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杨老板用一双冒火的眸子看着阿芳,说:“小妹妹,你几岁啦?会不 会跳舞?跳舞好好玩呢?” 阿芳终于忍不住了,说:“我的舞跳得好不错呢,好多人都说我胸脯 挺,屁股活,是个跳舞的好料子呢。” 杨老板听着大吃一惊,忙道:“张老弟你听,这女人好野哟。”又回 过头对阿芳说:“小妹妹,今个晚上跟我跳几圈?跳得好我可是有重赏哟。” 阿芳说:“我不去,我要守店子,这样吧,改天我再的你?” 秦汉林照样看着铺子,张华林照例偷空睡觉,两个人见面时,总是心照不宣。 秦汉林一想起那个女人就面红耳赤,张华林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也许,搞女人搞得多了,人就没有了羞耻。”秦汉林这么想。 接连几天,一切如常运转。唯一的改变就是丁新已与那个商店的主人谈妥,他 去商店里上班,晚上挤在衣服堆里看铺子;丁新同时拿出五千元资金作风障投资。 从这天起,秦汉林只能一个人睡厕所了。 好不容易挨到一个盘底日。秦汉林早早地盘完旧帐,打理了当天的客户就提前 下班了。他走在街道上,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阿芳。她如今还在公安局里呢。 秦汉林一想到她,心里就像敲着鼓一样“咚咚”狂跳。 在黑屋里瞪过的那夜光景他如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可这几天自己因为抽不出空, 竟忘了正在黑屋里苦熬的阿芳。他恨自己这样无情无义,丢下一个弱女子不管。在 这里,如果秦汉林不去看她,还会有谁去看她呢。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他提着胆去公安局。他走过了门,又回转来,又向前走, 再慢悠悠地折转回来,来返了几次都不放进去。眼看时间越来越暗,离局里下班的 时间都不远了,他这才鼓足勇气进去。 值班的仍是那个年轻警察。他看了看秦汉林,好像觉得面熟,就问:“先生, 您……您好,好像在哪里……” 秦汉林既然来了,就索兴硬着头皮了,他说:“你别猜了,找早几天在这里呆 过呢。” 那警察“哦”了一声,频频点头。接着问“有事吗?不会是投案自首吧?” 秦汉林坐气道:“你以为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有案情吗?我是来问个情况的。” 心里突想起那个光着身子跳舞的女人,心里“格登”狂跳了一下。 警察说:“你问么情况?”他说的一口四川语,秦汉林猜想他不是转业就是招 聘来的。 他说:“那个叫陆、陆文芳的女孩……” 警察说:“哦,你问的那个买淫女啊,她在,在呢。” 秦汉林红着脸说:“我能不能见她?” 警察说:“你是来接她出去的吗?” 秦汉林直愣愣地点头。 警察说:“这女孩嘴巴硬朗,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没多少证据,只好关几天, 罚点款子放人。” 秦汉林心想,像阿芳这样的人得个教训也不冤枉,兴许还有好处。但还是忍不 住问:凭……凭什么罚款?” 那警察吃惊地看了秦汉林一眼,说: “她哄骗男人的事你以为我们全不清楚吗?虽然受客者不敢来投诉,但我们对 全区的治安状况还是很了解的。这次当然没有现场捕获,算她运气好呢。小伙子, 你请该不该关她几天?该不该罚她一下?” 秦汉林忙点头:“该关,该罚。” 