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伏兵(19) " 回家是一张床,公司也是一张床,到哪都一样。" " 那我不说了,赶紧弄完了睡觉吧。" 平鹤松点了支烟,夜空有些朦胧,整个城市上空仿佛笼着迷雾,如同巨大的 圆形降落伞,把城市罩在其中,也把城里住民全罩得云里雾里。代和平的劝告没 起作用,想想,他确实有些大男子主义,不想让她分担困难——何况分担不了, 只是多一个人担心,于事无补。 他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多了,肚子有点饿。 平鹤松了进了电梯,门开了,秦政和两个保安在里面。两人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嗯,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你呢?" 平鹤松看了看他手里的黑色手 提箱,秦政拍了拍手提箱,说:" 跟你一样,不过我不想在公司,跟他俩吃点东 西,我回家弄去。" 平鹤松上了街,看到秦政驾着窦沧浪的防弹宝马出来了。平鹤松常加班,已 不是第一次在窗口看到这车出来,都是十二点之后,奇怪之余一直想知道个究竟, 可惜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都是在楼上,想下楼也赶不上了。这次,他跟了上去。 目的地并没有多远,倒省了平鹤松不少事,待秦政开车进了一个老小区,他 停车在外,小跑跟了进去。秦政在一栋楼前停了车,下车,回头颇为警惕地看了 几眼,低头钻进门道。 平鹤松尾随进门,刚踩上第一级台阶便听到秦政的敲门声,待他悄悄掩上去, 门已关上了。他耳朵贴上门,旧门漏风,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对话。 " 收好这些材料,别放一起,可能近来要用。" " 快放不下了,这么多保险柜,有外人来了,老是问。" " 别处也一样。" " 老钟那也一样?……" 秦政嘘了一声,说:" 小心隔墙有耳。" 对方笑笑:" 这么晚了,哪能有人。" " 你能保证门外没人听吗?" 平鹤松一凛,侧身贴到墙上。里面没有动静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下了楼。挨着楼有一排树,他手一搭树干,手脚并用, 轻轻巧巧上了树。树正对着客厅外的阳台,阳台内是落地窗,没拉窗帘,里面的 情况一目了然。一个男人背对落地窗,与秦政打开皮箱整理成捆的文件。差不多 了,两人进了另一间房,把门关上了,不过在门开的刹那,平鹤松已看到挨着墙 有几个保险柜。 等他们出来时,秦政收了皮箱,跟那男人说了几句话。太远了,平鹤松根本 听不见,但他看秦政要离开,便下了树,在小区门口等秦政驾车出来,而他心里 默记下了:渔场宿舍8 号楼1 单元202 室。 这时,已是凌晨三点。 在夜的笼罩下,沄城西郊开发区尤显死寂。路灯明亮,像一排排橙色的警察 肩章,行人是没有的,偶有汽车疾驶而过,尾灯迷幻如被嘬红的烟头,工厂招牌 上的霓虹灯忽闪忽闪,如鬼手在来回抚摸。 大成仓库的大门左边有个小门,半掩着,透出一些灯光来。透过门缝,可以 看到两个守夜人在打瞌睡,工作间的最里边,墙上有几台闭路电视的显示器。 一个黑影伏在门边,看清里面的情景,转身沿墙走了百来米,从背包里掏出 绳勾,挥了几个圈,突然甩手向上抛出,绳索如眼镜蛇一样蹿上去,几声金属铿 锵的轻微碰撞后,铁勾准确地在屋檐下的钢架绕了几个圈。他拽了几下,握着绳 索双手交替而上,到了离地七八米的窗户处,伸脚在墙上一蹬,借着回摆,手搭 上了窗台。站稳了,他把窗卸了,收起绳索抛向窗内,沿绳溜下。脚一着地,他 立刻从包里取出夜视镜,拿着小头一根根敲打堆积着的木材,木材传来沉闷的响 声,他拿刀削去树皮,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似乎有些困惑了,又找了一根木 头,还是一无所获。 忽然,他停下动作,从木材堆的一头开始迈步,用脚步丈量了木材堆的宽度 与长度,又目测了一下高度。他轻叹一声,不乏失望:" 动作真快,平鹤松误我 大事!" 他转过头,窗外的月色正好洒在他脸上,清晰地显示出代和平的脸,他 皱了皱眉,收起东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