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叶小篮:走投无路了(1) 第三章叶小篮:走投无路了 1?虚幻的慰籍 是个黑沉沉的夜晚。风打着窗帘,呼呼地飘着。 女人一个人睡在床上。 一双男人的大脚从门边一步步向那个床走近—— “噔!”“噔!”“噔!”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终于走到床边上了,男人猛地掀去了床上的被子,向赤裸的女人扑去,这里 那里地狂啃着女人—— 趴俯着的女人被一波一波地猛烈撞击着,就要垂到地上的头像一蓬风中狂舞 的树一样剧烈摇摆着,发出难抑的呻吟声…… “妈妈,我饿了,吃饭吧。”忽然爆起小树清脆的喊声。 “啊,好的!” 楼上屋内的郑小燕受惊了般慌忙答应着,赶紧关了跟前正播放着一部碟片的 影碟机,抚着胸让自己的喘息声平复下来,然后走到门边将插着的门打开了,又 走到窗前兀地拉开了窗帘,外面已近黄昏了。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走出房间来到楼下的餐厅,走到餐厅的窗口处翘首 往外观看着,隐隐地期盼着什么道:“儿子,等爸爸回来再开饭。你爸爸怎么还 不回来哪?” 此时的雨依然下着,雨顺着冯家的玻璃窗往下淌着。 门铃响了,郑小燕惊喜过望地过去开门。却是叶小篮,头发湿湿地,带着行 李,神情黯然地进了冯家的门,说道: “小燕姐,一个外地的亲戚住到了我家,我家里没地方住了,以后就住你们 家了。” “好啊,省得来回跑了。”郑小燕说着这就过去帮叶小篮接过部分行李来, 又去房间帮着给叶小篮铺好了被褥。 “小篮,你男朋友是不是不乐意你来这里做家政?”郑小燕探究地看着叶小 篮的脸色问。 “哦,没有啊。”叶小篮故作自然地应答。 2 .? 两个女人一次关于性的谈话 黄昏的冯家厨房里,叶小篮正在择韭菜,郑小燕走了进来,跟叶小篮一起择。 “小篮,你今年多大啦?”郑小燕问。 “32岁。”叶小篮答。 “我眼看就是奔五的人了。”郑小燕说。 郑小燕凑近叶小篮小声问:“哎,你跟你男朋友,对那方面,有多大的兴趣 吗?” “我——”叶小篮不自然地笑了笑,“他整天嫌我不迎合。有句话我不好意 思对他说,或许因为他长得比较瘦弱文气的缘故,我很少对他的身体产生过欲望。” 叶小篮说。 “那你这辈子可就亏着了。女人有是否性感之说,男人也是。威龙倒是不文 弱,长得像个黑手党的老大一样,我们年轻时刚结婚那阵,威龙在床上,像头狮 子似的,老要,烦死我了。可我那时,总觉得那种事是丑陋、不雅、肮脏的,一 再地拒绝。从小受的传统教育太深了,女人都这样的,长期的精神束缚浸在骨子 里了。但不管有没有兴趣,一个床上的男女,躲过去的时候终究不多。那时我就 想不通了,男人真的因此能得到多大的快乐了?有时看着他满头的汗,我就直想 笑,不知道男人旺盛的性欲从哪儿来的?”郑小燕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中笑道。 叶小篮也尴尬地笑了笑。 郑小燕接着说:“可你猜现在怎么着?我的欲望也不知怎的,忽地就旺盛起 来了,整天身体里像有团火一样,熊熊地燃着,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说女人三十 如狼,四十如虎?可威龙哪,别看外表上,人到中年,气宇轩昂、魅力四射的样 子,可实际上,是个芯里空,我想要都得不到了。也不知是真不行了呢,还是对 年长色衰的我没欲望。唉,真应了另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知如 此,年轻时干嘛那么矜持,不尽情享受人生?”郑小燕懊悔道。 “所以我们晚上,基本各睡各的房间。对我来说,离火源远些,容易入睡些 ;而威龙呢,落得清净。”郑小燕解释。 叶小篮的某个神经莫名地跳了一下。 “所以说,你现在趁着年轻,一定要对男朋友放开些,不然到老了时后悔都 来不及了。”郑小燕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导叶小篮道。 “哦。”叶小篮脸色不自然道。 “女人这辈子,若是老琢磨这事,这个世界还不乱套啦?”郑小燕不好意思 道。 “说的也是。”叶小篮说。 “一个女人,怎么能在这件事上探究过多?生活中有那么多别的,工作、家 务、对孩子的培养,对男人的照顾,一个女人如果在这方面想得太多的话,我会 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郑小燕再次强调。 “说的也是。”叶小篮说。 “不过小篮有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女人生小孩可是越早越好呀,那样各方 面容易恢复。像我,因为当初忙着帮威龙创业,在38岁高龄的时候才要的小树。 自从生完孩子,我感觉自己衰老得特别快,像下坡的车一样,刹都刹不住。你这 个年龄,可真该要孩子了!”郑小燕善意提醒道。 叶小篮苦笑了下:“我何尝不想?只是我连自己都养成这副面黄肌瘦的样子, 哪里还有心力养小孩?” 