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王志纲访谈(15) 王志纲:中国这个国家,我有一句话可能苛刻一点,但这是实话——什么叫 专家?“深刻的片面”叫专家。什么叫领导?“肤浅的全面”叫领导。 杨林林:(大笑)您怎么这么说? 王志纲:经济学家在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确实建立了很大的功劳。现在我对 吴敬琏老先生仍然是非常敬重的。因为他能提出很多不是“迎合”什么人爱好的 看法,而且是很负责任地发表真知灼见。(杨:嗯)但是呢,有许多人不是这样, 搞“越界飞行”,搞“学者明星化”。到现在,人们为什么开始“讨伐”经济学 家?这就是“物质不灭定律”。 杨林林:(笑)物质不灭定律?用到这儿了?怎么讲? 王志纲:对。另外有些经济学家的价值被高估了,到一定的时候就难免要付 出代价。这里也不排除利益之争和功利之争。(杨:嗯)但是这里有一个积极的 信号——中国终于进入了一个多元化时代,光靠经济学理论,已经解决不了中国 经济发展方式中的所有问题了。 杨林林:特别是现在中央提出了“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 王志纲:对嘛!这就更需要经济学、社会学、法学、心理学和未来学,还有 很多东西。如果说,原来是经济学“一花独放”的话,现在回归到……包括我的 两个儿子,我都不让他们单纯地学经济学,而是让他们学历史、哲学。这虽然是 挣不了钱的,没有功利成分的东西,但它们是打基础的东西。我认为,下一步的 中国可能会回到均衡时代、多元时代,它需要多种知识,包括文化产业。现在中 央提出来的“可持续发展”、“科学发展观”,都不是单纯的经济学问题。(杨 :这对)前一个时期经济学的兴旺,有时候是被“放大”和“膨胀”了,我觉得 那是一个时代的背影。 杨林林:哎,当时也确实很需要一些经济学的理论和经济学家的解释、分析、 探索、突破。因为整个中国都是从谁也不懂得市场经济的时代开始转型的。所以 在一个时期,我们非常需要尽快地发展经济、发展和积蓄国力,所以在改革开放 后的20多年里,经济学家受到特别的青睐和重视,我觉得这也是历史的必然,对 吗? 王志纲:也可以这样说。而现在,我们用良性的观点来讲就是什么呢?我们 的社会要转型了,已经开始进入一个“转大弯的时代”,这就需要各种学科百花 齐放。 杨林林:对。现在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新时代,是吧? 王志纲:对。现在已经进入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新时代。 杨林林:而且现在从上到下,都已经更加愿意倾听各种专家和各类社会群体 的声音了? 王志纲:对。所以现在是一个多元学科来“共襄盛举”的时代。法学家、社 会学家、历史学家,包括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杨:交叉融合?)对,就 更不用说了。这些学科需要很多合作,特别是关乎战略和决策学的东西。 杨林林:好。软科学?(王:对)您从这个角度讲,我觉得比较容易被接受。 (王:是是是)所以就每个学者个人,需要一种更能够摆脱利益之争的心态? 王志纲:对。它是一个时代的背影么。这个现象意味着,一个时代结束了, 新的时代开始了。 杨林林:很好。我想,这里是不是又涉及到,经济学家也需要继续学习? (王:对对)他们也需要使自己的知识结构更加“复合化”? 王志纲:是。经济学家不能“独尊儒术”,好像整个社会经济现象都只能用 经济学来解释,不然就要“废黜百家”。这就不行了。而我们现在已经看到,现 在的政治家特别是中央领导人,胡锦涛和温家宝,都表现出非常善于集思广益, 海纳百川。这是对“和谐社会”和“科学发展观”很重要的东西。当今中国很多 老板的学习能力非常惊人杨林林:这一点很有意思。就是说,经济学家也要不断 学习。而不仅是刚才说到的,政府官员要不断学习,老板要不断学习。对了, “中国目前很多老板的学习能力非常惊人”,您的这个说法也给人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