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粉领儿(28) “你的感觉很正确,如今是“书女”时代,成功男士更看重女性的才华。但 愿尹小姐在这个竞争的社会,不断为自己充电,我会在僻静的寺庙为你祈祷成功。 至于欠海滩酒店的吃喝费,你容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不会跑的,这套写字楼就是 我公司的财产,我只要把它卖了,立刻把这笔费用打到您酒店的账号上。你要相 信我,我不是一个食言的人。” 尹霏霏觉得章总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没有理由再怀疑他的不真诚, 但也不能很轻易地相信对方,他毕竟是债主,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大体应该有个 让她相信的证据。以后真要扯皮,也好寻踪觅迹。于是温和地笑笑说:“章总把 自己心里的话都讲出来了,我还能不相信您吗?只是我回去要交待给董事长,今 天讨债的结果,这样吧,您写个字据,就说半月之内还清海滩酒店的债务,将您 的身份证、手机号都写清楚,我们董事长看了就不会认为我劳而无功了。” 中年男士犹豫了一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纸笔,按尹霏霏的要求写了起 来,而后他递给了尹霏霏说:“这下小姐该放心了吧?” 尹霏霏看看,上面写的东西很符合自己的要求,便收了纸条,放心地走了。 回到海滩酒店,尹霏霏就把自己今天的赫赫战果跟董事长唐老板汇报了,唐 老板听后未置可否,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能把钱攥到手里才算是最后的胜利。” 半个月后,尹霏霏按着章起来经理留下的手机号码打电话给他,得到的信息 居然是已停机。尹霏霏不相信地跑到他的公司,公司的写字楼已卖给他人,章起 来于十天前就办好了各项手续,人早就不在这座城市了。 尹霏霏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如今在唐老板眼里她是个会吹牛的女人了,她 不甘就这样结束这件事情,那就暂时不跟唐老板说吧。她早晚会找到章起来,她 记住了他的话,这是一个书女时代,看样子她真要多读书,否则怎么练就一双火 眼金睛呢,怎么去识破章起来这样冠冕堂皇的人呢。 尹霏霏第一次学会抽烟了,她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沉思了几天。烟带给了她一 种精神的安慰,原来烟对人的神经有这么大的作用,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抽烟,甚 至嗜烟如命。然后她带着她的经验开始寻找第二个债主,这是签单最多、债务最 大的一家公司,据说老板是个女的。尹霏霏在路上想,她倒要见识一下这个女老 板,为何总是吃饭不给钱? 这是一家经营化妆品的公司,公司在市中心,排场很大,一座摩天大楼的第 十层,全被公司当了办公间。尹霏霏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心里气恼,这么气派的公 司也欠债,说白了就是吃饭不给钱,这样的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能在市场上有信 誉吗? 女老板身体纤瘦,脸色微黄,牙齿发黑,一看就是吸烟留下的痕迹。 尹霏霏看了她几眼,想开口说话却没有勇气。倒是女老板坐在一把摇椅上, 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斜眼看着尹霏霏问:“找我,什么事?进货吗?” 尹霏霏这才掏出名片,双手郑重地递给女老板,女老板不屑地接过来,漫不 经心地随手放在桌上。 尹霏霏在一旁看着想,这是什么逻辑呀,欠钱的成了老爷,讨债的倒成了孙 子。边想边等着女老板跟她交换名片。 女老板大吸了一口烟,又很猛地将烟吐出来说:“我没名片,这个化妆品公 司是老板的,他不在家的时候,我替他照料生意。我的准确身份应该是老板娘。” 尹霏霏嗅着好闻的烟味,暗想要是这会儿女老板递跟她一支烟,她一定会兴 致勃勃地吸吮,可女老板丝毫没有请她吸烟的意思,她甚至连让她坐下的意思都 没有。站在吸烟的女老板面前,让自己冷静,她想起这家化妆品公司的老板姓郑, 来之前她特意看了一下这家公司的相关材料。公司下边有个化妆品厂,是个老牌 国营企业,它的前身是三十年代红极一时的芙蓉膏厂,私营性质,广告形象代言 人曾是一位当红电影明星,解放后公私合营,成了国有化妆品厂,专门生产一种 珍珠膏化妆品,八十年代后期一度远销东南亚及香港。厂长是位女性,老三届, 下放边疆当过知青,快退休的时候发现她将一笔巨款挪到了海外。由此锒铛入狱, 化妆品厂也陷入了倒闭状态。郑老板当时是厂里的营销人员,他仗着有个表哥是 市商业银行行长,一笔贷款救下了化妆品厂,继续改制后化妆品厂阴差阳错就归 了他的名下,紧接着他又成立了化妆品公司,化妆品厂只是他公司的一部分,由 他老婆当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