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一见钟情(1) 第02章一见钟情 一个是有着浓浓恋父情结的42岁女人,一个是有着深深恋母情结的55岁男人, 他们一见钟情地相爱了!美好的婚姻的基础是什么?那就是建立在人格平等之上 的交换,既生理、安全、尊重和价值的公正交换。其实,公司与公司人之间的关 系不也应该是这样的吗? 这天早上,送林刻上班走后,我给母亲打去电话。母亲告诉我,几天前有几 名公安在凌晨1 点多敲开家门,说要找我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凯生集团的案件,他 们找不到我,就留下口信让母亲通知我尽快到派出所投案自首。 母亲曾有一段绝不平凡的经历,在1951年,16岁的她从地主家逃出来参加了 解放军,跟着当团长的父亲在广西十万大山剿匪,什么样的大世面没见过?她很 平静地嘱咐我:" 不要回来,走得越远越好。" 凯生集团公司果然出事了!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我告诉母亲:" 妈,你 不要为我担心,因为我没有任何问题抓在任何人的手里。不过,我不能去公安局 协助什么的,去了就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羔羊!" 公安局!拘留所!这些刺人的字眼在我眼前晃动,令我毛骨耸然。这,其实 是源自一次彻骨的经历,也是我非常反感那个面试官所问" 你为什么离婚" 的原 因—— 我的第一任丈夫曾被人诬陷错抓进去,被关了好几天,我破费周折才把他保 出来。事后,他告诉我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好人进去会变成坏人出来,就像我们 在杭州看到过的大染缸,白布进去,出来的就是黑布了!再后来,他真的和广州 市的黑社会老大成了哥们儿,真的辞掉公职去自己干公司了,起起落落,磕磕碰 碰,我们越走越有距离。我打了5 年的离婚官司,直打到广州市中院和执行庭, 才彻底结束了两人的关系。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离我已经很遥远,只是我 生命历程中留下的一个" 前夫" 符号。 可是,目前我该怎么办?脑海里跳出一件很恼人的事情——凯生集团方面知 道我在银旗集团工作过,如果他们搜索到那里怎么办?显然,我不能去北京了。 怎么办?我还是边学英文边想办法出国,和林刻一起尽快离开这里。我的大 学同学林君和她丈夫达理在美国华盛顿,自己开餐厅,生意还不错,她早就鼓动 我去那里发展。还有,林刻的大儿子在澳大利亚……我应该先尝试着问他有没有 出国的想法。 晚上,我给他买了瓶泸州老窖,做了回锅肉、白灼虾、红烧豆腐,还把整个 房间打扫得焕然一新。一瓶玫瑰花放在小饭桌中间,菜端上来,酒也斟上,我才 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出国吧,去澳大利亚和你儿子一起生活。" " 都老了,出去还能做什么?" 他随口应道。 他现在的工作很受人尊敬,上上下下都把他当做大宝贝,很多创亚洲记录的 建筑都必须要他签名才能动工和验收,而且像他这样退休的老专家能被公司高薪 聘用很少见,他怎么能放弃这里的工作和荣誉呢?我不再说话,埋头吃饭,我不 能告诉他我真实的境遇,因为我怕他为我担惊受怕,凭直觉他也不能帮我解决问 题,他太书生气,看社会看问题太单纯,是那种被宠坏了的老学究,绝对不是 《飘》(《乱世佳人》)里的白瑞德船长那样勇敢无畏的男人。 我问自己:我爱他,还是喜欢他? 他已经有些微醺的样子,我看着那宽大的额头、高直的鼻梁、浓密的双眉… …我真想能陪着他,让他幸福长寿。说实话,我喜欢建筑设计,因为父亲是机场 建筑专家,父亲曾想让我跟广西建筑设计院的院长学习设计,可惜这一切都被" 文革" 冲毁了。 我必须想办法慢慢说服林刻。可是,目前我该怎么办?要不去中山大学看看, 听说那里的英文培训班还不错。 在绿荫如画的校园里,我独自一个人走着,内心的恐惧像无数的小蛇在身体 的每根血管里遄动:万一我被抓走,多病的母亲怎么办?父亲死后,她自己的那 点退休金才一千多元,何况还要看病,还要请保姆照料她,每次犯病,她的腿就 得肿得像水桶一般,送到医院起码要花上万元……其他4 个兄弟姐妹,有3 家的 经济条件比我好,却小气地没人出钱给母亲治病。每次从医院回来,我就更加疯 狂地工作,更加努力地赚钱!" 打死不离亲兄弟姐妹" ,这句话我从来就没有体 会过,他们把瞻养母亲的重担压在了我一个女人身上。 石板小路旁,一丛丛五颜六色的小花在绿草地和石缝间盛开,一群刚下课的 男女生欢快地与我擦肩而过。唉,这样的好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奋斗了这么 多年,现在就真的要毁灭吗?为什么没有男人来救我呢? 抬头望天空,太阳的光芒从繁枝茂叶的空隙穿过,泪水默默地流淌,模糊了 视觉,用手去擦,泪水又像小溪一样流淌。父亲,你在天堂看到我这里发生的事 情吗? 手机响了,是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朋友小云,她说想介绍她先生的表叔给我, 还说这位" 表叔" 离婚后刚从伦敦到香港来度假,她觉得" 表叔" 和我都是一等 一的好人,问我想不想见。我心里跳出自我A2的声音:和这个男人见面,想办法 嫁出国门,那样就不怕什么人再来威胁我;林刻再好也不能嫁给他,因为他根本 不能保护女人。 小云最后问:" 我' 表叔' 就住在中国大酒店,今晚我们一起去那里聚餐好 吗?" 当然,我答应了,任何一个机会我都不想放弃。 那晚,1998年9 月21日,我和" 表叔" 一见钟情。 我和小云一同走进中国大酒店的中餐厅,只见一个很有英国绅士风度的男人 站起来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当他伸出双臂和我拥抱的时候,他身上弥散出一种 很特殊很好闻很像父亲身上的男人味道,我的全身心立即像被通了电,凭直觉我 知道就是他了,我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