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豆花,香甜可口的豆花,一碗只要两文钱……" 闹街上,殷虹扯着嗓子吆喝着生意,才刚摆摊没多久,立刻有不少客人上门来。 " 西施妹妹,帮我把这锅盛满吧!我要带回家吃。" " 李大姐,怎么连你也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殷虹红着脸接过客人递来的铁锅。 " 有什么好红脸的?你这' 豆花西施' 的美名早就传遍镇上,反正你本来就美 得像jjwxc 花似的,又不是虚有其名,我巴不得有人称赞我长得跟西施一样美,但 根本没人肯这么叫我哩!" " 是!' 西施姐' ,你的锅子全装满了。" 殷虹甜着嘴哄她开心," 看在你长 得这么漂亮的份上,我还多舀了一大匙的花生仁给你,以后还要请美人姐姐你多捧 场。" 李大姐开心的捏了下她粉扑扑的细致脸蛋," 你这张小嘴儿真是甜,再让你哄 下去,我没喝酒都醉了,难怪媒人婆快踩烂你家门槛,你娘还舍不得把你嫁掉!不 晓得哪个有福气的男人才能娶到你这如花似玉又乖巧的俏丫头呢!" 付了钱,李大姐开开心心的拎着一锅豆花回家。 殷虹带着笑脸继续忙她的生意,心里却不胜唏吁。 大娘哪里是舍不得将她嫁掉?爹和亲娘都死了,家产坐吃山空,她这个妾室所 生的女儿在大娘一声令下担起了一家的生计,除非上门提亲的人家出得起大娘所要 求的巨额聘金,否则大娘才不会放掉她这棵摇钱树呢? " 殷虹,来一豌豆花。" " 好。" 熟客的招呼声打断了殷虹的游思,乐观的她不再想那些令人心烦的事,熟练的 盛起豆花招呼客人,也注意到不远处一位托钵化缘却处处碰壁的老和尚。 " 师父……师父。" 殷虹挥着玉手招呼着。 老和尚好一会儿才确定她喊的是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微笑走来。 " 阿弥陀佛,施主有事要找老纳吗?" " 嗯!" 殷虹瞧着他瘦巴巴的模样,同情心更添几分。" 师父,您肚子饿了吧? 如果不嫌弃,我盛碗豆花请您吃好吗?" 老和尚慈祥的浅笑,"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 不客气。" 殷虹盛了一大碗的豆花给他,又觉不够,还自掏腰包到隔壁摊买了个大馒头, 让老和尚感激得叠声道谢。 " 师父,您打哪儿来的?" 暂时没客人,殷虹也就和老和尚闲聊起来。 " 我打远方来。" 老和尚没回她个确切的地名,倒是端详起她来,脸上露出若 有所思的表情。 "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殷虹怀疑地摸摸自己的脸颊。 他微笑的摇摇头," 恭喜施主,你喜事近了。" 喜事? 殷虹愣了一下,偏头一想,脸蛋要然发红。" 您的意思是……" 老和尚和善地笑说:" 施主红鸾星动,三日之内,婚期必定。" " 三日内?" 殷虹羞赧一笑," 师父,您不是在寻我开心吧?我还想我恐怕一 辈子都嫁不出去,说不定会削发为尼呢!" 他捻须笑语," 施主虽有佛缘,但俗世所定情缘更重,情途虽然坎坷,但有情 人终成眷属,而且还是福、禄、寿皆全的' 主娘命'." 殷虹露出一丝不解," 主娘命?什么意思?" " 意思就是,你将会是富贵人家的正室夫人,而且深得夫婿宠爱,不必与其他 女子共事一夫。" " 真的?!" 殷虹开心的追问:" 师父,您会看而相啊?" 老和尚没说话,只是浅浅一笑后,继续埋首吃豆花。 " 小虹,结账啰!" " 哦!" 客人的叫唤让殷虹连忙赶过去算账收钱,待她忙和了一阵子再回头,老和尚却 已不见踪影,倒是在她的摊子上多了个红色的平安符。 " 怎么走得那么匆忙呢?原本还想把午餐的饭团送给他带在路上吃呢!" 殷虹想道平安符大概是老和尚送她的,便妥善收好,继续忙她的生意。 大雨浙沥沥的下着,殷虹挑着扁担走回家,越近家门步伐越沉重。 " 没把豆花卖完,肯定又要挨大娘一顿骂了。" 她边走边嘀咕,大娘可不管下雨天没生意,反正没挣个几两银子回家就算她偷 懒,今天的晚餐大概又没得吃了! " 我回来了!" 她敲敲门喊了一声,没想到大娘以从来没有过的快速度开了门,还堆着一脸笑, 反而让殷虹觉得脊背上窜上一阵凉意。 " 回来啦!快,快进门,瞧你浑身都湿透了,娘为你烧好了热水,先去洗个澡 吧!" 殷虹眨眨水灵双眼,狐疑的看着举止古怪的大娘,突然把扁担一放,急忙把自 己挂在脖子上的八卦玉拿出来往大娘的额头上一贴—— " 何方妖怪,还不速速离开我大娘的身体!" 