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遇险 “小姐,你又发呆了。” 喜儿从屋外进来,经过捧着书却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子姹身边时,无奈地说。子 姹回神,微笑着又把书摊开。“您就别装样子了!呆会儿就要出府去逛庙会,你哪 儿还有心思看书啊?”喜儿调皮地抢过书来,递了件衣服上去,“还是快快换上这 个吧,大少爷居然要陪着你出府,这可是令老管家都吃惊不小的事!现在啊,他八 成是忙不迭跑去紫竹苑报告喜讯去了呢!” 子姹起身,把衣服拿起,摇摇头说:“怎么又把这些个色儿的衣裳翻出来了? 你知道我已经好久不穿了。”喜儿道:“难道出个门还穿件白花花的衫子出去?本 来脸色就不太好看,再穿那白的,更衬得不好看了。——这件浅紫的也不花俏啊, 外面的姑娘们都穿得比你热闹多了!” 不想再听喜儿啰嗦,子姹乖乖把衣服给换了。 “少夫人,大少爷过来了。” 门口的丫环进来禀道。子姹刚好收拾完毕,凌云就已一身整齐地进来。他今日 束了冠,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飘逸,却多了几分华贵。 看了看她几乎无甚头饰的发髻,他摇摇头,拿起台上的碧玉钗说:“我给你的 钗子,你要戴上。这样,才能跟我头上的簪子成一对。”子姹诧异地抬头,这才发 现他微谑的目光和头上玉冠里栓着的玉簪。 子姹不由抿嘴一笑,低头让他插上。 “走吧。”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牵着她的手出了房门。一路缓缓地走过长廊,沿途经过的 家仆无不目露讶色地争相观望,就好像看到了金童玉女临世,凌府里忽然祥云朵朵, 遍地报春花开。 子姹勾着头颅,像新嫁娘一样完全由丈夫指引着未来的方向,直到踏出了府门, 登上了四周垂着华丽流苏的马车。 庙会在大相国寺附近,这里是全国著名的庙会市场。不只是市井百姓爱来此地, 在京的富商巨贾,名门显贵也都不时有遇见。 凌云牵着一路上不停张望着两旁货档的子姹,缓缓行走在人群之中。喜儿与雨 墨小心地跟在身后,也打量着路旁的景致。 “姹儿,可有喜欢的物什么?”凌云停住步,相问安静的子姹。子姹含笑摇摇 头,“外头的物什,府里都有了,并不曾缺什么。”凌云捏紧了她的手,说:“那 就看看可有什么有趣儿的玩意儿,挑上几件吧,好歹出来了一趟。” 子姹点头,想了想,拉着他缓步到了旁边的泥人摊。“大爷,请跟我捏两个小 娃娃吧,要穿嫁衣的那种。”捏泥人的大爷一抬头,见面前的客人衣冠华硕,忙不 迭地点起了头。“姑娘请等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子姹与凌云相视一笑,交握着手儿站在旁边。片刻,大爷已将泥人上了色,伸 手递了过来。“多谢公子和姑娘,请收好……”子姹将用纸盒装着的小泥人儿小心 地端详了一番,将它们递到凌云手里。“可爱么?”子姹指着它们问。凌云含笑拿 起,左右看看,微微带着些调笑的意味:“倒有几分像咱们成亲时的模样。”子姹 低头,红着脸将泥人儿收回来塞进了袖笼里。 “前面就是大相国寺,咱们进去拜拜佛,用顿斋饭。”凌云见她难为情,便笑 着提议。子姹应了声“好”,跟着他踏上了大相国寺的台阶。 寺里的钟声沉重地响起,进了寺院大门,便可看见三五成群前来进香的人们。 这里一向香火旺盛,据说许愿也灵验,子姹便是带着心愿而来,点着香跪在了蒲团 上。 “许的什么愿?”凌云等她站起,便问。子姹回头望着端坐在莲座上的观音菩 萨,说:“我的心愿,只说给菩萨一个人听。”