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接连几日,持续高温。电视台发布了高温橙色预警,要求各级做好防暑降温工 作。 罗总是开着陈浩带过去的车回来的。 放下行李,和母亲说了几句话,他就又开车出去了——牛素玲这会儿锻炼买菜 还没回来。 他先到了金碧花园工地。黄孟带着他在工地边转边汇报有关情况,看过施工日 志又说了些事,临走时他叫黄孟安排施工作业尽量往早晚靠,说中午十一点到下午 三点必须歇凉。 然后,他又赶去齐国玉那…… 不过中午饭他还是回来吃了。 妻子牛素玲没问什么,只是对他说了儿子罗勇的事,说儿子夏令营结束了又到 他同学那玩,可能过几天就回。 晚上吃过晚饭,牛素玲又去跳蹦达舞了。她回来罗长子和老太太还在边看电视 边聊天。她切过西瓜端了过去。老太太吃完一块西瓜,说要洗澡睡觉,便上楼去了。 同往常一样:大热天的洗澡时间都安排在临睡之前。可今天老太太刚一上楼, 他俩也上去了。 罗长子又叫牛素玲跟他一块儿洗,牛素玲未置可否但已经坐到电脑桌前——二 人的衣服她早准备好了,都摆在那儿。 罗长子于是也没洗,而是看从公司带回的文件——有关招投标的。 末了还是牛素玲先洗的。洗过之后女人并没有往身上喷花露水,却是没穿衣衫 地躺了下去。 罗长子洗过后也是光着着身子地把自己放倒在席梦思的另一边。 长子侧身去把着过女人说:“素素,你好像没有”久别胜新婚“的感觉呢。” “……”。 长子搂着就要吻,女人拿手抵——这会儿才说话:“你没洗嘴的。” 他仍是没去洗,却摸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顺势爬到她身上动作了起来——居 然也有大的动作……应该说这回做的很不错。 他痛快淋漓地射完之后,才关切地问:“哎,素素,腰痛病又犯了吧?” 女人直望着天花板,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长子凑过去挨她时,却见那眼里似乎盈着泪。他有点懵。 第二天早上,牛素玲早早买回了三人的早餐。吃时她征求老太太和长子意见, 问中午吃什么?老太太说:“我吃点粥就行——鬼天太热。”然后又对儿子说: “金山,有空去看看你舅。上次他被蛇咬你素素看过,这回又说他跌了一跤,腿摔 了——跟我一样,老不中用哟。”罗长子翻看了下日历,说:“妈,我星期六去吧, 今天星期三。”说完,他拿过两个包子就出门走了。 第三天,牛素玲买好菜经过紫云街口时,突然撞见杨国庆,她问国庆:“嫂子 好吧?”国庆:“全好了——长子回来了吗?”牛素玲说:“回了。你中午来家吃 饭吧。”国庆:“行。我正想找他的——我二舅想在碧野大厦买一套房子,叫我给 问问情况。” 中午国庆来了,他比长子还先进屋。喝酒当中,国庆先问过碧野大厦商品房, 说他舅买房叫给优惠点,罗长子说房子看好了再说。然后又互问忙啥。长子说前段 忙峡江学院工程,现正搞农民街项目招投标。国庆说他的工作本来有规律又轻松, 可是最近写个材料把脑袋都弄大了。 原来就在上个月,一个国家级普法刊物刊登了杨国庆的一篇文章:《挽救失足 青少年是每个党员干部应尽的社会责任》,司法局领导颇为高兴,于是叫他联系在 教人员实际以及江城社情民情搞一个系统材料——他上午就是去找一个叫尤凤山的 劳教释放人员——过去有名的“江城九虎”之一——现在在东港养龙虾,靠勤劳致 富了。 二人又闲聊了一回,只喝过四瓶啤酒就得了,都说要午休的。 罗长子夫妇开车到了玉佛镇,没去下河村却往北拐,说是去魏兴武村看望一个 工友。 原来,上月碧野工地有个叫魏学明的工人在下跳板时不慎跌下摔断了腿,现在 家休养。医疗费是公司垫的不说,张律师还按劳动部门确认的伤情算出赔偿金等4600 元,齐国玉也付给了当事人。今天他只是顺道看望一下。 魏兴武村出镇不到二里地,魏学明屋在公路边——这里几个村子的房屋都是面 路而建的。对于他们的到来,魏学明夫妇喜地有点儿慌——嘴里不住地念着“谢谢”。 罗总说他“代表齐经理来看看学明”,叫他好好养伤。然后就闲聊了一会。魏学明 告诉罗总,说他弟弟在果园食品厂上班时被机器压掉两颗手指头,厂里不肯赔偿说 他“违规操作”,末了是市法律援助中心苗律师帮他要回了11000 元的赔偿金。他 说:“那个苗律师也是个好人,给钱他硬是不要,说”你们这种情况不用交费的, 政府替你买单了,叫做法律援助“。”魏学明吩咐他老婆杀鸡弄饭时,罗总却留下 些盒装补品便起身告辞,说是到下河去看望老舅的。 牛素玲二人赶到舅舅家时已近正午。舅舅还是躺在那张铺上,这回腿上却有了 夹板绷带。 罗长子去问候舅舅并和他说说话。牛素玲却帮表嫂掐豇豆。舅舅对外甥说了家 里一些情况,说:“杰伢夫妇住在百里港棚里,你秋哥送饭去了——这会可能在取 黄鳝。” 原来舅舅四世同堂:“秋”是他儿子秦福秋,“杰伢”是他孙子秦俊杰。他们 在百里港里养了二十多个网箱黄鳝——水面上种水葫芦,里头养黄鳝,每箱一年纯 收入能达二三千元——杰伢夫妇在那看黄鳝的。 说话时,秋哥就回了。黢黑脸膛,笑时那牙齿特显白。摘下草帽就递纸烟给长 子。他人还没坐下,门外就有人喊:“老板,鱼来罗。”秋哥对那人说:“天气热, 叫莫送哦。”“只一点——今天干了池。”“明天莫忘送哦!说了,秋哥就去称重 。牛素玲过去一看,有好几筐小鱼,问:“要许多鱼干吗?”秋哥说,是给黄鳝吃 的。“黄鳝不是吃避孕药吗?”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她确实听人家说过人工 养甲鱼黄鳝吃避孕药的。秋哥说:“那是过去池子养的,是喂了一种含有激素的有 催长作用。现在网箱养鳝不喂这个了,只喂鱼的——剁碎投喂。”“哦!害的我一 直没吃黄鳝。”牛素玲笑着说 吃午饭的时候,秋哥的孙子在门外树底下玩一只小刺猬,牛素玲觉得稀奇,说 居然有这个。表嫂说:“还有狗獾呢——三十多年没见的——现在可多了,田的瓜 都叫它吃了——现在没瓜了。” 吃过午饭,二人便开车走了,走时秋哥将一个篾制鱼罗装的黄鳝放进了车后箱。 快到家时,罗长子认定牛素玲今日不大舒服,因为整个路上她只说过一句话:“开 了空调还抽烟,神经哦。” 罗长子又叫牛素玲去打麻将。他觉得回来这几天牛素玲一直显得郁闷的很—— 多半是没打麻将的缘故,他以为。 其实还有一点他应该留意到的却疏忽了:这几回房事过后,她立即跑去卫生间 冲洗——以往是随即着上裤头并往裤头里塞些卫生纸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