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王志纲访谈(5) 王志纲:从战略到前景?(杨:对)我想,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企业, 甚至任何一个个人,如果不重视战略,就等于在黑暗中摸索。所以我真的喜欢引 用苏格兰的一句名言。(杨:嗯)“对于一艘没有方向的航船来说,任何方向的 风,都是逆风。” 杨林林:哎呀,这句话讲得非常好。 王志纲:这是很精彩的。另外一个问题,我经常喜欢举一个例子,包括告诫 很多老板和政府官员。(杨:嗯)昨天的中国,像是在长江和珠江里面的航船, 那时候只要是“船老大”就行了。怎么叫船老大?左边有村庄,右面有庙宇,那 他就基本上可以知道他在哪里了,可以操作船了。但今天的中国,已经到了珠江 口、长江口,到了浩瀚的太平洋。这时候,东经、西经、南纬、北纬,如果没有 一套现代意识,没有航海图、没有罗盘、没有一个有效率的分工,船长、大副、 二副、轮机长,我们是不可能“挂云帆济沧海”的。这就要呼唤战略了。 杨林林:您认为什么叫战略? 王志纲:三句话:“我是谁?” 杨林林:“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王志纲:对。应该随时问清楚这个问题。这个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非常 难。很多人都喜欢用以往的经验,沉浸在昨天的经验里,把经验作为一种惯例来 做。这就相当于我们中国正在转的大弯,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所以在 这次中国的转大弯中,肯定会甩出去很多官员、很多自以为是的老板,还有很多 跟不上时代的人物。 杨林林:受离心力的作用? 王志纲:对。刚才我为什么说“转大弯”而不是“转急弯”呢?转急弯不是 一个成熟的战略。但也不是不转弯。如果不转弯,就是一种延续,就要出大问题。 这些年来,我对“战略”问题的感触特别深王志纲:我们要转大弯,这就涉及到 国家战略了——国家战略已经出现大的转换,比如科学发展观、和谐社会,还包 括中国的和平崛起。我认为,所谓的和平崛起就是尽量不采取冲突和战争的方式 ……那么,国家战略要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了,要转大弯了,这是所有的人都要面 临着的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战略”将是使用频率最高而且最为关键的一个 词汇。这些年来,我对“战略”问题的感触特别深。您知道,12年前我在新华社, 那时候我也参与过帮助中央做一些战略的事情。当时新华社经常给我一些委托。 曾经有三次,我受委托所做的事情都被中南海采纳了。(杨:哦!)就是有一些 建议、建言吧。 杨林林:您说说看? 王志纲:第一次是1986年,当时新华社派我到广东去,作为小分队去了解广 东作为改革开放前沿的情况。听说当时在北戴河会议上的争论很激烈,有两派。 一派认为改革开放再不能走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整个广东都烂掉了,说是 资本主义又要复辟了,所以说“要关门”;另一种是改革派,就是认为,要打开 窗户,肯定有苍蝇飞进来,但是不能因为有苍蝇就不开窗户。在这种情况下,新 华社派我们去广东,后来我写了个内参,题目叫做“广东人经受了三次冲击波”, 讲的是广东从一种没有自信的状态,到开放初期的不堪一击,到最后确立了自信, 形成了繁荣,证明了改革是可以驾驭的。据说这篇内参在那次北戴河会议上起到 了一定的帮助人们正确认识改革开放的作用。当时党中央还把我的文章批示给了 《人民日报》,让他们登了头版头条,还配上了评论。(杨:哦!)这就改变了 我的命运。本来新华社是派我到广东去帮助工作的,后来广东省委就跟新华社的 总社提出要求,希望借我去工作一两年。没想到我一去就是10年!当时穆青同志 跟我谈话的时候说,广东是改革开放的门户,一定要派强干的人去“站岗”。所 以我就去了。这是第一件事情。涉及到发展战略。我在1988年写的“战略建言” 又一次引起了高层的重视王志纲:第二件事情更精彩了。是1988年,这是真正的 战略建言了。我当时受新华社委托,到全国跑了三个月,采访了十几个省委书记、 部长,十几个经济学家,十几个“资深记者”——就是那些对下面情况很了解的。 经过整合以后,我把那种采访方法叫做“东西南北大抽样”,把整个中国分为东 西南北中“大抽样”,然后是对“三者”的采访吧——领导者、学者和记者,写 了一个九千字左右的内参调查,叫“中国走势采访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