“连我也不说?”凌云佯嗔,在廊 檐下伸手刮她的鼻子。子姹娇俏地吐着舌头,“跟菩萨许的愿,自然只告诉菩萨一 个人!你又不是菩萨,又不能完成我的心愿,难不成还说给你听?” 凌云捉住她,有些微的气喘,待喘息平定,便望着她的双眼说:“你的心愿, 怎见得我就不能帮你完成?你不说,我却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子姹微怔,含笑转身下了石阶。 寺里后院设有专给香客预备的歇息处,凌云想是这里的熟客,寺里的僧侣一见 他们入内,便道了声“阿弥驼佛”,恭恭敬敬领着他们入了一排过去的第三间禅房。 “凌公子、凌夫人请入内暂作歇息,稍后会有斋饭奉上,凌公子是长老们的小 友,不算外人,小僧还有事在身,就暂且告退,还请见谅。” 凌云也双手合十唱了个诺,“弈云师父请便。” 关上门后,见子姹仍望着窗外弈云的方向,凌云道:“好奇吗?”子姹点点头, “你经常来这里?”凌云笑着拉她坐在蒲团上,喝了口茶。“老太太信佛,自小便 带我和宵儿来此上香,那时爹娘还在,恰好跟寺里的长老是旧识,一来二去,我便 也时常过来了。” 子姹点点头,也捧起了茶杯。 凌云看着她,忽然说:“姹儿,我去长老房里打个招呼,你跟喜儿在这里坐一 坐,成吗?”“嗯,你去。”子姹道,“我喜欢这梵音,静静坐着听一阵也好。” “我会很快回来。”凌云起了身,像许下承诺似的郑重说。 “哎——”当出了门口,子姹才发现他的斗篷落在身边,便赶紧拿在手里,追 了出去。“天儿冷,千万注意着身子……”伸手把斗篷披在他身上,又仔细系好了 带子,一切完毕,又是瞧了他一眼,红着脸退回了屋里。 喜儿抿嘴望着她笑了,轻声道:“这倒是头一次……” 凌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顿了片刻,也举步往左首的廊下走去。 在迎面成拐角的那一排禅房中,有一扇撑开了的窗子,里面的人华服飘飘,眯 着双眼站在窗后,一动未动地看着这一幕。 “王爷,凌大人夫妇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蓄着八字胡的中年将官站在龙煜身后,摸着下巴呵呵笑道。龙煜望着窗外渐渐 走过来的俊美男子,唇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一道弧线。 盘腿端坐在蒲团上的年老禅师道了声法号,“凌公子年少才俊,又兼新婚燕尔, 依依难离实乃人之常情。吴将军此言,倒是又佐证了一段人间佳话。” 八字胡的将军吴毅笑道:“圆真大师此言甚是!凌大人进来了,咱们可得好好 讨他一杯喜酒喝喝!他大婚之日,咱们也没敬上他几杯,今儿个可不能放他先走了!” “是啊是啊!那天晚上,凌大人这新郎倌可早早地就回了洞房陪新娘子,落下 咱们兄弟几个在那里喝闷酒,还是靖远候陪着我们直到散场,太没义气了!” “哈哈,就是,让凌大人请我们吃酒!……” 屋里坐着的其余众人也一一附和,圆真和吴毅相视而笑,一个捻起了佛珠,一 个参与了讨论。窗边的龙煜却仍然微眯着眼睛,背着双手,静静看着已抵达窗外的 人。 “来了?”龙煜浅笑。 凌云望着他,也勾起了唇角。“久等了。” 龙煜朝左边一伸手:“进来吧,门没栓。” 凌云点头,伸手推门进来。 “属下见过凌大人!” 屋里除龙煜与圆真外,七八人等皆向其行下属礼。凌云站定,身子虽然随着轻 咳在微微抖动,但浑身上下,却半点也不见孱弱的迹象。那是一股天生的强者之势, 顷刻间就震住了满屋的纷扰,再与身旁看似闲散实则隐含王者之气的龙煜站在一起, 无疑已让人觉得,这天下的锦绣江山,无不尽握在这二人之手。 “免礼吧。”凌云摆了摆手。龙煜朝身旁的侍从微一示意,凌云身后便多了张 软椅。“谢王爷。”他朝龙煜鞠躬,退到椅前坐下。 “今天召集大家来此,乃是为商议举旗之日……咳咳……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王爷今已回来,是以我等计划之事已可开始实施。如今太上 皇已然仙去,皇上为参仙道闭宫不出,加之近来龙体欠安,留下圣旨云择贤禅位, 可如今已有一年之久,皇上却仍未择出皇储,各皇子之间的争斗导致民心惶惶,实 乃社稷之大忌。故,举兵之日事不宜迟……” 子姹坐在禅房里,静听了一阵颂经院传来的经声,心下更觉比往日舒坦了许多, 睁开眼时,望着禅味浓厚的屋子,又自闭了闭目。 “小姐,你不觉得这院里太安静了么?”喜儿原本一直站着窗前打量外头的景 致,这会儿见她睁开眼了,便问。子姹轻叹,嗔道:“佛门清静之地,若是嘈杂得 如同街市,又如何清修?” 喜儿捏着绢角说:“我只是觉得,这里比一般寺院里倒还要显得清静些。你可 还记得,从前随三姨娘去乾安寺上香时,那里还有些鸟雀声?可是这里,却是连虫 鸣也无。” 子姹听罢,也不由侧耳听了听,四周果然安静异常,连树叶都静静地没有声音。 “想是……这大寺里,究竟是不同些罢!这大溏天下,又有几个这样的大寺院?” 她不确定地这么说。喜儿开门看了看外头,蹙眉道:“也不知少爷去了哪里?雨墨 也不见了,咱们留在这儿,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子姹安慰她:“不要紧,他说去了长老房里,会很快回来。——他一定很快就 会回来的。” 喜儿复又把门关上,坐回了子姹身边。“小姐,我去一去茅房。”她望着她说。 脸上为难的神色却逗笑了子姹,“去个茅房,值得这样为难么?”“我,我是担心 你一个人在这儿……”“怕什么,”子姹拍拍她的手背,“这里是佛门静地,他又 在此,还能有坏人将我怎么着么?” 喜儿想了想,抿着嘴出去了。 子姹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了手边的一本经书。这是专门放在禅房里供香客们阅 览的典籍,子姹从头一页开始,慢慢翻了下去。 四周仍如之前一样的静,屋里少了一个人的走动,似乎更加静谧不堪。子姹努 力不去在意这些,而是将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了经文之上。 “嗤——”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短促而迅疾的声音,从窗口倏地窜进了一道寒光——定 睛看时,一个手执匕首的美艳少女如怒仙般从天而降落在了眼前! 子姹惊叫一声倒在地上,望着抵在颈上的长剑一时间面无血色!面前的女子冷 艳逼人,美目含怒却还隐含着一抹浓浓的诧异:“你是谁?!凌宵呢?” 子姹惊恐地望着她,连呼吸也忘了继续。“说话!我问你话呢!”少女怒喝。 子姹极艰难地平复了震惊,出声问:“你,要找谁?”少女又低吼:“我问你是谁?!” 子姹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最终她还是答了:“我是秦子姹。”“秦 子姹?”少女皱了眉,“你是凌家什么人?”子姹暗暗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寒光烁 烁的刀刃说:“……我是凌云的妻子。姑娘……” “妻子?!你是凌云的妻子?他居然成亲了?!”少女手里的匕首忽然抖了抖, 刀尖无意识地在子姹的颈上划下一道小小的血痕。