郑小燕道:“我感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也挺矫情,我们小时侯,村里穷成那 样,也没见谁把结婚生小孩的事给耽搁了,我十五岁之前,一直跟父母睡一个炕 头的。” 叶小篮道:“那是因为当时的人们都苦,置身其中的每个人反不觉得苦了。 现在穷富差异巨大,看别人都住在豪宅里,那住在租来的破平房里的人,便觉得 苦得受不了了,实际上不是身体本身受不了了,而是人的自尊受不了了。” “别说,你这话还真有道理,不亏是本科毕业生的。”郑小燕道。 这时,冯威龙回来了。“威龙回来啦!”郑小燕惊喜地迎过去接包递鞋。看 到叶小篮在,冯威龙意外地眉毛一挑:“你平时这个点不都回家了吗?” “小篮以后就住咱们家了。”郑小燕回答。 冯威龙用心听着这话,眼睛转了一下。 3 .? 叶小篮搬来冯家住的第一个晚上 冯家叶小篮的房间内,叶小篮一件件地褪去了衣服,上了床,将床头灯也关 了。 被子是洁白如雪的,被子里纤柔白皙的她,像一尾翻来覆去的鱼,被剥去了 鳞的。 夜深了,叶小篮房间的门悄悄地开了!一团浓重的黑影缓缓地罩了过来,竟 是冯威龙! 他低头凑近床上的叶小篮,小声说:“小篮,睡着了吗?” 夜色里穿着睡衣的他和他的声音是那么湿漉漉的,被剥去了身份等种种坚硬 的外壳,还原成了一个本色原始的男人。此刻,这个真切的男人离赤裸着的她那 么近,真的是伸手可触,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 因了对某种即将发生的大事情的想象,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她感觉着自己 被子里面的身体,微微上仰着,已做好准备,随时向某种坚硬,一种锥子般的东 西,将自己的柔软像石榴一样裂开。她克制得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你住在家里的感觉,真好。”男人声音异样地说着,俯下身来在她的额头 上又吻了一下,却没事人一样转身便走了。 留下叶小篮在床上想三想四:“他也在犹豫、克制?今天晚上他还会再来吗? 日子的前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空气中蛰伏着太过危险的什么,她听到了空气干燥得噼噼啪啪的声响,她使 劲地往被子的深处蜷着,蜷得小了不能再小。月亮就在窗外挂着,能看见窗内的 一切? 浓密的头发将她的身子无序地裹起来,如同头发一样纷乱的思绪,将这个夜 晚的她缠绕。 忽然,一团浓重的黑影一步急似一步地走向她! 那踏在厚地毯上的大皮鞋,沉闷有力,似乎又寂静无声,她感觉到了那越来 越急迫的喘息。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她猛地掀掉了被子,其实什么也没有。除了满屋的夜色,和楼道里没有关灭 的灯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线光亮。 她爬了起来,望着他的书房所在的方向,像树上一只翘首的饥渴的知了。他 们之间,隔着一道楼板、2 道墙壁,还有这之间的空气。整个黑夜幻化成了一个 巨大的男体,神秘、莫测,走来走去地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她仰面躺回床上,微眯起眼,向着屋顶伸展开四肢,心中喃喃着: “靠近我,进入我,蹂躏我,抛弃我。来自你的所有强力,都碾过我。最好 是在栀子花开的山坡。” …… 然而一夜无事,什么也没有再发生。 晨光射进来的时候,叶小篮看见自己的眼圈已成了黑的。 等郑小燕、冯威龙都出去上班后,叶小篮小偷般迅疾地进了书房,头深深地 附向冯威龙的枕头,陶醉地吮吸着那枕头上的气息。 她又摊开了冯威龙的被子,嘬起嘴唇,轻轻地吻着,这里那里地,似乎感觉 到了他肌肤的柔软。那种柔软的感觉继而漫溢到了她的全身,她整个人瘫倒在了 床上,用那床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一圈又一圈地,在床上翻滚着,疯了一样。 4 .? 叶小篮在书房里的惊魂发现 深夜,万籁俱寂,冯威龙的书房内,烟雾缭绕,烟雾从他开着的门亮里飘出 来。 书房门又缓缓地启开了一条缝,门缝外是叶小篮一双痴痴地无言看着冯威龙 的眼睛。 “他又在猛烈地抽烟,发生了什么事?他总爱猛烈地抽烟,有时真想硬把烟 从他手里夺过来,捻灭。当然,我不敢。不过真想扳过他宽大的手掌,看看他的 手指是否因整天浸在烟雾缭绕里而有着发黄的痕迹? ” 叶小篮无声地说。 冯威龙正在电脑前坐着,痴迷地看着电脑屏幕上。当叶小篮越过冯威龙宽阔 的肩膀,看到他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时,她一下惊呆了! 屏幕上是那天冯威龙在悦来大酒店里拍的叶飞舞的照片!此刻,他一手夹着 烟,另一只手一寸寸地抚摩着照片上叶飞舞的鼻子、眼睛…… 这时,冯威龙又打了个电话:“小刁啊,明天你到晚报上登个寻人启事,启 事的内容和照片我都发进你邮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