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没有什么属于我(3) 池澄示意她过去,和他一样倚在栏杆上往下看。不新不旧的铁制栏杆,旬旬 担心它的坚固程度,不肯上前,被池澄用力拉过来。她恐高,紧紧抓住栏杆的扶 手,从眼睛眯着的缝隙里往下看了一眼,只觉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 我虽然发了一阵牢骚,但绝对绝对是不会往下跳的!" 她缩回去,对池澄 郑重说明。 " 行了,走近一些是不会死的。" 池澄朝她伸手," 给我,钱!" " 干什么?" 他不废话,伸手到她包里去找不久前才还给她的一沓钞票。 旬旬骇然道:" 你要劫财,何苦上到三十一楼?" 池澄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旬旬," 你把钱给我,这个就是你的了。" 旬旬一头雾水地接过,揭开包装精致的盒盖,里面是整套上好的骨瓷茶具, 在夜色中呈现出柔润的莹白色,一看就是好东西,但她不需要。 " 茶具是我今早给自己挑的,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把它卖给你了,任 你处置。" " 我要这个做什么?" 旬旬愣愣地捧着茶具的盒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 什么药。 "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池澄从盒子里挑出一只线条优美的美人壶,拿在眼 前欣赏片刻," 要不我给你做个示范?" 他说完,当着旬旬的面用力将它掼在天台的水泥地上,顷刻间白瓷粉碎四溅。 旬旬心疼死了,推了一把暴殄天物的人," 你这样糟蹋东西,不怕被雷劈? " 池澄说:" 我的东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雷公也管不着……当然,现在它 是你的了。" 他又拿起一只耳杯,强塞到旬旬手里。旬旬不要,想方设法要还给他," 我 不陪你疯,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池澄背着手退了几步,戏谑道:" 回去晚了又怎么样?谁在家等着你?就连 猫都被你带到这里来了。现在的谢凭宁根本不在乎你去哪里,在他心里,你就和 这茶杯没什么分别,只是个摆设。" 那瓷杯在她手里,触感冰凉、细腻美好,但她不喜欢。 " 再说一遍,我的生活和你没关系。" 他无赖地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 再让我猜猜,到了这份儿上还要循规蹈矩,不能让人抓了把柄,更不好让 婆家落了口实。这样就算离婚也可以多分得一些财产,总不至于太吃亏!我说得 没错吧……" 旬旬脑子一热,来不及思考就狠狠地将手里的杯子掷向那张讨厌的脸。 池澄头一偏,轻松避开。 旬旬听到那清脆无比的碎裂声,不由得怔怔的。刚才还是那么完美无缺的东 西,现在只是地上的一堆残屑。 他在一旁鼓起掌来," 看来你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血性的,这就对了!" 趁旬 旬还没有进一步的反应,池澄手把手地引着她再拿起另一只杯子。 " 你不是说从来没有属于你的东西?这个不就是?只要不犯法,没有人可以 约束你,你喜欢就留,不喜欢就摔个粉碎,没人可以约束你,你有权决定你自己 的事!" 旬旬闭上眼睛。寂静的夜里,每一次重重掼地的声音都伴随着回响,让人闻 之惊心。 这时候,她竟也没想过两人的疯狂行径会不会招来大厦的保安。 这是她的东西,就算她通通摧毁,就算她出格一次,明天的日子还会继续。 剩余最后一个杯的时候,旬旬举起手,又放了下来。 " 不砸了?" 池澄兴致正高。 " 不砸了,只剩最后一个,舍不得,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用拇指摩挲着光润的杯缘,站在天台的缘边。脚底下的灯火在距离和眩晕 感中给人一种流动的错觉,整个城市像没有根基一样漂浮着。 " 你来过这里吗?" 池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