警察说:“我们这样处理她的问题,无非是想让她得个教训。如果下次再犯, 被我们逮着了,那可就不是这个处罚了。喂,先生,你……你和她到什么关系?不 会是那女孩养的靓仔吧?” 秦汉林脸上红得跟泼了血一般,忙说:“我和她……她来本不相识的……” 警察插口道:“这几天玩了她就相识了是不是?”秦汉林摇头,只好把实情说 给他听了。 他捞捞叨叨了好一阵,才把自己怎么和阿芳一路乘火车,在火车上相识,以及 后来的几次接触都说了。那警察听得很认真,好像还有些感动。 秦汉林刚说完,那警察一敲桌子说: “行,我相信你的话。你明天带钱来接她出去吧。” 秦汉林忙问:“要带,带多少钱?” 警察说:“不多,才五百呢。” 秦汉林知道这个数只是像征性的罚款了。忙说:“好。我明天来打扰您。” 秦汉林从公安局出来,一边走一边翻着自己的口袋。他把所有的荷包都找遍了, 一共才揍了三百三十块钱。他看着这钱,心里突然想起了王雅丽,这可是雅丽留给 他度日子的哟。如今他要用它去救另一个女孩,秦汉林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是舍不 得这些钱,他是不忍心把雅丽留在身边的唯一纪念给人家。 他估算着:自己留一百块钱吃饭,还有二百三十块钱可以垫付罚款,还剩二百 七十块钱咋办呢?自己在这个城市只有丁新一个同学,这二百多块钱若不找他借, 就没一点指望了。 他打定主意,就去找了丁新说的那个商店。他按丁新说的地方找了好久,到了 晚上十点钟都没找着,只好步行回公厕睡觉。 第二天,秦汉林忙完上午的活计,没顾上吃午饭,又去寻找丁新说的商店,好 不容易才找到那个偏僻的小路。和那个偏僻的商店。 秦汉林走近一看,不知不觉叹了口气。这里,地处偏僻不说,店门也小得可怜, 一块“春城时装”的招牌也换了个方向斜挂在门前,再进去瞧瞧,那店内光线暗淡, 到处都是灰尘和蛛丝。几个男女正全力收拾屋子。 正在忙活的丁新见了秦汉林,忙过来打招呼:“汉林,你怎么……事啦?没事 吧?” 秦汉林说:“有点小事找你,可你又……忙不过来。” 丁新拉了秦汉林到外面,说:“又不是外人,还讲什么客气。说吧。” 秦汉林说:“我……我需要二百多块钱……” 丁新说:“做什么?。是没吃的了?” 秦汉林摇头说:“不……是……” 丁新说:“那干啥用呢?能不能告诉我?” 秦汉林说:“就,就是那个女孩呢。我今天去看……她,公安局的人说,要罚 五百块钱才放人。” 丁新本来很平静的脸上一下子有了些怨气: “我说过不要理她,你就是不听,还借钱赎她呢。你一个大男人,去为了那种 女人操心费力,你不认为不值得吗?” 秦汉林很难道为情地说:“我知道呢。可人家无亲无故的,也好可怜哟。” 丁新说:“我看你还要可价呢,又有谁可怜你呢?你本来干那小店子的会计是 绰绰有余吧?可人家非要卡你一个月不发工资。这世道呀,还是先顾顾自己哟。” 秦汉林听了这话,只得转身走路。 丁新忙拉住他,说:“我,我不是说我自己呢,你干嘛就要走?”说着,从口 袋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秦汉林。又说:“我还是要告诉你呢,少跟那种女孩来往, 你不会吃亏上当的。” 秦汉林为了阿芳,只好硬着头皮拿了钱。至于丁新还在说些什么,他可没听清 楚。临走时,他给丁新留下一句:“我有了钱加倍还你。” 中午没有时间,秦汉林下午跟张华林请了一会儿假,就往公安局去接阿芳。 那个年轻警察正等在那里。看见秦汉林拿了钱来,笑嘻嘻地说:“先生蛮急呢。 不会是爱上了这女孩呢?” 