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名单 高香在工商局大楼里找各位科长谈话,了解情况,她总是睁着一双很美的大 眼睛直视着对方,这眼神多少有点让各位科长们受不了,说实话他们在工商局也 大多是老江湖了,可他们就是读不懂高局长那一双明镜似的大眼睛,再加上高局 长那略显宽大的脸庞,一严肃起来,真的好叫人发悚啊!别看这些科长们平时油 嘴滑舌惯了,见了高香往往无法表述自己的真实想法,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女工商局长,让平原局的中层干部们多少有点烦恼了。 七人脸上带着笑,跟各位科长们开着玩笑,跟美女局长谈话,就像是在网上 跟美女聊天,心情愉快,是好事情啊。 正说着话,七人手机响了,高局长叫他去了,他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他想 了一下,这高局长这会儿找他那一定是要有所动作了,如今哪有当干部不动人的, 那还叫干部吗? 在局长办公室,七人站着听高局长的吩咐。以前老局长任上,七人从来都是 在局长对面坐下来,慢慢地汇报着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可现在他不敢,面对这个 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女局长,他不敢有任何冒昧的举动,这人事科长在平原工商 局好歹也算是天下第一科,这么多年了,七人的感觉那就是一人之下啊。你说这 个位置对七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要是被美女局长弄丢了这么个位置,那不要叫 平原局的人笑掉大牙才怪。 高局长忽闪着大眼睛,让七人坐下来,七人在坐到她对面之前还偷偷地看了 一眼局长的脸,在确认了她那一张脸是很平静的之后,七人才坐下来并说:“高 局长找我想说什么,你先不必说,让我来猜一下。” 高局长点点头。 七人说:“平原局该进行人员调整了吧?” 高局长说:“对呀,你很聪明,工作也不错,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坦然相告, 我是想调整人员了,但在调整之前,我想跟你通个气,至于别人包括那些副局长 我都一个没跟他们说。” 七人有点受宠若惊说:“我一定将我所掌握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全部提供给高 局长,帮助你把这一次调整人员工作落实到位。” 高局长说:“你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放心了,我找你来,是想让你看 一下调整人员的名单,我的所有想法,都在这张名单上了,你拿回去看一下,看 还有什么不妥的,提出来,当然了,没有大的问题就不要修改了,我原则上是定 了的,明天上午你送过来,我在召开局党组会,在会上说一下,过几天就实行了。” 此话一出,七人在心里暗自高兴,能知道这份名单太重要了。他拿着名单就走出 了局长的办公室,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上了,仔细地看了起来。 七人看清楚了,从科室到基层分局人员都做了相应的调整,虽然只是一个小 小的工商局,那和当年毛主席对调八大区司令员没有什么不同,她这份名单里不 仅人员调整了位置,还有的降职使用,更是大胆提拔了几个新人。七人看完名单, 心里想这个高局长不简单啊,才上任几天,就有如此的举动,真是够大胆的。话 得说回来,谁让人家是一把手局长,她要怎么办,别人又能怎么样。再往深里想, 市局能够提拔她那也绝非偶然,她肯定和滨江市局的一把手有着非常不一般的关 系,如今任用干部,你别看它上上下下的考察,民主测评,谁不知道那是个形式, 你要把它当真,那你就愚透了。高局长将这一方案不用送到市局报批,她打一个 电话,上边头儿说行就行了,就是说不行,她要办了还不是办了,更何况她还不 一定会向上级汇报呢?她要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还不就这么调整了。 七人看了这份名单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心情很沉重自不用说了。 他想自己既然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知道,那些要好的弟兄 们,怎么着也要通告一声,否则,他们还不把他骂死,秘而不宣,肯定不行。 七人从上午想到下午,他思想斗争着,是告诉兄弟们,还是不告诉兄弟们, 是出卖高局长,还是出卖兄弟们,他权衡得失,最后决定,还是告诉弟兄们,为 什么?她高局长也许当不了两年局长就高升了,而他七人呢,还不得和兄弟们混, 还不靠兄弟们抬举着当这个人事科长? 晚上下班前,七人将这张名单上调动的情况打电话告诉了张山,又告诉了毛 兵,然后又告诉了城区分局长王五,再告诉基层分局的几个局长。副局长、分局 长、科长们互相这么一传,一打听,大家都知道了结果了。有的升了高兴,有的 降了沮丧,有调整的岗位不好骂娘了,七人只打了几个电话,平原局几乎在瞬间 就乱成了一锅粥,一锅沸腾的粥! 高局长还是按时上下班,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一个从越南自卫反击战上下来的英雄分局长,穿着制服,头上 扎着一条女式花头巾来找高局长,高局长看着这不伦不类的打扮,又生气,又想 笑,一个大男人,天又不冷,扎着一条花头巾,还身着制服,你说像什么?这个 英雄分局长又故意迈着女人的碎步,真的引人发笑。他一进了局长室,就有几个 科长跟了过来看笑话,副局长们也跟过来看笑话,他们就是要看一下高局长独断 专行所产生的结果。 有的人已经笑出声来,英雄局长说:“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啊,我在越南战 场上让越南小鬼子的炮弹炸穿了头皮,一见风就痛,扎条花头巾还让你们笑话, 高局长你说他们对不对?” 高局长看着花头巾局长说:“在战场上你是英雄,我希望你在管理社会主义 大市场中也是英雄。你要是头皮痛了,就回家歇着去,跑我这里来,我又不是医 生,能让你不痛吗?” 花头巾分局长说:“梅花镇是我家,梅花分局的分局长我当定了,调别处哥 们不干。高局长你看,我一听说你要把我调到别处,你看我一生气头痛了,不扎 条花头巾,头皮要是进了风,我恐怕连话也说不周全了。” 大家看着高局长,他们就是要让她尴尬,让她没有退路,平原局虽然小,可 也有二百多号人,决不能让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高局长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正式告诉你,我本来有调整人员的想法, 可是还没有考虑成熟,我现在在说一次,我负责任地再说一次,我还没有这方面 的打算,我告诉你们一年内决不调整人员。” 花头巾说:“你当我是孩子,好哄,去的吧,我这也不是什么出卖朋友,告 诉你,你那名单让七人看了,他都告诉我了,你不调整人,弄那名单干什么呀?” 话刚说完毛兵过来说:“你小子怎么能这样?你知道吗,好男不跟女斗,别 说不调整人员,就是调整人员,高局长她还要向你汇报吗?” 本来,毛兵是想给高局长解围的,没想到他话一出口,引得局长室内及过道 上的人开怀大笑。 高局长并不领毛兵的情,她沉着地对梅花分局长说:“你知道了那名单,那 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鉴于以往局里的有些重要的事小道消息盛行,我随意拟了 一份平原局人员调整名单,给了七人科长,那是考验人事科长的,你们大家说, 人事科长经得起考验吗?我看经不起,今天,我正式宣布了,我要调整人员了, 那就是沈七人免去人事科长职务,另行安排工作。我在这里再一次的重申,对工 作不力,工作任务完成不好的,要进行调整,本着能者上,庸者下的基本原则用 人,是肯定不含糊的。请大家都去工作吧。” 花头巾听后目瞪口呆,其它人也都瞠目结舌。原来高局长释放的是一张假名 单。 也有人议论说,假名单也不见得,也可能是高局长怕控制不了局面才说是假 名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