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飞絮感觉车走了很远,而且远离了都市,因为她越来越听不到喧闹都市里的声 音。这里偶尔有车辆擦过。她并没有真的吓昏过去,她只是怕他们打她,吓得有些 腿软而已。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昏,他们也会打昏她,所以她就干脆昏过去好了。她 有些害怕,但也不是十分的害怕,因为她相信尤立恒一定会来救她。 飞絮感觉他们到了目的地了,停车了。他们把她从车里扛出来,扔在地上,好 疼。 她听见他们在说话,其中一个问:“有人跟着吗?”这个问话的人不是原来到 琴行来的那两个人。 “没有!开始我们以为那辆白色的奔驰是跟着我们的,可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 女孩子。而且我们慢下来,她就到我们前面去了。”这个是到琴行来的长得斯文些 的人说的。 “老大,她不是上次那个女警察吗?”有人用脚轻轻的推了推她。应该是在这 里的第四个人。 飞絮感觉到有几个人向她这边走过来,其中有人把她拉起,托着她的下巴,把 她耷拉着的脑袋抬了起来。 她听见第一个问话的人说:“是有点像!听说她没死,只是失忆了!那应该就 是她了。也真是巧了,冤家路窄。”转身问旁边的人:“你说你要打她,她就吓昏 了?” “是的,老大!” “真是可怜。一个女警察现在居然听说要被打就直接吓昏这去,真是可怜啊。 弄醒她!” “是,老大!” 一会儿后,一大盘水拔在飞絮身上。飞絮打了激灵,想不醒也不行了。伸水擦 去脸上的水,坐了起来。看到眼前站着几个男人。 她害怕了,尤立恒怎么还不来? 她好害怕。 其中一个男人蹲下来,态度还算是温和的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飞絮有点抖。 “我们老大问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那个说要打昏她的男人用脚在她身上 轻踹了踹。 飞絮有点抖的说:“我不知道!” “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温柔点!”那个叫老大的男人不满刚刚那个男人对飞絮 的动作,又转过脸来对着飞絮说:“你以后别跟着尤立恒了,就跟着我吧!” 飞絮抖得更利害。 汪峪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傻了眼。刚刚经过火车道,尤立恒的车飞快的冲了过去, 他却只有傻等火车过去的份。等火车过去后,顺着路一路追赶可还是看不到尤立恒 的车,而眼前又有了分岔路,打尤立恒电话仍然在占线中。着急,可着急没用。 一会儿后范鹤南赶到。 范鹤南提议:“我们一人走一边,找到了再联络。”然后两人分别往不同的方 向走去。 “我看到你了。”尤立恒看到了安西白色的奔驰车停在路边,心底发凉,她跟 丢了吗?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声音平稳没有显露慌张的声音从耳麦传到安西的手机里 :“他们在哪里?” 安西下了车,看到一辆黑色保时捷已经停在她车后面。走到他的车边,看到他 冷漠平静的表情,这张冷静的面孔下也是一颗冷静的心吗? 她这么看着他,没有回答。他能等多久?对他而言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吗? 她想知道他会不会为哪个女人而痴狂?她能看到他焦急、发狂的样子吗?他会 有那样的时候吗? 她就这么站在他车旁看着车内的他,她等着。 安西知道菲儿在哪里?可她为什么停在这里?还是她根本不知道只是在耍自己? 他要沉住气,他不能急燥。可菲儿能等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手指 关节已经泛着白色。 他粗暴的扯下耳机,打开车门出来:“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如果知道请你快 点告诉我!如果不知道,只是耍我……” 安西终于等到她要的了。原来他也会有失去冷静的时候,原来他也会发狂,也 会有他受不了的事。看着他阴森恐怖的表情,听到他有如从地狱传来一样深冷的声 音:“我会让你后悔不该来到这世上。” “后悔不该来到这世上吗?我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认识了你,后悔自己迷上 了你,后悔自己爱上了你!我努力让自己忘了你,我努力让自己过得不痛苦,我努 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洒脱,可你看到现在的我了吗?”她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他的威 胁对她不起任何作用,现在的她已经生活在地狱了,不是吗? 尤立恒看到了安西眼神中的痛苦:“我……”他想说抱歉的话,可那有意义吗? 既然无意义那还不如不说。安西的伤痛正如柳妈妈说的一样,时间会慢慢治愈伤痛, 但他的菲儿不能等,一分钟也不能等。“拜托你快点告诉我菲儿在哪里?