鲜血缓缓从伤口流出,顺着颈项 的弧线流了下去。 子姹微蹙了眉,往后缩了缩。 “不准动!”女子将匕首恨恨地往前一推,刀刃又一次刺到了她的皮肤。子姹 不再移动,只静静望着她。“哼!”少女忽然将系在腰间的一枚玉佩朝地上狠狠一 摔,低头呆望着地上的碎玉。子姹看见,少女侧对着窗口的眼眸里隐隐闪烁着几点 亮光。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的!”少女的声音有一丝哽咽,俏丽的下巴有些颤抖。 子姹无语,一动未动。 少女蓦地回头,噙泪瞪着她:“我知道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我的人已经在 每间禅房里都布下了埋伏,你既是他的妻子,那我也不能留下你!” 子姹还未来得及惊叫,那把匕首就已抬高到空中,又已朝自己颈中猛刺了下来 ……那是带着恨意的一刀,它来得那样迅猛那样激烈,纵然子姹本能地想求生,却 也无丝毫可能! 新人很不容易,拉票更艰难。如有朋友觉得此文看得过眼的,而手里正好又有 票的,就请投个一两张,沈舒感激不尽。 末了感谢所有已经投了票的朋友们,多谢你们的鼓励。 “住手!” 随着一声长啸,一把长剑适时地挑开了匕首!……门开处,凌宵挺拔的身影像 利箭般冲过来挡在了子姹身前——“你又受伤了!”伴随一声惊呼,他上前扶住了 她。子姹撑住自己的身子,摇头说:“我没事——你大哥他只怕不好!你快去救他 ……” 凌宵倏然起身,将长剑直指向少女:“你也该收手了!” “凌宵!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少女却没有罢手之势,举着剑又刺了过来,凌宵剑势凌厉,丝毫不惧她的逼攻, 剑尖一扬又往前伸了寸许,将她一步步逼回到门,怒喝道:“你还是住手吧!看在 大哥面上,我不想杀你!”“你还不如杀了我!”少女大吼,两眼清泪已随之滑落 下来。 凌宵微愕,收了招,少女却把剑猛地摔在地上,忽地扭转了身子夺门奔了出去。 凌宵追到门口,却见园中花木一阵抖瑟,已然不见了她的踪影。 那条用来系玉的缨络静静躺在地上,末端还有一片末落的碎玉。子姹将它拾起, 拿在手心里呆了片刻,跟着也马上扶着矮几站起来:“宵儿!我们要快去救你大哥! ……” 另一边的禅房里,气氛比先前略微有些僵持。 “如果定在静太妃凤诞那一日起兵,我只怕宫里会有准备,介时会有些棘手!” 吴毅握着拳,皱眉说道。“我的意思是,还是挑个平常日子,出其不意地进攻!” “可是平常日子,又如何能得进宫门?如今有三王和六王各自拥兵在宫门把守, 我们的人想要进去,岂不是白白耗费力气?”兵部侍郎林其反驳道。 “难道趁着太妃寿宴入宫,就能身藏兵器瞒天过海入内么?!” “但这样一来,起码可以让部分人进去设下埋伏!……” 两人开始争论,龙煜、凌云和圆真三人却俱都垂眸不语。圆真忽问:“镇远将 军怎地还未曾到?若有他在,倒也多个人提提意见。” 凌云俯首:“想必已经在半路了。出门时为免家人起疑,我与宵儿商议好,一 前一后出门……”他话还没说完,袖子便被身旁的龙煜猛地扯住。他回头望着龙煜, 却见他脸色顿变,似有可疑之色。 龙煜抬起手来,不着痕迹地掩口低语:“梁上有人!” 凌云正要抬头,头顶却忽地飘来一阵寒气——一阵阴风刮过,梁上已忽地跳下 来七八个执刀的蒙面杀手,反应极其迅速地各自挑了目标开始进攻!不过,显然屋 里的六员猛将更为老道,在他们出手之时,也已经从隐蔽处摸出了武器开始接招。 一时间刀光剑影,敌我双方交战一处。 龙煜挟着凌云迅速退开,蹙眉望着场中。“像是泷国的人!看来,咱们的行踪 已经被老三发觉了!”“泷国?!”