张,是她眼花了吗?不过,这 至少鼓励了她。 “我,我……”她吞吞吐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说话竟也会这么困难! “你想为你的朋友借钱?”费斯特终于忍不住,替她把话说完整。懊恼充塞 心头,这是自己的风格吗?向来只有对手在他面前紧张、不安。可是这一刻,应 该稳占上风的他竟也会沉不住气。 “嗯。”如枫的眼睛大放异彩,点头如捣蒜。她的愉快顿时瓦解了费斯特满 心的懊恼。 “可以。”他完全忘记了他的目的是让如枫求他,“不过,有条件的。” “我知道。”如枫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如枫的主动令费斯特欣喜若狂,尽管她的举动既生涩又害羞,差点把费斯特 折磨得死去活来,结果还是费斯特操纵了主导权。但是,如枫第一次在床上正视 他,第一次在床上主动亲他,第一次…… 如枫已经疲倦地睡着了,他却依然了无睡意,抱着如枫痴痴地打量她的睡颜。 “如枫,如枫……”他一遍遍地在如枫耳边低低呼唤,每叫一次,心中的甜蜜就 多了一层。 梦中的如枫蹙起了秀气的双眉,“对不起,星云。”她痛楚地喃喃自语。 费斯特的头顶仿佛响起了一个焦雷,震得他全身冰冷。他疯狂地摇醒了如枫, “你把我当成谁?你把我当成谁?” 如枫茫然地睁开眼睛,费斯特的疯狂吓到了她,“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费斯特仰头狂笑,笑声中满是凄楚,“你叫过谁的名字你忘记 了吗?” 如枫怔住,刚才睡梦中辜星云叫她跟他走,她不肯,只是一个劲地向他道歉。 难道,自己不知不觉竟叫出了他的名字吗?她的脸红了红。 “你竟然可以一边和我亲热,一边想着别的男人。”费斯特的眼神渐渐狂乱。 “我没有。”如枫真的有些害怕了,“我只是……” “你也懂得解释了?”费斯特的语气中极尽讽刺之意,“怎么,怕我伤害你 梦中的情郎吗?” “费斯特,如果你现在够清醒,我会向你解释。可是,你现在只会像一只疯 狗乱咬人……” “疯狗?你想知道真正的疯狗是怎样的吗?”如枫不及出声阻止,费斯特已 迅速扑上,粗暴地侵占了如枫。如枫双手抓紧被单,不让眼泪流出眼眶。自己早 就应该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费斯特,恶魔之称的费斯特。她死命地咬住下唇,直 到自己的嘴里尝到了咸咸的血腥味。不要再轻易地沦陷好吗?如枫,你有辜负了 星云,终于遭到报应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眼泪悄悄滑落脸庞。 “这仅仅只是刚开始而已。”费斯特在如枫两侧撑起身子,健美的身躯遍布 细密的汗珠,既性感又帅气,“我会尽我所能,让辜星云的事业一败涂地。” 如枫麻木地听着,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表情,但抓住被单的两只手却神经质 地蜷曲着,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惧。 “夫人,你好歹吃一点吧!”杜嫂已经劝得口干舌燥,如枫还是无动于衷, 只顾自己看着手中的书。 “夫人…” “好了,杜嫂,我不饿。”如枫头也不抬,第N 遍说出了这句话。 “从早上到现在,你连一点东西都没吃,怎么会不饿?听杜嫂的话,吃一点 吧!”杜嫂说着盘子,递到如枫眼前。忽的手上一轻,杜嫂一抬头,费斯特怒容 满面地夺过了盘子。 “主人……”杜嫂战战兢兢地低声叫道。如枫依旧低着头。 “叫那个煮饭的可以滚了。”费斯特将手上的盘子狠狠地掷了出去,“做出 夫人不爱吃的东西,这种人留着干什么?” “主,主人……”杜嫂结结巴巴地想要求情。 “还有你,是不是老到该回去安享晚年的时候了?”费斯特冰冷的眼眸扫过 杜嫂苍白的面容,“夫人这么不开心,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 “我很容易开心。只要你让我离开你。”如枫面无表情地抬头,冷冷地盯着 费斯特。 “我要的是看得见的开心。”仿佛有一团冰冷的火焰在费斯特周身燃烧, “如果你明天还是这个样子,杜嫂,你该知道怎么做。”他转身离去。 杜嫂腿脚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夫人,你,你行行好,别再跟主人怄气了。 我的大半辈子都待在费家,实在舍不得离开这儿。” 如枫黯然以对,她不该沉迷在费斯特的怀抱中的,她不该连心灵都背叛辜星 云的,现在,终于遭天遣了。 晚饭席上,如枫点名让即将被赶走的厨师为她做莱,在她用餐期间,那个厨 师一直愁眉苦脸地站在一边,就像是等候处决的囚犯。如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咽 下这顿饭的,她只记得整个过程她的嘴角始终向上微翘,边吃边夸张地赞不绝口。 费斯特冷冷地旁观,不置一词。 “太好吃了。”她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饭,“让他留下吧,我为白天的浪费 道歉。”她讨好地看向费斯特,竭力忍住喉咙间的哽咽。 难堪的沉默,久到厨师的脸色一变再变,久到如枫的笑容快撑不住了,费斯 特才似笑非笑地开口:“既然夫人都能吃得这么开心,就暂时留下你吧。” 又是同样的一个晚上,费斯特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占有她,如枫努力想 让自己变成一根木头。但身体却总是在最后关头背叛如枫,令她情不自禁地迎合 费斯特。 “你的身体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这是你的心怎么阻止都无法成功的。”费 斯特在如枫的耳边呢喃,注意到如枫的耳根迅速火红起来。他轻笑出声:“如枫, 很快,你会求我的。” “不可能。”如枫想要狠狠地表示她的决心,但沙哑的声音倒像是在挑逗, 她恨不得有个地洞让她钻了下去。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的? “要不要我们现在就试试看?”