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处男不好吗? 我开始幻想时间倒退,他不出车祸,他去考试;如果非要出车祸的话,至少 他断的是右手;我索性咬咬牙,保全他,断我的也行啊,断个小指头什么的。 民生小学销毁了我的不良记录,让我清清白白地去上中学。好像我在小学阶 段是品学兼优的好苗子,要是以后长歪了,生害虫了,只怪柳林中学教育不得法, 断送了我前程。老师们嘱托我千万不能给母校丢脸,言下之意,我这张脸是要为 柳林中学丢的。 肩荷重担的我连告别也忘了跟他们说,要回了三五把曾被他们暂时保管的铅 笔刀就跑了。我想象地到那些会心的笑容,他们也感受得到那些刀恣意驰骋在柳 林中学高档课桌椅上的痛快淋漓,比发年终奖金还要鼓舞人心。 不辱使命,就是在开学第二天的半夜,我召集人马撬开了一家文具店。满载 而归。 相比之下,你的求学历程就一帆风顺多了,从柳林附小直升入柳林中学初中 部,中考的分数连上个技校都困难,靠着你家的关系网,不费力就升了柳林中学 高中部,还不害臊地挤身于重点班。 上高中第一天,你折腾来折腾去的身影一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就想要逃, 我宁愿为你放弃学业。 你欢呼着朝我奔来,忙不迭地喊着“老同学”,我拿本书遮脸,你的爪子扯 住了我的新T 恤,笑个不停:“呦,新衣服啊,他妈的新学期新气象嘛!” 操,我暗骂,有你在,这气象新得了吗?阴魂不散! 大扫除时,你要和我拔同一片草,提同一桶水。新同学之间互相介绍时,你 一再地重复我和你的亲密关系。 当时就斩断了几个女生对我生出的缕缕情丝,也掐灭了几个男生因你燃起的 爱的火焰。 你注视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叹了几口气。同学们都不乐意去管顾你,你 就把目光对着我。我只好陪你叹上个一两口,你愈发哀愁地又叹了一口。 整个教室好象只有我和你还活着,还有几口气,搞得我也哀愁起来。 你问我:“喂,打算上哪里接受高等教育啊?北大的校长给你打电话了吧, 他们不是为你特设了”抬杠系“吗?肯定免试录取你啊。妈的,你小子,抬杠这 绝活还不是老娘一手调教你的。” 我说:“人家北大说了,聘请您当”抬杠“专业的教授,以后还得麻烦您多 栽培我。” “客气,客气!” “应该,应该!” 正寒暄中,班长一颗粉笔头扔到我脑门,警告着我们:“安静,安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得到了班主任的真传,每扔每中,在抽屉里备下了一 盒的粉笔头,专门对付我们这样的败类。 你朝他砸去本书,你说:“四眼田鸡,有本事把你那武器朝我扔过来啊,尽 欺负弱小!” 他双手夹住你砸过去的书,说道:“呵呵,你再练几年吧。我倒想修理你, 但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与你计较。” 他把书抛向你的课桌,它稳稳地下降在桌面上。 你嘴角浮上一丝微笑,沉沉地说:“有劳!” 他加大了分贝:“闭嘴!” 整个高中时代能和你较量几番,又胜多输少的,就是这位班长大人了。 对我们这所封闭式管理的学校来说,周末就是学生们的狂欢节。星期五放学 后,我提着一包脏衣服,推着自行车往家走,情绪还算不错。天上的云朵豆腐脑 一样翻滚着,引起我肚子的抗议,也来回翻滚着。大概我的胃真的不太好,就想 起了你说我胃动力不好的话。 你果然就出现了,在我想到你的瞬间。 你坐在一个男人的摩托车上,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吹了个口哨。 你又要去哪里鬼混,他是你的新宠?或者你是他的新宠? 你那样子真他妈骚包!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勤快!前几天那个“耐看”的高一 小男生呢?嫌他不够成熟吗?我真为他抱不屈。 我回家吃了晚饭,洗了澡,接到英语老师的电话。 “来我家,我给你补习英语。”她柔声说着。 华灯初上的大街,人影重重。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英语老师——那个小寡 妇居住的小区了。 有些事情,我打算永远都不和你说。 有些事情,我打算永远都不和你说。 然而时至今日,我想要说给你听,你却再也听不到。 我敲开了英语老师的房门,她穿着睡衣来开门。我们笑笑,她涂得血红的嘴 唇,铺天盖地在我的脸上狂轰滥炸。我们这样的关系从高二开始,快两年了。 我是她的小情人。这是我对你刻意的隐瞒。她有很多的情人,可我是她的小 情人。她说她只有一个小情人,她会好好爱惜。爱若珍宝。她叫我“baby”,还 给我娶了英文名字“Adam”,亚当,呵呵,她把自己当成了夏娃。可哪里有夏娃 比亚当要老的,上帝不是先造的亚当吗?这个蠢女人! 我们的奸情是从她勾引我开始的,在她的办公室,一个周日午后,以辅导功 课为名义。她拉上窗帘,把门反锁,脱了外套粘上我身。她穿着小小的吊带背心, 饱满的乳房呼之欲出,我不禁为之精神抖擞。我附和了她的勾引,把她压倒在办 公桌上。我们做爱,她的呻吟很悦耳,跟她朗读英语课文一样,莺歌燕语。她发 现我技艺纯熟得不像处男,有点惊讶。 我说:“你这只愚蠢的老母狗,我不是处男不是更好吗?省得你埋怨我什么 都不懂。” -------- 努努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