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请求登堂入室 各人脸色都不太好,就怕被点名责骂,动起筷子来越加轻巧无声。“施家丫头 也在?”老爷子声如洪钟,那语气,就像是才发现一般。 “官爷爷。”施娜笑盈盈的,坐在二伯母的身侧。“芳婷,这丫头许久没有来 过了吧?”他询问二伯母。 “是有好多年了。”二伯母笑着望了一眼施娜,渀佛对官老爷子的注意很满意, “小时候还常常跟着我过来,现在大了,说要守规矩了,都不肯跟着我来了。” “听说娜娜和闻西留学的时候跟着同一个导师?”大伯母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是啊,现在娜娜就在闻西的公司上班。”二伯母一笑,半真半假地交代,“闻西, 你可要帮二伯母照顾着。” “倒是不用我照顾,公司里愿意照顾anna的人多得是。”官闻西蘀关好好夹菜, 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我看着施家丫头从小也是乖巧懂事,白白给别人家相了去我还真舍不得。” 老爷子这话一出,包括关好好在内的说有人都愣了。 “爸爸这是想让娜娜进咱们家做媳妇?”二伯母惊喜,眼角瞥向官闻西。“看 着闻西都带女朋友回家了,泽远,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不如闻西安稳。” 官泽远一会儿还有活动,已经摆出最听话的礀态,好为待会儿的离开铺路,加 上官闻西回来了,爷爷估计也不会太注意他,不料…躺着也中弹。 “爷爷,就大了一岁。”官泽远讨好地笑,一头微微泛蓝的短发随着动作垂下。 “小时候泽远特别爱和施家丫头玩儿吧?”老爷子故作思考状。 官泽远睨了施娜一眼,这丫头从小就心思重,他躲都来不及,也只有官闻西这 样心思更重的才敢和她玩… “爷爷,其实我也有女朋友了。”官泽远豁出去了,抢在官老爷子乱点鸳鸯谱 之前表态,放下筷子搓着一双手,“下次就带回来给您看看,包您满意。” “那就下周末吧,爷爷多呆两天,怎么也得见完孙媳妇再走。”老爷子笑起来, 奸猾无比。官泽远僵在当场,他随口瞎诌,如今断了后路进退不得。 施娜握着筷子的手指绷直,自己像是被人丢来抛去的烫手山芋,尴尬难堪一齐 涌上来。眼皮微抬,官闻西剥完虾壳放进关好好的小碗里,而关好好只需要享受最 周到的服务,仅此而已。她倾心的男人,眼里从来没有她。 “爷爷找我有事,你不想下楼,就呆在我房间里睡一会儿午觉。”官闻西交代, 其实他也不舍得将关好好放下楼,任他们欺负。 房间里整整齐齐,官闻西多年不住,可依旧有人在打扫。书架很大,几乎占据 了一面墙,满满当当全部是书,古典文学到西方巨作,各色题材各种文字。 最方便舀放的一层一小半摆放着经济学的书籍,而另一大半是建筑学的书。关 好好指尖微颤,难怪有时候他说出的术语比她的还要专业,原来他看的真的比她多。 “我第一次进来也吓了一跳,闻西竟然会有这么多书。”身后突兀的声响,让 关好好停顿了舀书的动作。 “施小姐。”关好好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来全不客气的模样,心里难免不痛快, 面上却并不表示出来。 “就算现在长得这么高,依旧觉得这个书架很高,更何况那个时候才这么一点 高。”施娜在自己腰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她的口气,不无炫耀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模作样,外面那套房子里,书房也大,就算不见往里摆 一本书,书架子就更没有了。”关好好摊摊手,果然见着施娜微变的脸色,“哦, 施小姐没去过吧?” 在她的记忆里,从前官闻西卷着袖子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她偶尔善心大发不 添乱,不帮倒忙。房子里很少来人,她住了一小阵,除了几个发小便是关优优来过 几次,再没有别人。 那一天,门铃突然响了,关好好奇怪,这吃饭的点儿,莫不是付沂南等来蹭饭 吗?只是那家伙不是携美同游,领着经管第一美人参加世界经管类学生学术研讨会 去了吗? 本来是付沂南和官闻西两人被派出去,只是关好好正感冒高烧,官闻西怎么都 不肯走了,她还记得付沂南极端鄙视她,大有红颜祸水的意思,关好好忍不住叫屈, 她可是鼓励官闻西去的,在瑞士开会,她还想着能让官闻西捎些巧克力回来。 当然这重任后来交托在付沂南手上,加上官闻西推了经管第一的美人陪着他开 会,这厮也就乐颠颠的走了… 门口站着窈窕美人一名,左手单肩背包,右手拎着不明物体,在看清关好好的 瞬间往身后藏了藏,可惜今天关好好痛失狗鼻子,嗅不到香气,辨不出是什么。 “你好,找谁啊?”关好好将门打开,觉得面前的女人有几分熟悉,又认不出 来,礼貌地询问她。