秦汉林笑着说:“哪能呢?互相帮助嘛。” 那警察一边数钱一边说:“这女孩出去之后,你要多跟她做些工作,免得又不 走正道,跟我们找麻烦。” 秦汉林忙说:“一定呢。” 那警察数完数,放在抽屉里,然后又开了票给秦汉林,就用电话通知里面放人。 一会儿,阿芳出来了。几天不见,她已苍白憔悴了许多。不过一看见秦汉林, 就变了模样,笑嘻嘻的羞嗒嗒的一幅天真模样。两个人没说话,立即离开了公安局。 “大哥,我不跟你去了。”阿芳站在一个叉路口对秦汉林说。其实,秦汉林心 中也正要说着这个问题,总不能让人家女孩跟着睡公厕吧。 两个人站在路边,都是满面愁容。阿芳问:“大哥,我要找你的话,上哪去找 啊?” 秦汉林说:“到那铁白屋的后面公厕里……呢?” “你……你睡在公厕里,”阿芳惊奇着问。 秦汉林点头道:“这阵子没地方好去。” 阿芳说:“大哥,你的工作找好了吧?” 秦汉林不想让她干扰自己的工作,忙说:“别光只顾问大哥,你这趟出来咋办 哟,怎不能又回到原来的生活当中吧?” 阿芳叹了口气说:“我能做什么呢?你没看我这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又不愿干脏活苦活;说找个男人靠他养活吧,我又瞧不起人家,所以没办法啦!下 次小心一些就是嘛。” “混帐!”秦汉林吼了一声,那阿芳不做声了,只是瞪着眼睛望他。 秦汉林接着说:“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好好为自己想一想,既然出来了,就该 老老实实挣钱,挣了钱好回家。你这样下去,再进了公安局就不只是五百块钱的事 吧。” 阿芳惊问:“什么五百块钱?是……是替我交的罚款么?” 秦汉林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没事呢。刚才大哥说话挺凶的吧?你不要 放在心里。其实,我……我哪有权力说你哟。” 阿芳说:“大哥有权力说我呢,除了大哥;那些臭男人才没资格说我。 秦汉林摆手说:“你不用吹牛拍马了,我不吃那套了。好了,你去吧,从明天 起,好好找份工作,啊?” 阿芳点头说:“我记得大哥的话,我好好找工作。啊,大哥,我去夜总会陪舞 咋样?” 秦汉林想了想,说:“只要不骗男人,只要不干非法的事就行。” 阿芳又问:“那人家摸我屁股咋办?是要钱呢还是不让他模?” 秦汉林忍着笑说:“你不会是根木头吧?你不要人家摸呗。” “那老板炒我鱿鱼呢?我也不让人家炒罗?”阿芳问得很认真。 秦汉林又想笑,可转而一想、女人出门真是太难了,要找份工作也的确不容易。 阿芳在等他回话,他只好喃喃地说:“你……你找份其它的工作嘛。” 阿芳又说:“人家又要和我上床我咋办呢?” 秦汉林生气道:“你以为天下男人都是坏男人呀?你少卖点风……风骚不就没 事了?” 阿芳说:“天下男人除了大哥你不摸我,我看都想摸我亲我呢。”秦汉林跟她 说不清楚,简直在想,让她多关几天黑屋还好些,不然,她这恶习不会改的。 两个人正欲分手,忽然有人喊:“秦哥,原来你在这里呀?” 秦汉林目光到处,只见那南天汽配公司的二老板张华林,一边喊一边从车子里 探出头来。秦汉林忙对阿芳说:“你快走,别让他看见了你。”阿芳不知缘故,立 即转身走了。 “秦哥,你下午休一歇假,我还以为你有事呢。”张华林走过来说。 秦汉林红着脸说:“我……我是有点事呢。” 张华林哈哈笑着,说: “泡妞的确是件了不得的事呢。啧啧,好漂亮的女人,又白又嫩,两个奶子好 硬哟。秦哥,能不能介绍给我?也让我尝尝鲜嫩子鸡好不好?”