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汤敏访谈(2) 汤敏:还有就是建立一个覆盖全体农民的新型合作医疗体系。这个要包括公 共卫生服务在内,而且是大小病都统筹的医疗体系。(杨:这很重要!)对。我 想提出来的最后一个“雪中送炭”是,给10%~20% 左右的“贫困大学生全免学费”。 我觉得这是从根本上解决贫困大学生负担的办法。这也是国际上通行的办法。 杨林林:这个好。不然,现在有些大学用各种办法催着贫困大学生还贷款, 可就是有很多人一时半会儿难以还上。他们的家庭经济困难么,所以才会申请助 学贷款。如果非要在他们还没有什么经济能力的时候,或者刚刚踏上工作岗位、 收入还比较有限的时候就还上贷款,那不是强人所难吗?(汤:对呀!)跟这个 相反的是,现在不少银行对于一些并不缺钱的企业或者地方政府呢?他们贷多少 款,银行也不催着还。有的甚至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还!这不是很奇怪也很讲不 通吗? 汤敏:所以,我觉得国家最好还是把贫困大学生的学费全免。 杨林林:好。不过这里头有个操作上的具体问题,就是怎么确定某个大学生 的家庭是不是真的贫困。 汤敏:对。在具体操作上,是要想很多办法的。事实上,任何一个扶贫工作 都有一个如何确定贫困人群的问题。只要我们真想干,全世界到处都是经验! (杨:哦——!)但从根本上说,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有利于高校的进一步 发展。而且大学生是社会上最活跃的一个群体,这个问题一旦处理不好,还会影 响社会稳定。“扩招”是好是坏?“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这个我想, 历史会自有评说杨林林:好。那咱们现在就来谈扩招问题?(汤笑:好的)现在, 您有了一个最引人注目的“头衔”——在网上,现在您已经被称之为“扩招之父” 了(汤笑)。对了,我看到现在网民又送给您另外一个头衔,叫做“教育产业之 父”啊? 汤敏:这个是很奇怪的事情!因为我是反对“教育产业化”这个提法的。 杨林林:(笑)对。这一点我注意到了。所以网上啊,各抒己见这点很不错。 但有时候以讹传讹的事儿也不少。好,不去管它了。咱们还是说您的“扩招之父” 吧?(汤笑:好)这个称谓呢,既使您获得了某种荣誉、认同和支持的呼声,又 因为这些年来愈演愈烈的扩招之风,以及随之而来的大学生就业难这些事儿呢, 使您受到一些责难、非议甚至是质疑。(汤:嗯)我看了您在网上的回答,比如 说“难道扩招有错吗?”看了以后我觉得,您讲的头头是道。但是针对“就业难” 这个事,我们能不能从中吸取一些有效成分?或者是您对这方面,有了什么新的 想法? 汤敏:对于大学“扩招”是好、是坏?或者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 这个我想,历史会自有评说。(杨:嗯)就像“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时,邓小 平同志说起关于“文化大革命”的评价的时候就谈到,有些事情要离得稍微远一 点,看的才能更清楚一些。我想对于大学扩招也是这种情况。但是总体来说,有 很多人都认为,扩招——也就是咱们国家让更多的青年人能上大学这个问题,并 没有大错(杨:嗯,嗯)。但是大家觉得比较大的问题就是,您刚才所说的“就 业难”。现在谁就业不难?工人就业难不难?干部就业难不难?农民就业难不难 汤敏:实际上扩招有几个大问题:第一大问题是大学生就业难,第二大问题是贫 困学生上学难,第三个问题是教学质量下降,是吧?(杨:对)还可以提出很多 很多。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或者是有数利又必有数弊的。那么我们 要看扩招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现在看来,在所有的“弊”里面,现 在最大的挑战是“就业难”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能解决了,其他那些问题相对 来说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如果大学生就业比较容易,而且学生毕业出去之后工 资拿得比较多,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助学贷款”来解决贫困学生上学难的问题。 如果就业市场很好,我们就可以通过不断的教学改革或者通过各种方法来提高我 们的教学质量。但如果就业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对扩招就是个极大的挑战了。在 这个时候呢,“我们有没有必要扩招?”就是个最核心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