邪恶的声音魅惑着她,她咬住下唇直到刺痛 传来,“我是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但是,我知道我的心。” “该死。”费斯特狠狠地诅咒。 如枫轻呼出声,“你尽管折磨我的身体吧,最好让我的身体尽早灭亡。” “你休想,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能死?更何况……”他冷酷的声音中掺入 邪恶,“你的身体让我如此享受,我怎么舍得?” 如枫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脸,费斯特为什么每次都能把这种话说得这么轻松, 自己却要听得这么狼狈? “你在邀请我?”费斯特不怀好意地盯着如枫火辣辣的脸蛋。 “我没有。”如枫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这种撒娇 的语气什么时侯竟运用得如此熟练?两人再一次缠绕在一起。 没有如枫的办公室变得冷清又乏味,费斯特站起身来,眺望窗外,如枫这时 候会在于什么呢?开门声传来,他转过身,竟满怀期待。 “总裁,这是关于发展航空业的计划书。”古风手捧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自从总裁有了夫人,表情就格外丰富多彩,即使是愤怒,也多了份温情。不似以 前,冷峻的面容叫人见了就想打寒颤 失望覆盖费斯特的眼睛,他不发一言地接过文件,埋头审阅起来。 “古风,今天我要提早下班,有什么事情明天再交给我处理。”他将文件掷 还给古风,文件上都是如枫的倩影,叫他怎么看得进去? 如枫还在上课。他在房间里忍了一会儿,终于开车朝学校驶去。 “罗德里果,你太逗了。”还没下车,就传来如枫清脆的笑声。自从见过辜 星云,如枫似乎连笑声都舍去了。费斯特有些妒忌地听着,这个叫罗德里果的家 伙是谁?他推门进去,正巧如枫和一名金发男子并肩出来,显然他们聊得非常开 心,如枫巧笑嫣然,不断地向罗德里果解释着什么。“中文不是那么说的……” 她一扭头,瞥见了门口的费斯特,笑容就像凝固了似的,语声骤然断裂。 “总裁,你好。”罗德里果眼睛一亮,住在这里那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到总裁。 “为什么不说了?我有这么可怕吗?”费斯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停驻在如 枫脸上,对罗德里果的招呼有听没有进。 如枫垂下头,快步走过费斯特身边。 “这就是你从这里学到的东西吗?”费斯特厉声道。 如枫站立,转身,鞠躬:“您好!我先走了。对不起。”她既而直立,转身, 开步离去。 费斯特哭笑不得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声喝道:“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费斯特。”罗德里果鼓起勇气,叫出了他一直想呼唤的名字,“为什么要 让女人惹得你不高兴?我记得你在哈佛时不喜欢女人的。”他的眼神充满热切。 费斯特,他爱慕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在哈佛读书期间,他多次想接近费斯特,但 费斯特深入骨髓的冷漠同样令他胆寒。他只敢远远地观望。毕业两年后,他偶然 看到费斯特招聘教师的启事,为了能再见到苦苦思念的费斯特,他放弃了很多有 名望的大公司。原以为来到费宅,他就可以时时与费斯特朝夕相对,但他的梦想 很快破灭了,费斯特根本不涉足他的私人学校。心仪的人就在费宅内,他却见不 到。他更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费斯特竟会娶了妻子,而他,还要拜那女人所 赐,才在待足三年后终于见到了费斯特。他如痴如醉地凝视着费斯特挺拔的背影, 恨不得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他,以慰这几年的相思之苦。 “你想说什么?”费斯特的声音中隐忍着怒气,但沉醉在幻想中的罗德里果 并未注意到。 他入迷地盯着费斯特俊美的容颜,以及那种遗世独立的风姿,“费斯特,我, 我爱你。让我抚平你的……” “你可以滚了。”费斯特冰到零点的声音刺破罗德里果美丽的肥皂泡。 “费……”那噬血的眼神截断了他的语流。“总裁……” “你想死吗?”费斯特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罗德里果有种预感,只 要他再停留一分钟,费斯特绝对会把他撕得粉碎。在那一瞬间,罗德里果竟不敢 确定,站在他眼前的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我要你跟我去公司。”费斯特提高了声音、再次强调他话里的认真度。 “我还要学习。”如枫头也不抬,千篇一律地重复这句话。 “你是舍不得你的老师吗?”想起如枫昨日的笑靥,费斯特的胃突然就不舒 服起来,“可惜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枫霍然抬起头,怒视费斯特,“你不觉得老是采取一样的招式很无聊吗? 罗德里果犯了什么错?我倒觉得你应该嘉奖他,毕竟他还能令我开心。”如枫的 声音中揉杂了疲倦,这种游戏要玩到何时方休?可怜的罗德里果!可怜的自己! “令我开心”四个字刺激到了费斯特,他没有任何预警地倾身前去,狠狠地 掠夺了如枫的红唇。如枫倒抽一口冷气,费斯特在于什么?他没有意识到这里还 站着很多佣人吗? “你发什么疯?”如枫满脸潮红,推开了费斯特。她狼狈地低下了头,缺乏 勇气去看杜嫂的表情。 “我只想纠正一下,只有我才能令你快乐。我记得昨晚你很……” “去公司是吗?现在可以走了吗?”如枫大声打断他的话,手忙脚乱地站起 身来。 笑意不经意地自费斯特的嘴角泄露出来,如枫有些失神,费斯特好像许久不 曾这样笑过了。她懊恼地甩了从头,原来她还是这样在乎费斯特的笑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