玉娘额头上顿时冒出几条青筋。 " 我没有被' 脏东西' 附身!" 拉下殷虹的手,硬挤出一抹笑挂在唇边。" 快 去洗澡吧!洗完操之后,我有重要的大事要对你说。" " 嗯!" 虽然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看大娘笑得有点" 凶" ,殷虹可不敢再 试她是人是妖,回房拿了衣服立刻乖乖的去洗澡。 " 对了,刚刚大厅里是不是多了一些东西?" 殷虹一边洗澡,一边前南自语!方才被大娘那么一吓,倒忘了问大娘客厅那一 堆大包、小包的东西是哪来的。 " 大娘,您跑去哪里抢来那么多钱?" 玉娘正兴高采烈的数着一个个黄澄澄的金元宝,压根没看见殷虹已洗好操出来, 被她一喊,吓得赶紧把装珠宝的木盒盖上,不小心夹到了手,疼得她哇哇大叫。 " 痛、痛、痛!" 玉娘打开盒盖,立即抽出手直甩着。" 你这个死丫头,叫那 么大声要死啊!你存心教我夹断手是不是?没打皮在痒了是不是?" 玉娘僻哩啪啦地骂得她狗血淋头,殷虹反倒面露喜色。 " 大娘,您恢复正常了!这么凶才像您,那个好鬼己经不再附您的身了。" 她 开心的拍拍大娘的肩头,还好那个会替她放洗澡水的好鬼自己走了,不然要叫法师 来驱鬼,她还真是于心不忍哪! " 你——" 玉娘气得很想一脚踢她去贴墙壁,不过,一大堆金元宝长着翅膀飞 走的画面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阻止了她。开玩笑,她可不想跟钱过不去。 " 坐下!" 她收敛怒容,懒懒的朝左边的竹椅一指,殷虹便乖乖的就座。 " 大娘,那些钱是从哪来的?" 殷虹满担心大娘是想钱想疯了,真去偷抢拐骗。 说到钱,玉娘又喜上眉梢。" 这些呀!全是蒋家送来的聘金,以后我可就荣华 富贵享用不尽了。" 殷虹看着木盒里的金元宝,再瞧瞧那一大堆的聘礼,一双秀眉不禁紧蹙。 " 大娘,这样好吗?" 她好心的提醒," 上回您还在笑隔壁的王大姐丈夫死后 改嫁是不知羞耻,丢尽祖宗八代颜面的浪荡女,搞得整条街坊邻居都在排挤王家, 王大姐一嫁,王家人也搬了,您还夸口要拿座贞节牌坊,结果隔不到半年您也要改 嫁,您不怕被大家唾弃的口水淹死啊!" 玉娘瞪大眼," 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改嫁了?你造这种谣不怕烂舌根啊! " 殷虹扁扁嘴,一脸的无辜样。" 是您自己方才说什么蒋家来送聘金、聘礼,要 娶您过去享荣华富贵的嘛!又不是我说的。" 玉娘斜睨她一眼," 你听到哪里去了?人家来下聘要娶的是你,你嫁入豪门, 照顾娘家,让我享享福,难道不应该吗?" 下聘?嫁入豪门?殷虹愣了一愣!突然想起那日老和尚说她三日内姻缘到,今 天不就是第三天? " 好准喔!" 那个老和尚该不会是神仙吧? " 准什么准?" " 大娘,我那天遇见……" 殷虹把老和尚那天看她面相之后所说的天机,一字不漏的重述,没想到玉娘听 后却是一脸鄙夷。 " 准什么准?那是因为你施舍东西给他吃,他才说来哄你开心,刚好三天不过 是凑巧,只有你这个蠢丫头才会信!" " 可是……" 殷虹还是坚信不移!" 那位师父说我三天后会订下婚事,还是嫁 入富贵之家,这些对了呀!" " 但他说你会是大房就错了!" 玉娘立刻泼她一头冷水," 媒人婆是说蒋家少 爷在大街上看见你,对你一见钟情,你嫁过去肯定会备受宠爱,不过,人家早订了 亲,对方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只是有病在身,得调养一年才能嫁进门,不过满开 通的,不介意蒋少爷先纳妾。" 股虹还抱着一丝希望," 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如果蒋家是要娶我为妾,那大概 是哪里搞错了,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又派人来退婚——" " 我呸、呸、呸!" 玉娘马上打断她的话,拧眉怒斥。" 你少给我乌鸦嘴,你 这个小妾所生的赔钱货还奢望能嫁进豪门当夫人?哼!别做梦了你!反正你的亲事 我说了算,能嫁到蒋家已经算是你的福气,想当有钱少爷的正室?等下辈子吧!" 玉娘把木盒一关,懒得再装腔作势和她啰嗦。" 就算你不顾我,也该想想你那 个宝贝弟弟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你就乖乖嫁入蒋家,造福我们一家人。 " 说完,她便捧着木盒回房。 坐在摇来晃去的大红花轿里,殷虹的一颗心也跟着摇来荡去的。 好紧张喔! 这还是她生平头一回坐轿子哩!一开始还觉得满有趣的,可是现在她不但被晃 得有些头晕,还担心要是哪个轿夫一松手,她会被摔出轿外,跌个狗吃屎。 " 真麻烦,我自己走过去不是更快?" 掀起盖头红巾,殷虹大大吸了口气,要 不是怕头上的凤冠摘下来一个拿不稳会飞出轿外,她早拿下来了。 " 唉!结果我还是逃不了跟娘同样的命运。我宁愿嫁到贫苦人家,只要我的丈 夫不纳妾就好……" 想归想,大娘已经把聘金拿去叫人家翻修老宅,她想不嫁也不 行。看来那天那个师父真是看错了她的面相,她才不是什么主娘命,而是妾命。 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终于来到了蒋家大宅前,殷虹手忙脚乱的再把红贴盖上, 在喜娘的搀扶下,下了花轿,走进大厅。 " 一拜天地——" 她突然腿软了,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 二拜高堂——" 手抖得不像样,不晚得有没有人注意到? " 夫妻交拜——" " 阎罗王!" 嗄?殷虹确信自己没听错,夫妻交拜阎罗王?多不吉利,就算是开玩笑也太过 分了! 在她思索之际,大厅蓦地骚动起来,她听见有人尖叫、有人跑动,偏偏她依礼 不能自己掀起红盖头看个究竟,只能干着急。 除了她之外,在场所有的人都看见一名身穿白色精乡锦袍,眼部以下用白巾蒙 面的持剑男子,在撂下话后翩然出现,光是那一对炯炯有神的朗朗双目里所射出的 冰寒视线,就够令人不寒而栗了。 蒋家主人蒋雄一眼便瞧出对方来者不善,立刻使眼色叫跟随他多年的总管去召 集家丁、护院。 今天可是他独子的大喜之日,若有人敢闹事,丢他颜色,他可不会轻饶! " 阁下既然敢来闹我蒋家婚礼,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白衣男子闷哼一声," ,因为你不配见我!" " 你这家伙——" 蒋以岳管不了自己可是新郎倌,赤手空拳便想上前教训那名 出言不逊的执剑男子,却被父亲给挡了下来。 " 那么,敢问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蒋雄瞥见手下带着刀剑出现,也就不拐弯 抹角的直接问他。 " 我要' 抢亲' !" 话落," 咻!" 地一声,白衣男子拔剑出鞘,二话不说便 使直指新娘而去。 " 你休想动她!" 蒋以岳一把将未婚妻拉到身旁,眼看着白衣男子之剑就要直 指两人而来,还好两名护院持剑过来代挡,才解了这次危机。 " 所有的人全上,务必给我擒住这名狂徒!" 蒋雄下达命令跟着从总管手中拿 来自己惯使的长剑。" 只要制伏他的人,我重重有赏。" 说完,他又低声交代儿子," 以岳,护着新娘离开,快!" " 哼!休想逃。" 白衣男子识出蒋以岳想逃,一个腾跃便飞身越过众人,挡住 了两从的退路。 观礼的亲友有的急着夺门而逃!有的加入战局,举起椅子、拿起花瓶,全往白 衣男子身上砸去,但他仿佛会移形换位般,让人瞄不到准头,伤不了他。 结果,原本置得喜气洋洋的厅堂被破坏得一塌糊涂,成不了婚…… 此刻,殷虹脑子里一团乱,想不透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个男人要" 抢亲" ? 不会是有哪个男人暗恋她,知道她要成亲打击太大,才干出这么疯狂的事吧? 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这地方上有哪个笨蛋会笨到想跟蒋家为敌,蒋家不只是大 地主,而且蒋家父子都会舞刀弄枪,宅字里还请了好些护院都是懂武功的。 难不成……是江洋大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殷虹浑身冷了一半。她不会这么衰吧? 虽然明知道快成为她丈夫的蒋少爷就在身边,还牵着她的手,但耳边传来此起 彼落的哀号声,还是令她胆战心惊、浑身发抖,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 你待在这儿,别动!" 蒋以岳眼见连父亲都已居于劣势,跟殷虹交代一声, 便拾起地上他人掉落的长剑,也加入战局。 