他说的垂涎瞪口, 巴不得立即上手。 秦汉林说:“她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和我一起来的。哪是……” 张华林连忙问:“她找到工作吗?在哪里上班?住在哪里?” 秦汉林说:“还没……没找好工作。” 张华林说:“嗨,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让她到我那里上班嘛,我难道会亏待你 的亲戚不成?”转身去开车子,接着说:“你等一会,我去叫她过来谈。” 秦汉林惊道:“张老板,不……行啊。” 张华林启动车子时说:“怎么不行呢,她不是要找工作么?” 张华林把车子开过去追阿芳,没多远就赶上了。他把车开到阿芳的前面一点点, 伸出头说:“小妹妹,我是秦大哥的老板呢。” 阿芳说:“是么?你干嘛把我大哥搁在那里来找我?” 张华林说:“我听秦大哥说起你,他说你没事干,生活还没着落呢?我想聘你 到我们公司里来上班,我给你月薪一千块,你干不干?……” 张华林看到阿芳五官秀美,身材也很丰满;心里像猫抓似的痒痒的难熬,心想 给你多点钱,你一高兴就会上钩的。谁知这阿芳是挣容易钱挣惯了的,一月一千块 薪水哪放在眼里。所以她一脸平静地说: “我才不干呢,不就一个月一千吗,我不感兴趣。” 张华林心想,这小马子好大胃口哟,忙说:“一千五,行了吧9” 阿芳仍摇头说:“我才不稀罕呢。” 张华林伸出两根指头说:“两千!干不干!” 阿芳娇笑两声:“老板,你这么五百一加是什么来头哟?莫不是想吃我的豆腐 吧?”” 张华林被这句话撩得喉咙发枯,忙说: “小妹妹,你上我车来,我们好好谈谈嘛,谈不成也可以交个朋友呀” 阿芳略带羞涩地说:“我才不上你的车呢,我怕你把我拖到一个没人的宅子里, 把我……把我豆腐吃啦,我……我不是白受罪。” 张华林越听越上劲:“小妹妹真会开玩笑,我哪能那么野蛮呢。看妹妹花枝招 展,我……我才不忍心摧花折柳呢。”他一心一意要在秦汉林不在身这的时候把这 小女人勾到手,免得被他从中阻拦,却谁知这妞实在难缠。 张华林还想再说,阿芳却说:“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听你一个陌生男人的话哟。” 张华林说:“小妹妹要什么条件就明说嘛。” 阿芳说:“我的条件不高,就是要你别跟着我。”其实在阿芳心里早就想好了 主意,她要等张华林上了劲,到了不可竭制的时候才谈条件,她这是欲擒故纵之法, 好多次勾男人,她都是耍了这样的伎俩成功的。 突然,张华林的车子开不动了,因为前面塞了车,好长的车龙被困在路中。他 眼见漂亮的小女人兴致勃勃地向前走,心里急得直冒火。他把喇叭按得一阵狂叫, 前面的车只是不动,他想下车去追阿芳,又怕车龙活了没人开人家骂他。只有眼睁 睁地看着快要到手的女人远去而干着急。 就在这时候,阿芳适时地扭过头来,面带一股骚情地看了张华林一眼,那对鼓 胀的乳房挺得更高,眼睛里射出一种撩人的目光,那目光朦朦胧胧,懒懒洋洋,令 男人心慌意乱浑身肉欲窜流。张华林瞧着,更是情欲高涨,有些迫不及待了。还管 什么开车不开车的,一个闪身就钻出车门,朝阿芳的背影追去。 他来到阿芳身边,阿芳停住脚步,两眼喷火一般热辣辣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小老板,你真想找我?” 张华林道:“还说呢,你不看我这份诚意也要看我这份耐心哟。” 阿芳娇笑两声,嗲声嗲气地说: “好,我就看老板这份心意,答应认了你做我老板。