凌云一怔,接着却猛地咳嗽起来,久久仍未平 息。龙煜望着他,低叹:“我倒忘了,你的毒也是来自他们身上。只是不知他们的 主人可曾一并前来?如是,倒可以一举多得,夺下解药解你的毒了。” 被激烈的咳嗽引得满脸通红的凌云等喘息稍微平定,便抬头皱眉定定看向了那 些蒙面人。那些人个个身形矫健,看不出来谁是头儿,更加看不出来性别年龄,不 过他们的攻击训练却极其有素,己方的六名将军须得小心对付着,方能占得些许上 风。 “还是速速将他们拿下吧!”龙煜缓缓说道,“拖久了势必引人注意。” 六将领得令,更是小心地应付着。而原本静坐着的圆真当即也飞身跃了下去, 抡起了墙角的木杵扫向了蒙面人。如此一来,场下形势便有了显著变化,片刻后, 八名蒙面人已全部被各人手里的武器架住了脖子。 “捆起来!”龙煜低喝,便立即有侍从上前将八人捆得严严实实。八人犹自目 露光,齐齐狠瞪着他。龙煜回之一冷笑:“先丢入里头暗室,回头再来处置。—— 此处不宜久留,云,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嗯……”凌云点头,正待开门,却在这时,从窗外由远而近响起了一道急促 的呼唤声:“凌云!你在哪里?!这里危险……凌云!你快些开门呀!……” 屋里所有人又是一惊。凌云皱眉举步,龙煜却比他更快地到了窗口,透过半支 起的窗门,看见长发凌乱的女子急急地拍打着每一道禅房的门!她踹跚着一路走来, 神情如此焦急,仿佛无助的孩子在呼唤着身边最亲近的人,披散的长发随着身子的 动作摆动,原本白晳的脖颈赫然显现出了一小道殷红的血迹! “姹儿!”凌云撑住窗棂,低声惊呼。 龙煜拧紧了双眉,目光远比适才刺客降临时更为冷峻,修长的十指不觉也紧握 成了拳。“去——” “王爷!大哥!” 龙煜正要有话吩咐,凌宵却突然出现在屋里,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现着无边的 痛色。 跟凌宵商议好分头寻找之后,子姹便开始拍打着禅院的每一道房门,每拍一道 门就呼唤着一声名字,可是,道道门都紧闭着,里头不但没有凌云,更是静默得让 人无所适从! 她心里越来越慌,她好像很希望此时有道门忽然开了,却又害怕开了门后,看 到的是令她难以承受的一幕……她脑子里想的是初闻母亲死时自己心里那铺天盖地 而来的恐慌,她害怕在一颗心好不容易变得安宁后又要面临血腥和死亡,她好害怕, 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将面临着不幸…… 一连十来道门都无人应答,她渐渐无力地瘫坐在门槛上,抱住了膝盖。眼泪无 声地流出,濡湿了绣着白色茉莉的裙摆,而后又随着掠过的寒风,在静谧中变得冰 凉。 “姹儿!” 左边的一道门忽然缓缓打开,仍然飘逸仍然俊美的凌云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面前! 美好得就像,是梦一样……子姹睁着雾气迷朦的双眼,呆了好一阵,才缓缓站直了 身子。 “你,你没事……”她哽咽着,眼泪又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我以为,以为有 人要害你,我……” “姹儿……”凌云跨出门槛,伸手环住她颤栗着的肩膀,“傻瓜,我没事!好 端端的,怎么会有人要害我呢?倒是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受伤?我不过是离 开了一会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