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山雨欲来(1) 6.山雨欲来 烈烈寒风起,惨惨飞云浮。 隔着玻璃,唐绘青依然能感觉到冷冽。 到底是谁举报了何大欲?唐绘青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唐绘青的心思,李又秋很清楚。及时洞察上司想知道什么,然后假装不经意 地说出来,这是做下属的艺术。一大早,李又秋来到唐绘青办公室。早请示晚汇 报,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靠这种方式他赢得了一茬又一茬领导的信任。 在上班时间,至少每隔两小时要让领导看见自己,这是李又秋的频次理论。 “唐主任,我听说举报何大欲的人采取的是匿名举报。”李又秋说。 唐绘青没有做声,心里想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梵冰冰与何大欲是唐绘青最亲密的人,一个是他的情人,一个是他的心腹。 几乎在同一时间,唐绘青最为亲近的人却接连出事,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何大 欲曾经想让梵冰冰升任市建设局二把手一事,也在唐绘青面前提过多次,唐绘青 知道何大欲是为了讨好自己。虽然他与梵冰冰关系暧昧,但是,作为市里的主要 领导,他头脑还是清醒的,没有同意。一方面,梵冰冰还很年轻,不到三十岁就 混到了副处级,这在东洛算是最年轻的处级领导干部了。尽管梵冰冰是团干部出 身,但是资历尚浅,让她出任市建设局的二把手,显然难以服众,弄不好会弄巧 成拙,不但影响建设局班子团结与稳定,稍有不慎,还会影响到自己的政治前程, 他唐绘青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后来果然有人反映何大欲搞一言堂,没有民主作 风。为此,唐绘青还专门找何大欲谈过一次话,让他收敛一点。 李又秋告诉唐绘青,在去省城接梵冰冰回东洛市之前,市建设局的同志带着 她去省里的医院做了检查。经过医生诊断,梵冰冰患了“病理性偷窃症”。 “病理性偷窃症?这是什么病?”唐绘青问了一句。 “听说是一种怪病,应该属于心理疾病,就是反复出现不能遏制的偷窃冲动, 偷的东西不是个人使用所需,也不是为赚钱,反而可能被丢弃、送人或储藏起来。 患者在偷窃前常伴有紧张感积聚,偷窃时或刚偷完则有一种报复感、胜利感、满 足感。这种人被叫做偷窃狂,其实是一种病态,而不是个人品德问题。”李又秋 回答。 “确实够怪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梵冰冰接受治疗了吗?”唐绘青 关切地问。 “建设局在报告上说,梵冰冰在省里的医院进行了治疗,医生也为她制订了 治疗方案。”李又秋说。 “这种病治得好吗?”唐绘青问。 “好像主要是心理治疗,过程比较长,一边在家吃药,一边按照医生的吩咐 调整心理,需要一段时间,也需要她自己配合。等会儿我将市建设局的报告拿过 来,您你看一下。”李又秋说。 听说梵冰冰开始接受治疗,唐绘青稍微放心了些。 李又秋还告诉唐绘青,梵冰冰出事后,她的老公吕卯卯去找过建设局的领导, 让他们出面去省城保梵冰冰回家。 梵冰冰的老公叫吕卯卯。两人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都上了大学,后来都 回到了家乡苏水县参加工作,在一次同学聚会上邂逅,吕卯卯开始展开追求攻势。 梵冰冰人长得很漂亮,又活泼大方,追她的人很多。吕卯卯长相并不出众,为人 憨厚老实,平时话语不多,在爱情这场战斗中,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炮灰。但吕卯 卯采用了稳打稳扎的战术,每天给梵冰冰写一封信、打一个电话、送一束鲜花。 就这样,吕卯卯在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最后如愿以偿成为梵冰冰的郎君。 婚后,吕卯卯对梵冰冰更是百依百顺,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梵冰冰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