不过咱得丑话在先,你…… 你不许在我身上摸摸碰碰的,更不能逼我干那事,行吗?” 张华林两眼差点冒出烟来,忙说:“行呢,我一切照办就是。” 阿芳一阵狂笑,笑得前仰后合,浑身一阵颤动,引起一些路人用着惊疑的目光 看她。 她笑过之后对张华林说:“你看,我像不像你的老板?” 从这天起,南天汽配公司又多了个风骚满怀的女业务员,同时,也自然多了不 少欢乐的气份,最乐的还是张华林这个老板,他一对眼珠子忙着在阿芳身上扫来扫 去,好像看一看漂亮女人也是一种极大的安慰。其实,秦汉林也比较高兴。起初他 不同意阿芳上班,但后来一想,把阿芳安排在自己身边,对阿芳实在有益无害,在 外面打她主意的男人多的是,在这里,至多也就是老板想吃她豆腐,再者,自己还 可以在一旁打点招呼。 秦汉林最担心的是夜晚。张华林把阿芳一个人安置在狭小的店子里过夜,说不 定在打什么主意,他不知阿芳能不能够经得住张华林的诱惑。 这样过了两天,一切都很平静。 这天上午,铺子里来了宗大买卖,买主是那天晚上看裸体舞时那个喝酒的老头, 张华林喊他“杨老板。” 今天,她穿了件进口青丝绸衬衫,手里还捏着那天夜里用过的那种小酒瓶,鼻 梁上架副金边阔片黑镜,模样有些滑稽可笑。 这杨老板一走一铺子,就不停地喝酒,看着阿芳秀美的脸一动不动,直把阿芳 瞧得脸红耳烧还不肯罢休。 他一个劲地称赞着:“啧啧,好标志的美人儿哟,你瞧,多水灵的眼睛,多漂 亮的小嘴巴,小妹子,你叫什么?” 张华林听到声音,从后屋迎了出来,忙说: “杨老板,你是来出货么?这几天咋的没去玩呀?是不是有了野味?” 杨老板摘下眼睛。瞪起那双红红的眼睛说:“你还说呢,有了这么标致的打工 妹也不告诉老哥哥,你想一个独占呀?,’ 他们两人一点也没遮拦地说来说去,就像是在谈家常一样。 阿芳有几次瞟着秦汉林,见他用眼神告诉自己不要说话,这才忍住没吭声,她 是听男人们说惯了的,所以听了两个人这时说的话全没当着一回事。 杨老板用一双冒火的眸子看着阿芳,说:“小妹妹,你几岁啦?会不会跳舞? 跳舞好好玩呢?” 阿芳终于忍不住了,说:“我的舞跳得好不错呢,好多人都说我胸脯挺,屁股 活,是个跳舞的好料子呢。” 杨老板听着大吃一惊,忙道:“张老弟你听,这女人好野哟。”又回过头对阿 芳说:“小妹妹,今个晚上跟我跳几圈?跳得好我可是有重赏哟。” 阿芳说:“我不去,我要守店子,这样吧,改天我再约你?” 秦汉林忙说:“阿芳,你胡说什么?杨老板要做生意,忙不赢,他是逗你好玩 呢。杨老板,那批货什么时候出呀?” 杨老板喝了几大口酒,看见酒瓶子空了,就把它扔在柜台下说:“出货的事我 有安排,我和小妹妹还要说会话呢。” 张华林沉思一会说:“这么着吧,我让秦哥帮你把货送回去,我和你中午喝几 盅?” 杨老板大喜道:“好,好。秦……哥,你拿我的单子去出货,然后送到我的铺 子里,明日我跟张老弟结帐。” 张华林说:“秦哥,你去吧。要注意些风声,货到了就回来。对了,出货地点 和送货地点不用你操心,外面有货车接送。杨老板是老客户了,大家都晓得他的铺 位在哪里。” 秦汉林看看阿芳,只好无可奈何地点头答应。从杨老板手中接过单子,就朝铺 子外走去。出门的时候,还扭过头看了阿芳一眼,正看到阿芳扮着鬼脸傻笑。 秦汉林钻进一辆货车的驾驶室,一个长着胳腮胡子的司机立刻启动了车子,他 也不和秦汉林说话,将车子开向了西边的街道。 随着车子的移动,街道两旁的店铺眨眼间就到了后面。秦汉林想着阿芳,没心 思观赏这街道风景。 他见开车的司机年纪比自己大得多,忍不住客气地说:“大叔,你们做司机的 很辛苦吧?” 那人不吭声,好像没听见秦汉林的话。 