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汤敏访谈(6) 杨林林:另外一般来说,谁要是总去“扎堆儿”,干那个大家伙儿都想干的 事情,那就很难找到自己梦想的那一块。 汤敏:对呀。你要想扎堆儿,就只能跟别人生活得一样(笑)。 杨林林:对!谁只想“扎”到北京、深圳,那肯定找工作很难。所以您提的 这个问题很对,就是现在的大学生就业难,实际上也是地区选择上的“结构性失 衡”。 汤敏:嗯。这段时间啊,关于扩招这个事儿,经常有些大学生,包括我的一 些朋友的孩子们(杨笑),我也跟他们聊一聊。他们很多人就说“我没别的,我 就得留北京”!(杨:是啊,问题就在这儿)他们就这一条,“铁打不动”。至 于在北京干什么?他说“我宁愿在家里面呆着,就愿意留北京”。 杨林林:那他的就业难恐怕就不好解决了。 汤敏:所以我们现在有很多这种情况,什么呢?如果一个大学生真的说,我 什么工作都能做,我就是能干,找什么样的工作我都行。这种人,他就不可能找 不到工作!除了个别情况之外。这点非常重要。有了“多级跳”意识,大学生的 人生道路会更主动杨林林:对。除了这个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培养方向的结构 失衡问题?刚才讲的是大学生自己是他们主观因素问题。对吗?(汤:对)但是 也不能不“追究”教育的内容和方式。(汤:对)如果招生的时候就跟人家说清 楚了,现在这个是很热门的行业,你考上了,但是到你毕业那年,这还是不是一 个热门行业,我也不敢保证,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汤:对)如果刚一上大学, 就跟当年有些专业要搞“专业思想教育”那样,校方或系里先跟学生打招呼。那 样的话,学生的情绪可能稍微好一点。(汤:对)不行的话,学生可以转专业, 但条件是,谁是自己决定转专业的,那他的就业能不能让他满意就是他自己负责 了。(汤:对)另外就是刚才您讲到的,“生涯教育”,或者“生涯的自我设计”, 我们的大学几乎没有。(汤:对)我们的大学说是“教书育人”,但是在“育人” 里面,就没有具体的“人生技术教育”,光有“人生理念”的教育,其中有些是 比较空的。(汤:对)没有那种要告诉大学生,应该怎样适应社会。(汤:对) 再有,专业——就是您刚才说的,大量的社会转型中新出现的专业需求,不行— —!学校里没有,他没学过。您说有没有这个问题? 汤敏:对。是这样的。不过我还想,先要把第一个理念搞清楚。我觉得这个 比什么都重要!(杨:嗯)等一会儿我再谈专业的问题。(杨:好的)我还要讲 理念的问题。(杨:好极了)就是说,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什么样的工作是 好工作”?这个要想清楚。现在几乎是人人都想到大公司里去,都想到机关里头 去。但要知道,你到那里头去是要当个“螺丝钉”的!首先要把这些事情想清楚。 杨林林:这个问题,您在上次的访谈中说过了,给我的印象非常深。(汤: 是吗?)对。您的意思是说,即使是大学毕业生们都很想去的那些大机关和大企 业,大单位,也可能是更喜欢那些从小企业出来的那种能够摸爬滚打的人。如果 我们清楚地讲,今后国家未来的大量就业机会都在那儿,大学生们也别太清高, 要认识到中小企业可能是诸位最好的“跳板”或“台阶”,大学毕业生应该有一 定的“跳板”或“台阶”意识。(汤:对)人生都有跳板或“台阶”。比如说, 您的跳板不就是“亚行”嘛!(笑)您在到亚行工作之前,跳板跳多少回?是几 级跳啊? 汤敏:好多呢。我在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大学。 杨林林:啊,留在大学了,这是您的第一级跳板,那么第二级? 汤敏:然后又去美国上学了。 杨林林:跳到美国去了。第三级? 汤敏:然后才到“亚行”了。 杨林林:您在亚行设在菲律宾的总部工作之后,又到北京当上了亚行驻京代 表处的首席经济学家,现在又荣升副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