她不能等, 一分钟也不能。拜托你快点告诉我!” 安西苦笑,他在乎只有那个傻丫头柳菲儿,别人的伤痛他根本就看不到,他的 眼里只看到她,只有她的存在。“如果我告诉你她在哪里,你要如何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你?”除了回她身边。 “救了她之后,离开她。” “这不可能!说点别的。” “现在骗我你开心一下也不行吗?救了她之后,你不离开,我又能怎么样?” 安西品味着苦涩。 “我求你告诉你,菲儿不能等!”谁知道他站在这里跟她说话,菲儿那里会发 生什么事。就算什么事都不发现,面对那些陌生人,她也会害怕得发抖。他不能再 等,一分钟也不能再等。 “求我?有你这么高的姿态还威胁着求人的吗?” “我求你告诉我!” 安西的心碎了,一片一片飘落在风中,再也找不回。她看到他缓缓的在她面前 跪下去,没等他跪下去她痛苦的闲上眼睛转过身,“他们从这条路向西去了,祝你 好运!”她手指着车后面的那条路。她虽然没有跟过去,但她看那条路也不远,可 以看到尽头。“我已经报警了,我会在这里等警察!”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在 他的以后的日子中希望他能记得有一个叫安西的女孩曾经帮过他。 “谢谢你!” 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保时捷,眼泪一滴一滴从她的眼框中流出来。她也爱他啊, 可是他看不到,就像她落入尘土的眼泪一样,不留一点痕迹。她希望他现在不要去 那里,但是可能吗?她只能希望他们不会有危险,希望他们可以等到警察来的时候。 一辆黑色保时捷从开着的仓库门口直冲进来,急刹车的发出“吱吱吱”与地面 摩擦的声音。 看到黑色保时捷,飞絮知道他来了。她不再害怕,从地上爬起来想跑到他身边。 一只手臂横在面前挡住了她要过去的路。 尤立恒从车里出来,他看到她刚刚坐在地上害怕的样子,他看到她身上有尘土, 他看到她身上混漉漉的,他们把她怎么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些人已经全部都 死了。 “让她过来,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尤立恒看着那只挡着菲儿过来的手臂的 主人。他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的老大。 “很诱人的条件!”许老大考虑着要不要丢了原来的雇主,“要你在公司全部 股份,答应吗?” “可以,让她过来。”尤立恒想都没想的就答应。 许老大放下挡着飞絮的手臂,飞絮扑进尤立恒的怀里。在这之前她再怎么害怕, 也没有掉下一颗眼泪,扑进尤立恒怀里的这一刻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刷刷的一 颗一颗的掉下来。她知道他会来,一定会来救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尤立恒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穿上,用手指擦去她的眼 泪,可还是不停的有眼泪掉下来,心如刀绞。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他愿意用一切 去交换。 “尤立恒,没有钱,还会有女人跟着你吗?”许老大不懂这些儿女情长,有钱 就有女人,没钱哪有女人会看你一眼。 “有她就可以了!”尤立恒搂着菲儿,感觉菲儿已经没刚才哭得没那么凶了。 “现在打电话找律师来签股权让渡书吗?”他要带着菲儿尽早离开这里,越早的签 好他们越能快点离开。金钱财富那些东西他一点也不在乎。 因为金钱财富他没有一个幸福的家,没有幸福的童年;因为金钱财富他在三十 岁之前的生活过得混乱,差一点就错失了菲儿。 如果失去那些没用的东西可以换得菲儿,他愿意;如果没有那些东西,不能让 菲儿过得舒心,那么他会为她东山再起。 只要有菲儿,怎样都可以。 “我们这些人手上沾满血腥,洗也洗不掉。接手你的公司,不等于送给警察来 抓吗?要你的公司还不如要你的钱。你见过绑匪绑架是要人家公司的吗?我们不傻, 只是试探你而已。我们今天这么干,也是受雇于人,所以你的钱我们不会拿,干我 们这一行最讲究的就是信用。所以雇主没说让你们走,我就不能让你们走。要不然, 拿了你的钱,让你们走了,以后我在道上怎么混啊?” “你们雇主是谁?”原来还有雇主,会是谁呢? “这个我们不能说,不过雇主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俏冉看到路旁停着一辆白色奔驰,下了车看到里面坐 的居然是安西——前段时间尤立恒交往了近一个月的女孩子。 安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余俏冉:“是你绑的柳菲儿?” 余俏冉一直以尤立恒的未婚妻身份自居,大概是感觉到柳菲儿严重威胁到她的 地位才会耍出这么阴狠的一招,真是够狠的。 如果尤立恒没有这么快找的柳菲儿,她打算要把柳菲儿怎么样?安西心颤。尤 立恒真该好好的谢谢她了,如果不是她那么巧的看到柳菲儿被抓了,真不敢想像。 