一阵混战下来,白衣男子虽没有倚剑取人性命,却也将原先一拥而上的蒋家帮 手全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哀嚎,他自个儿却毫发未损。 到最后,仅剩蒋家父子与其对决。白衣男子收拾起仿若游戏的打斗模式,一对 上蒋家父子,他浑身的狠劲尽出,目露凶光,毫不隐藏自己的腾腾杀气。 第一剑,他直指蒋雄的右胸,在蒋雄举剑相迎时,剑尖急转方向,若非蒋以岳 眼明手快,挥剑相抗,只怕蒋雄早已被削下左臂。 " 呵!没想到你这伪善小人还有个挺孝顺的儿子嘛!" 为了替父亲挡下一剑,蒋以岳的右臂被划上深深的一道伤日,鲜血一下子染红 了喜衣,也令他持剑的手开始晃动。 " 以岳!" 蒋雄吃惊地喊了一声。 这一喊,让一直远远站在红柱旁的殷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自己掀开头盖—— " 啊!" 殷虹的尖叫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她的天姿国色让白衣男子在初见时显然有些 失神,蒋雄见机不可失,一剑直指他的咽喉而去—— " 哼!老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白衣男子非但没让蒋雄偷袭成功,还一剑 往他的腕口划下,让他手中的长剑因剧痛而松落,再往他的胸口重重的补上一掌。 " 爹——" 一口鲜血自蒋雄的口中喷出,蒋以岳连忙上前扶住踉跄后退的父亲。 殷虹也顾不了自身的安危,快步奔跑向前。 这时,轻功极佳的白衣男子一跃越过蒋家父子,来到殷虹面前。 " 别过来!你想做什么?" 她被吓得花容失色,对方的目的她可没忘。" 救命、 救——" 她求救的话还没喊完,便已被白衣男子点了穴,昏倒在他的怀中。 " 给我放开她!" 蒋以岳持剑便杀了过来。 白衣男子不慌不忙把剑架上殷虹的颈项。 仿佛蒋以岳身上贴了定身符,不敢轻举妄动。" 可恶!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有 何恩怨?为什么要在我大喜之日来抢亲?" 白衣男子冷笑三声," 我跟你无怨无仇,怪只怪你有个禽兽不如的爹,在其朋 友的婚礼上当着众亲友的面抢走他的儿媳妇,让他颜面扫地,这不过是我对他的小 小惩罚罢了。" " 住口!你凭什么如此骂我爹?疯子,快将虹儿还给我!" " 疯子?呵!随你怎么说都好,想知道我凭什么骂你爹,不如你自己问问他, 十三年前他在望风崖上做过什么泯灭人性之事!" 一提起望风崖,蒋雄的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 你究竟是谁?" " 哼!我是从望风崖底回来复仇的冤魂!" 语毕,白衣男子一手使剑、一手抱 起殷虹,在眨眼间来到厅外大院,一跃便上了檐顶。 " 哈、哈、哈!原来蒋家父子全是没用的窝囊废,亏我还把你们当成敌手,看 在你们将新娘子拱手让给我的份上,这回我就暂且饶过你们吧!" 像是故意让方圆百里的人全听见一般,白衣男子夸张的大笑、大声嚷嚷,随即 凌空一跃,消失在众人眼前。 " 虹儿——" 蒋以岳呐喊着追出门外,但佳人早已随着白衣男子消失无踪。 " 哑叔,可以启程回府了。" 掀起车帘,步飞夜向驾驶马车的哑巴忠仆说了声,随即退入车内。 马车在林道中平稳前行,步飞夜凝视着斜枕在他臂弯里的美丽佳人,淡淡的桂 花香由她的发间飘散到他的周遭,教他原本深锁的愁眉渐渐舒展开来。 " 唉!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新娘子他是抢来了,但抢来了之后该如何?这点他还真是没想过。 或许先将她软禁一阵子,再思索她的去处吧!总之,近期之内,他是不可能放 她回蒋家父子身边,他等着看他们受尽嘲讽、颜面扫地的可怜模样呢! " 抱歉了,怪只怪你不该嫁入蒋家,才会沦为我的复仇棋子。" 看着她一身凤冠霞帔,他不禁又蹩起眉头。话说回来,她也算是蒋家人! 心念一动,步飞夜原本温和的脸色又变得冷峻起来,驱走了对她的怜悯之情, 也冻结起心底深处的温柔性情。 只要是蒋家人,都是他想毁灭的对象! 没错!立过血誓不杀蒋雄,但可没承诺过不让他身败名裂、全家受难! 他闭眼假寐,再也不看怀中美人那一脸单纯的模样,完全漠视自己心里对她的 莫名好感,让仇恨盘据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