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 乎 果然,蝶衣像是铁了心要接受考验,她在与龚耀武共乘一匹马时,不再抱怨他 为何老是以利器戳刺她;但她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她觉得自己必须拥有足够 的江湖知识,才不会丢他的脸。 所以,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拼命的打探他的隐私是不对的,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 了。 但她一点也不介意,既然她是他的妻,那她就会追随他到天涯海角。 而且,那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急着知道,反正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了解她的夫 君,她比较急着想知道的是," 那……夫君所使用的兵器呢?" " 我不使兵器。" 他向来都以双手制敌。 " 哦——那……使用的暗器呢?" 总算绕到她想问的重点了。 笑话!他为人坦荡荡,怎么可能用暗器?他口气不逊的说:" 我不屑用。" 骗人!她忍不住在内心嘲笑他," 那……夫君一直藏在身上的东东是什么?" 她指的是现在仍一直戳着她的硬物。 龚耀武顿时低下头,瞄到自己不该有的反应。 该死!他又控制不住的对她产生生理反应,怎么办?他该怎么告诉她? 而他心底更有一丝困惑,她不是已嫁过人,为何还装出不解人事的清纯样?" 等到了客栈,我们再来讨论。" 换言之,他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跟她讨论这么煽情的话题。 " 好。" 蝶衣乖乖的应允,她好开心自己终于能得知他的私密事,这让她觉得 与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 不过……" 他有但书," 你得先告诉我,你第一次婚配之事。" 对!他就是对她为何这么年轻就嫁人,又这么年轻就守寡的事感到不解,而这 个结一直在他的心中作祟,让他满心都是酸酸的、涩涩的。 蝶衣的身子一震,他……不是不在乎吗? 好吧!既然她已经视他为她的天,她当然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将他想知道的事 告诉他啰! 于是,她只好点点头。 感受到她的身子变得僵硬,龚耀武虽然知道她不想谈及此事,但他就是想了解 事实的真相;再说,她不是也一直追问他身上的秘密吗? 那就彼此交换吧! 终于住进客栈,由于只剩下一间上房,龚耀武只能再次告诉自己江湖儿女是不 必拘泥这种小节的。 " 你快去梳洗一番,等会儿用晚膳时,我们再来长谈吧!" 因为,如果他必须 告诉她那长在他身上的" 暗器" ,他当然没做上床的打算。 否则,他怕他会做出法理不容的事来。 好不容易华灯初上,他俩端坐在客房内的圆桌旁,就着烛光开始享用晚膳。 " 说吧!" 他边吃边催促道:" 你到底多大?怎么会已是文君新寡?" 蝶衣的胃口本就不大,再经他这么一提,顿时连吃饭的欲望都没了,她推开碗, 幽幽地问:" 一定要说吗?你……不是说不计较……" 龚耀武将饭碗再次摆在她的面前," 吃!" 他不高兴的命令道:" 你这么瘦, 却不肯多进食,这像话吗?再说!我也没介意,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这样不对吗? " 啊——原来…… 他会这么追问,是因为他想多了解她啊! 如果他早说,她就不会如此落寞了。 " 你不是也想知道我……的每件事吗?" 他再接再厉的替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蝶衣已被他洗脑,完全相信他的说法。 " 我说、我说。" 她坐好身子,认真的看着他," 我边吃边说,耀武哥别生气。 " 龚耀武这才好整以暇的欣赏起她姣好的容颜," 这才听话。" 蝶衣一边将饭菜一口一口的送入小嘴,一边缓缓的将她嫁给张老爷子冲喜的事 一五一十的道出。 由于如今已是事过境迁,所以,蝶衣已不再激动,反而像个没事人般的诉说自 己经历过的事。 " ……不过,我一直觉得那应该是二娘的意思!因为,我爹在我这回要离家前, 他看我的目光……" 她突然陷入沉思!" 爹好像很悲伤……像在哀伤什么似的…… " 龚耀武却听出一丝端倪," 等等,蝶衣,你说你在离家前去看过你爹,而你二 娘并不知情?" " 嗯——" 蝶衣回想着," 我求二妹网开一面,她才勉强答应让我去看爹。" 龚耀于不禁狐疑的自衣襟内取出那个小瓷瓶,目光复杂的盯着她," 这真是你 爹送你的?" 不对!事有溪跷。 " 嗯,爹将它塞进我的手心……" 她轻皱黛眉,边回想边说:" 爹好像、好像 ……有点偷偷摸摸的……" 当时她爹将小瓷瓶塞进她的手心,似乎还按了按她的小手,好像……幼时她爹 对她做暗号时的动作一样。 " 我……" 她突然认真的看进龚耀武的眼中," 我想,我爹是叫我别声张。" 龚耀武单手抓住她握着筷子的小手," 蝶衣,你老实告诉我一件事。" 他干吗这么用力的抓她的手?蝶衣不禁红着小脸,轻轻的应道:" 我从不骗人 的,更……不会骗夫君。" 那就好,因为,他终于有点明白夏家二娘为何要他将她带走了。 " 从你知道你必须再嫁给我……我们……呃——你的想法是什么?" 这点很重 要。 " 我……" 他怎么可以这样!让她说出这么羞人的话语。 " 说实话。" 他言简意赅的命令道。 " 哦——一开始我……有点自暴自弃,觉得二娘只是要把我这个真正的夏家人 赶走……可我也不想再待在那冷冰冰的家里……所以我只是认命的听话……" 她状 似落寞的告诉他," 但那天见到夫、夫君……耀武哥之后…… " 我就知道自己……自己愿意跟你走……" 她虽然满心的羞怯,却还是将心事 全都摊在阳光下。 " 所以,你从跟我在一起后,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呃——离开我?" 他说不 出自我了断的话语,只好换个方式问:" 即使你累得脚都磨破皮、筋骨酸疼不已, 甚至没吃没喝、露宿荒郊野外……你都无怨无悔的跟着我?" 他是真的被她真诚的心所感动。 虽然羞得不敢抬头看他!但她还是点点头," 我不后悔。" 因为,她想要得到 娘所说的幸福感受。 龚耀武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几经思考后才问:" 蝶衣,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对吧? 你爹没来得及告诉你对吧?" " 不就是跌打损伤的药吗?" 她不解的望着龚耀武," 爹当时好像想对我说, 只是,二妹已经冲进来……" " 你快将你二娘嫁进你家后的事告诉我。" 完了!他好像闯入一场阴谋中。 " 我……不想提那些事……" 说了她只会更难过…… " 不行!" 他口气严厉的说:" 你一定要告诉我所有的细节。" 他不能坐视她的至亲被人谋害,而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位夏家二娘之所以 急着要让蝶衣离开,是因为她想对蝶衣的爹不利。 他们离开才两天,此刻往回走…… 他只希望还来得及。 " 快说!" 他激动的摇着她的双肩。 蝶衣被他摇得头昏脑胀的," 可是……我不敢想……想多了我的头、我的心… …都会好痛……好痛……" " 振作一点!" 他单手抬起她小而尖的下巴," 蝶衣,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担 心……你爹其实并不是不关心你,他可能被人下了药!" 下药?! 蝶衣不解的看着龚耀武,仿佛他在讲无字天书,而她完全有听没有懂。 他将小瓷瓶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这不是治跌打损伤的药,而是……" 他深怕 她会承受不住打击,便不再避讳,将她搂在怀中," 这是一种产自西域的毒药,能 杀人于无形。" 蝶衣看着龚耀武,像是在看外星人般,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谁……谁要 杀谁……" 龚耀武没回答她,只是凝肃的瞪着小瓷瓶," 它的效力是一点一滴的累积,当 一个人的理智全失之际,就可以增加药量,让中毒者在短短几天内暴毙,连仵作都 查不出真正的死因。"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剧毒的受害者之一…… " 我、我不懂……" 她茫然的望着他。 " 以我的推断,应该是有人对你爹下药以控制他的心智,再将你逐出夏家,杀 害你爹,夺走夏家的家产。" 而凶手会不会就是当年谋害他亲爹的人? 他从没见过那名女子,但据闻她生得十分美艳。 而那位夏家二娘的确生得妖娇美丽,会不会她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追杀的杀父仇 人?还是另有其人? 他不知道,但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 所以你一定要详细的告诉我,有关你爹和你二娘的事……" 他得想想法子, 看看该如何帮她的忙,也帮他自己的忙。 蝶衣被他的话语惊吓住,只能将她记得的点点滴滴全都告诉他。 但她在述说的当中,深深的感受到他想帮她的心,这让她好感动喔! 所以,她忍不住依偎在他身畔,汲取他身上的温暖,缓缓地道出家中的状况。 " ……原来你爹先前已冷落你好几年,难怪你不觉得你爹有异状……" 她的情 况跟他当年所遭遇的不相上下,看来!他俩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 你的意思是,二娘想害死我爹……"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她已经完全操控 我家的产业,为何还不肯放过我爹?" 她不懂他想不透。 " 因为,他们是个庞大的组织,为了筹募足够的资产来中原发展,他们不惜牺 牲组织中的女人的美色与青春,在确定能夺取那倒霉的男人所有的财富时,他们才 会将他送到阎王老子的面前。" 当年,他爹就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取走性命。 但幸运的是,他早在几个月前被他爹送到他师父那儿去学艺。 只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孩懂什么?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被他爹抛弃,以致心 态变得十分不正常,直到他师父在无意间获知他家所发生的惨事,才逼着地勤练武 艺,以备将来有机会为父报仇。 "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蝶衣不解的望着他。 " 因为……我也是这桩阴谋中的受害者。" 他语气冷冽的说:" 你的遭遇与我 类似,所以我很能体会你的心情。" 只是如此而已,再无其他,也……不能有其他。 但蝶衣却满怀期待," 你会带我回去救我爹吗?" 她紧拉住他的大手。 " 我会将那群不法之徒绳之以法。" 他的目光闪烁着必胜的决心。 " 嗯——" 她相信他。 另一方面,她更是满怀想望,如果他们的遭遇相似,那他俩的距离就更近了, 她跟他绝对会成为一对夫唱妇随的夫妻。 一定会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