那个可怜的小傻子! “下车!”绑一个跟绑两个也没什么区别。承认又怎样,难道还怕她不成? “是又怎么样?” “不怎样,就是挺佩服你的。做了我想做又没胆做的事。” “是吗?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当然是跟着恒来的啰。跟到这里他不许我再跟了,所以我在这里等着啦! 那边应该很热闹!”安西指指路的尽头。她可不能被她抓到那边去,她还要在这里 等警察呢。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没人指点,应该不容易找到吧? “恒已经来了?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余俏冉有些不相信。 “也许他在那丫头身上装了定位跟踪仪,也许那丫头身边本来就有他安插的保 镖,也许你们选的时间不对,他在那个时候正好去接那丫头。谁知道呢?” “这样吗?”余俏冉想着安西说的话当中的哪一种可能性更高些。“那你怎么 会这么巧的跟他在一起?” “他,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过去的女人就是过去的。但我想他,他又不理我。 今天遇气好,正好碰上了。所以就跟着他,看他那么急的往哪里去。结果跟到这里 被他发现了,不许我再跟着。” 余俏冉怀疑着安西话里的真实性,总觉得她的话里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 里不对。 “你骗我?” 安西心咯噔一跳,但很镇定无辜的问:“我骗你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丫头在那边?” “恒不是不让我跟嘛,我威胁他不告诉我去那边做什么,我就跟。所以他说了。” “他报警了?” “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豪门绑票事件不到自己找不到时,他们一般不会报 警。丢不起这人。” 余俏冉觉得安西说得有些道理,尤立恒应该没有报警。 “绑那丫头的人是你雇的吧?” 余俏冉被安西问的莫名其妙,但仍点点头。 “那你还是快点去看看吧,万一你雇的人跟他动起手来,打坏了他就糟糕了。” 真担心他会跟那边的人起冲突,也不知道那边有几个人。如果人多,他肯定不是对 手,希望他不会那么冲动的去动手。 “跟我走!”她是得快点去,万一真打起来就糟糕了。但这个多事的女人必须 跟她一起走。 “我不去!我已经答应他了!”安西站着没动。 余俏冉狐疑的看着安西:“真的只是这样?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还会有什么原因?你担心我报警吗?如果报警,警察不是早该来了吗?而且 报警也是他的事,他若是不希望报警,我多事的报了警,那我以后一点机会也没有 了。而且我跟你想的是一样的,恒不可以让那丫头独占了。就算将来你当了尤太太, 恒也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 余俏冉猜疑的看着安西,上了自己的车,她得快些去看看。至于安西这个女人, 以后再说,现在她要解决的是柳菲儿。 “恒,你来得好快啊!” “是你?”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余俏冉,尤立恒紧搂着菲儿,她已经不哭了, 紧紧的依偎在自己怀里。 原来汪峪的提醒是对的,他却没有足够的重视,是他的疏忽才让菲儿被绑架。 “是我!想知道我的条件吗?”余俏冉慢步渡到尤立恒面前。 “说吧!”他大概可以猜到她的条件,他现在也可以装着答应她。只是担心怀 里的这个已经吓坏了的菲儿会怎么想?安西已经报警了,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拖延时 间而已。 “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吧?现在就放开搂着他的手。”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 样子很不舒服。 “不行!她害怕!” “那你是不同意啰?” “没说不同意,但现在不能放开菲儿。她胆小,她会害怕。说你的条件吧!” “我要你娶我!” 尤立恒用力的搂了搂菲儿,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用意说:“可以!” 虽然在说这两个字之前,他已经提醒她了,可还是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直, 他更加用力的搂紧了些,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只是在敷衍,并不是真的那样。 “我要你把公司的全部股权都过继到我的名下。” 她的胃口还真不小,以前真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余俏冉看到尤立恒眼中的鄙夷之色,解释道:“我这么做不是爱你的钱,只是 想控制你的钱。