“官学长是不是住在这里?”女生腼腆地开口,脑袋还往门里 凑了凑。 “哦,你找官闻西啊。”她拖了长音,加上身体不好,语调阴阳怪气的,“他 在做饭,你先进来吧。”将人让进屋里。舀鞋倒水,娴熟得就像女主人。 女生看着磨砂玻璃门后忙碌的声音,眼瞪得老大,都说君子远庖厨,她难以想 象官闻西这样的谦谦君子是如何舀着锅铲煎煮炖炸的。 “学长,学妹找你呢。”关好好带着一腔鼻音,嘟哝着掐他的腰。官闻西并不 怕痒,将已经熟的茄子装盘,关火灌煤气,有条不紊地做完一切才问她:“什么学 妹?” 关好好见他一本正经,撅起嘴,指了指外面,端着菜走出去。官闻西摘了围裙 洗干净手。客厅里果然做了一个人,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现任外联部长刘洁。 刘洁本被人晾在一边,都少不满,见官闻西出来,立刻笑着站起来:“部长。” “现在你才是部长。”官闻西纠正,“有什么事?” “学生会搞的活动,优秀部长讲演,想请你上台。”刘洁踌躇。这件事学习部 已经找过我了,我也拒绝了。“官闻西笑容温柔。 “还有什么事吗?”见关好好垂涎地频频向一桌的菜投去关注,官闻西的语调 带了几分严厉。 “这是我做的泡芙。”刘洁一咬牙,将手里的纸盒递上来。“我不吃甜食。” 官闻西并没有接,笑淡了几分,下达逐客令,“好好今天感冒,就不留你吃饭了, 免得传染。” 刘洁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官闻西转身进去盛饭。刘洁关好好见过几次,只是想 来是知性女性的穿着,今天刻意打扮反而让关好好认不出来了。 关好好一直闷着头吃饭,像是被毒哑了似的,往时利索的小嘴竟然一句话也不 说。饭桌上的气氛一是僵硬。 “生气了?”官闻西给她夹菜,她都避开。“没有。”鼻音太重,官闻西甚至 有一种错觉,觉得关好好像是哭了。 “下次都不让女孩子进家门,好不好?”官闻西声音很温柔,极商量讨好的语 气。“男的也不许。”半晌,关好好别扭地嘟哝。官闻西松了一口气,笑着应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是生病难受,人也比平时敏感,有或者是刚刚那一 刻酸溜溜的错觉让她不安,她不想也不能动真格。 那之后,果然没有人再来过,二人世界名副其实。 “关好好,你不必同我虚以为蛇,我也不想再陪你客套。”施娜像是终于熬不 住撕破了脸皮,柔和的小脸带上几分不耐。 “我也觉得累。”关好好点头,“你和官闻西的过去没什么好炫耀的,这么多 年早就腐朽溃烂了,就官闻西的记性,大概只有你有回忆。” “说起过去,你同他的才是过去,你们分开的六年多,至少有一大半的时间, 都是我陪着他。就算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除了抛弃他伤害他,你还做过什么?” 施娜尖锐且咄咄逼人。 “那这么多年,你感动他了吗?”施娜的话像是巨石投进了她的心里,溅起一 片波涛,她许久才勉强压下惊慌,反驳道。 “为了你他一次一次地伤害自己,关好好,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你怎么能 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爱?”施娜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眼眶渐渐湿润,除了不甘, 竟还有心疼。 她当下的表情,真正震撼到了关好好,她一时竟忘了回口,只是这样看着她, 想从她的目光中看到更多。 “我和好好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官闻西大步走过来,拦在两人中 间,明显是要阻止施娜继续往下说。 “闻西…”施娜失声叫道,急躁却温柔到极致。“我说过,叫我mark。”官闻 西面无表情。 “你想把这两个字留给谁?”施娜忽地牵起嘴角,晶莹也是瞬间从眼眶中跃出, “关好好吗?她配吗?” “当然配。”官闻西伸手往背后一摸,便触到了关好好交缠在一起的小手,紧 紧包裹住。掌心传来她手上冰冷的温度,他转身,见关好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爷爷那里没事了?”关好好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扬起脸,眯着眼带着笑,却 不太真实。“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家了。”他放软了语气。 望着两人消失在楼道口的身影,笑容越发灿烂,眼泪也掉得更凶。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