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控制他的钱,就能控制他的人,她还真会算计。可就算没 有柳菲儿这个人,控制了他的钱,就能真的控制他这个人吗? “你这么爽快都是因为她吗?”看尤立恒答应得这么爽快,余俏冉本该很高兴, 却高兴不起来,嫉恨的看着他怀里的女人。如果不是他会来得这么快,她真想好好 的教训教训这个女人,先弄花她那张迷人的脸,再把她丢给那些饥渴的男人,看她 还能不能再清纯、再高贵、再优雅?看他还会不会再要她? 她恨,好恨。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你绑菲儿来不就是要我什么都答应你吗?”他看到她眼里的浓浓的恨意,为 什么当初他没发现?他庆幸自己比她早一步的来这里,要不然真不敢想像。安西, 他该怎么谢她呢? “好!律师我也带来了,现在就把股权全让给我吧!”看他没钱到时候怎么求 她。再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女人,先让她暂时呆在他怀里,先放过她,看她以后怎么 收拾她。 “你什么时候让菲儿走?”尤立恒搂着菲儿站着不动。他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如果实在拖不下去,他会去签让渡书,但他要确定她什么时候让菲儿走,怎么走? “等签好了这个,再办好了结婚证书!” “尤立恒,你要结婚也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啊?”范鹤南从仓库门口走进来就 听见余俏冉说着这些。原来菲儿被绑架真的是因为他,而且还是因以他以前的女人。 刚刚正着急不知怎么才能找到尤立恒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奔驰。他想如 果尤立恒经过这里,她应该看到。 果然。 真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 余俏冉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人。范鹤南?他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也会来这 里? 范鹤南走进来,一直走到尤立恒面前,看也没看他一眼,拿开他搂着飞絮的手, 把飞絮横抱起来,往外走去。 “让开!”余俏冉挡在他前面。他现在生气,很生气,很生很生气。菲儿静静 的依偎在自己怀里,她外表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但她的心受了伤,她在伤心,他 感觉得到。他痛心。 “你跟尤立恒的破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要把我的菲儿牵扯进来。现在立刻给我 滚开,只要你立刻滚开,这事儿我可以考虑不跟你计较。”停了一下,表情阴森的 继续说,“我会把这笔帐全算到尤立恒头上。” 银幕上的范鹤南是健康的、阳光的、帅气的,可眼前的范鹤南让余俏冉感觉身 上冒凉气。这丫头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难道自己弄错了?不可能啊!那到底是怎 么一回事?没人会给她回答,但她知道现在还不能让这丫头走,她是她威胁尤立恒 的筹码。 “请您跟菲儿小姐再留一下,等我跟他签完了手续再走,好吗?”她客气的跟 范鹤南商量着。 “不好!滚开!”被绑架菲儿只是害怕,并不伤心。可看着尤立恒把自己所有 的股权都让给绑架自己的女人,还跟她签结婚证。虽然心里知道这样都是为了她, 可还是很伤心。他懂,所以他不会让她亲眼看到她最不愿看到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她既然敢绑了柳菲儿,就不怕他们。尤立恒,范鹤南,再多 出个什么人她也不怕。“我不会让你带这丫头离开,有本事打赢他们,”看向身后 的五个绑匪,“你就可以带她走。”鄙夷的看了一眼范鹤南,这不是拍电影。电影 里他可以是英雄,他英雄救美,一个人打翻很多人。但这里不行,他能打得赢他们 中的一个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从被范鹤南把他的手拿开菲儿的那一刻起,尤立恒就一直站在那里没动。菲儿 被绑架这件事,他最害怕的就是被范鹤南知道。他记得他说过的话:如果有人伤害 她,他会倾其所有让那人付出代价。 刚刚看到范鹤南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害怕,失去所有的一切他都无所谓, 只要不把菲儿带走就可以。但范鹤南显然知道对他而言最在乎的是什么,所以要惩 罚他最严厉,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带走菲儿。范鹤南要把这次菲儿被绑架的责任全 算到他头上,可是他想怎么算?既然惩罚他是带走菲儿,他也打算接受惩罚,可范 鹤南打算惩罚他到什么时候?判刑有个刑期,他的刑期是多久? 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现在必须让范鹤南先带菲儿离开。 “让开吧,余俏冉,他们走了,我一样会签!” 范鹤南跟这丫头的关系应该不一般,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难道尤立恒只是 范鹤南跟这丫头之间的一把保护伞,他们只是好朋友而已?但那不太可能。如果是 那样,尤立恒会那么傻的为一个不相干的丫头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全赔给自己?余俏 冉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她要的也只是控制尤立恒,既然尤立恒答应这丫头 走,他还是一样会签,那她就让范鹤南把这丫头带走。而且这丫头被范鹤南带走后, 以后就应该没有这丫头的问题了,尤立恒的身边也不会再有这丫头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她就送这个人情给他。站开一边,给范鹤南让开了道。 看着范鹤南抱着柳菲儿从身边走过,她想起一个问题:“她身上真的有追踪器 吗?” 范鹤南顿了一下,未做任何回答抱着菲儿离开。 看他们已经走到了仓库门口,尤立恒追过去,在他们身后说:“送菲儿回家之 前,先带她去换身衣服,不要让伯父伯母担心。” “菲儿的事,以后你不需要再过问,你需要做的就是离她远点。”范鹤南横抱 着菲儿站在仓库门口,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好长,尤立恒就站在他们的背影里。 “你是第二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尤立恒苦笑,绕了一圈,感觉又回到了原 点。 “是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只可惜你没听,要不然菲儿今天也不会被绑架。” “对不起!”菲儿被绑架是他的错,他承认,他也接受惩罚。 “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也不会接受。”范鹤南抱着菲儿从仓库走出去, 沐浴在夕阳里。 尤立恒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去,欣慰、伤心、愤恨以及甘心接受惩罚都在那一 刻的心里流过。那时那画面很唯美,很多年后他都记得他们沐浴在夕阳里的背影。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范鹤南面前停下来,汪峪看到范鹤南抱着穿着男式外套的 飞絮,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从车里下来看着范鹤南紧张的问:“怎么了?伤到了 吗?” “没有,只是吓坏了!”对着汪峪撅撅屁股,“钥匙在里面,我开你的车,你 开我的车!” “啊?”汪峪刚从担心菲儿受伤中平稳了自己的心,就听到范鹤南说出这么不 知羞的话。 范鹤南没有一点抢了人家爱车的自觉:“把车门打开!我心情不好,抢你车开 是应该的!” 什么话,这是什么逻辑?“要抢也应该抢尤立恒的啊,干嘛抢我的啊?尤立恒 呢?”怎么没看到他?车也不在。 虽然汪峪嘴上说着为什么抢他的车,可已经替范鹤南把开门打开。 范鹤南把菲儿放在车上,替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 “他还在那里面,有五个绑匪。”叹了口气,“他的需要抢吗?为了她,”转 头看了一眼车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的菲儿,“他快要把股份全让给那个女人了。菲 儿我们已经带出来了,警察应该也快到了。去看看他别真的做傻事。” “他不会那么傻,应该只是在拖时间!” “我们都知道他那只是在拖时间,只有她,”看了一眼车内菲儿,再叹一口气, “在伤心。”如果说带走菲儿是对尤立恒的惩罚,那对菲儿而言是不是也是一种惩 罚? 看到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找到这里,余俏冉现在肯定柳菲儿身上有追踪器了,那 她是不是应该快点离开这里呢?如果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报了警,那警察不是应该 马上就到了? 正想着,她感觉好象听到了警笛声,是幻觉吗?但感觉警笛声好像越来越近了。 “刘律师,你听到了警笛声吗?” 听到说是警笛声,许老大他们紧张起来,认真一听,真的是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他妈的!”伸手想抓尤立恒做人质,有他在手,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尤立恒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菲儿没事了。看到许老大伸过来抓他的手, 他本能的闪开。 许老大眼见警察快来,尤立恒又没那么好抓,这里出去的路又只有一条,而且 又没带枪出来。许老大只好退而求次,顺手抓了余俏冉。有一个在手,总比什么都 没有的强。 唉,这次真是栽了。一个小小的绑票如果被抓,传出去,要被道上的人笑死。 汪峪听了范鹤南的话,走到仓库门口去看尤立恒。 他看到了余俏冉,原来自己那时直觉是对的,真的是她! 在余俏冉问是否听到警笛声时,他也听到了。他看到一个黑衣男子伸手去抓尤 立恒,他紧张得犹如抓的是自己。看到尤立恒闪开,他大叫:“尤立恒,快跑!” 坐在车里的飞絮也听到越来越近的警笛声,睁开眼看着仓库门口的方向,他还 在里面,那些人会让他出来吗?虽然刚刚听见他说愿意娶那个女人、什么都愿意给 那个女人自己很伤心,但她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伤害。 她听到汪峪在叫他快跑,怎么还不见他出来? 她等不了了,打开车门,往仓库跑去。 范鹤南看到菲儿往仓库方向跑去,赶紧去追她。警察快到了,里面那些都是些 亡命之徒,他不能让她过去。他知道她担心尤立恒,他也担心啊,可他更担心菲儿。 眼见追不上她,范鹤南大叫:“汪峪,拦住菲儿!” 汪峪正在担心里面的尤立恒,听到范鹤南叫他,转头看到菲儿已经快要从身边 跑开,赶紧伸手去抓,可她已经跑开了,追了两步才从后面拦腰抱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飞絮大叫着。 范鹤南从后面追过来,看到其它四个绑匪都已经跳窗往后方的小路跑去了,只 剩下一个绑匪抓着余俏冉往窗边拉。拍拍汪峪的肩,“松手吧,没事!”现在就算 没有警察,他们三个还打不过一个绑匪吗? “恒,救我!”被许老大抓住的余俏冉向这里唯一能救她的人求救。她知道自 己雇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如果被他们抓走当人质,还不如被警察抓。到那时她也许 可以求尤立恒放过她,再求求柳菲儿,只要柳菲儿不说是她绑架了她,一切都好说。 尤立恒听到范鹤南的声音,他转头看到冲进来的菲儿,她还没走吗?她是在担 心他吗? 看到被松开钳制的菲儿向自己跑过来,他感觉阳光并未离开自己。 松开钳制的飞絮冲到尤立恒身边,一直冲进他怀里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这 样她才不感觉害怕。 范鹤南和汪峪两个人慢慢的跟在后面走到了他们身边。 “柳菲儿,救我!”余俏冉已经被许老大拉到了窗边,现在求尤立恒救她,还 不如求柳菲儿。 尤立恒低头看着飞絮问:“救她吗?” 他恨余俏冉绑架菲儿,他会让她一辈子都后悔自己这么做了。现在看着她被这 些亡命之徒抓着当人质,这是自食其果最好的解释。 其实他又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他以前那个样子,怎么会有这个叫余俏冉的女 人绑架菲儿,而自己又怎么会受到范鹤南的惩罚,自己这样不也是自食其果吗? 他当然知道现在这一刻菲儿还在自己的怀里,是因为刚刚他们以为自己有危险 了。事情一过,范鹤南还是会带菲儿离开。 “她这叫自食其果,我们不需要救她!”菲儿没有回答,范鹤南说着。菲儿心 地善良,让她决定,那结果当然是救。 在切切实实感觉到尤立恒温暖体温后,飞絮松开紧抱着他的双手,低着头站在 尤立恒旁边,听着他们在说着救与不救余俏冉的话,抬头看到在挣扎着的余俏冉: “她是有错,可……还是先救她吧!” 尤立恒淡淡的对着许老大说:“放开余俏冉吧,把她留给我。她敢这么做,就 要有勇气承担后果。至于你……看在刚才放菲儿过来的份上,暂且放你一马。如果 跑得了就快跑吧!” 飞絮很想告诉他们,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害自己受伤失忆的人。但她不能说,她 不想让他们为了自己去冒险。抓他是警察的事情。 许老大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想了想松开余俏冉翻身从窗子跳出去。 余俏冉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自食其果?现在是逃开了当人质的危险,可尤立恒 说要她承担后果,他要她怎么承担? 警车在门外停下来,很快的很多警察冲了进来,飞絮又害怕的躲进尤立恒的怀 里。她听见他们在说着绑匪已经跳窗跑了,雇主就是地上的那个余俏冉,她听见他 们很多人也都跳窗的追出去的声音,慢慢的这里又安静下来。 后面的事她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因为她好像一直都害怕的躲在尤立恒的怀里。 他们一起去了警局,他们说那是去做笔录,了解情况。然后他们好像还去了女装精 品店,再然后他们送她回了家。好象爸妈问了她怎么了,听见他们说她只是被吓到 了。再然后好象听妈妈说她发烧了,然后送她去了医院。再次清醒,已经是三天之 后的事情了。 听范鹤南说,绑匪都抓到了,其中有两个是上次袭击她害她受伤的人。一切都 好象很圆满,但她却一直没有看到尤立恒。 病好出院后,不知道范鹤南是怎么说动的父母和哥哥,居然让自己跟着他,做 他的助手。她不知道助手是干什么的?除了弹琴她什么都不会。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