秦汉林有些奇怪,又问:“大叔,这出货的仓库在哪里?还有多远的路呢?” 那人恶狠狠地瞟了秦汉林一眼,沉声说:“你少罗嗦,又不是公安局的,想审 问我呀?” 秦汉林吓了一跳,忆道:“哪……哪能呢。” 车子向北拐了一个弯,接着一个小巷中插进去。秦汉林见这司机面目狰狞,又 不愿与自己说话,就闭口不说了。还有意无意地闭上眼睛,装着睡觉的样子。感觉 中觉得那人扭头看过自己几次。 车子颠簸了好久,才走上一条平坦的水泥路,再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停住了。 秦汉林下车去瞧,只见附近是几幢破旧房子,一色的两屋楼房,好像没有人,只有 停车的这里大门开着,门口有个二十来岁的瘦女人坐在那里翻杂志。 司机下了车,到门口和那女人交谈了一阵,然后向秦汉林招手。秦汉林这才小 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那女人接过秦汉林递过去的提货单。看了看,又用一双惊疑的眼睛端睨了秦汉 林好一会。说:“你……你就是秦汉林?是张老板叫你来的?” 秦汉林不愿跟她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女人说:“好。你跟我来。” 秦汉林跟在女人身后走进屋子,看见里面堆了满满一屋子货,秦汉林吃惊地结 算:少说也有一千万呢!” 照着单子提货,不到一个小时就办齐了。那司机还在跟人嘻笑交谈,好像没个 完。秦汉林喊:“师傅,能走了么?” 那司机倒过头,恶声恶气地说:“吼什么吼?没看见有事嘛?” 那女人却看着秦汉林大笑。 秦汉林自尊心受到打击,针锋相对地跟他争辩:“是送货大还是说笑大?难道 老板请你们来开玩笑的吗?” 那司机一听,简直火冒三丈:“打工仔要反了么?有种再说一声!” 秦汉林咬着牙说:“送货!别见了女人就像猫子见了老鼠舍不得脱身!” 那司机顺手操起旁边的根木棒就要打人。秦汉林正愁怨气没处发泄,拾起一块 半截砖头握在手中,像铁塔一般立在那里,两眼闪动着火一样的光芒,沉声说: “有种你就过来!” 那司机见了秦汉林这般阵式,先软了下来,握着木棒的手提不起劲。 女人怔过来打回场:“算了算了。自家人你争我斗成何体统,阿彪,快去开车 送货!” 那司机迟疑了一阵,还是硬着头皮爬进了驾驶室。秦汉林本来没心情闹事,只 是气不过他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这时见他爬进驾驶室启动车子,也跟着爬上驾驶室 的后座。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偶尔四目相接,那司机忙把目光移开。 秦汉林心想:无缘无故得罪一个人真不值得,要在这个城市求发达,多得罪一 个人就会多一分危险。 在汽车回城转向南行的路上,秦汉林说:“阿彪兄,刚才我……头脑发热,没 吓着你把?”那司机猛吃一惊,忙陪着笑脸说:“啊,你是说刚才呀?没事呢,我 一时贪玩,差点误了正事,幸亏你及时提醒哟。” 两个人一说一答,心中的怨恨顿时冰释。 秦汉林望着五彩缤纷的街道,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他问司机:“师傅,你…… 尊姓大名?”那司机道:“免尊姓黄,叫黄彪,人家都叫我阿彪呢。汉林兄,你来 南天不久,这里的人可全记得你的名字呢。” 秦汉林惊道:“阿彪师傅在开玩笑吧?我一个极普通的打工仔哪有那么响哟。” 阿彪说:“我不骗你,我们二老板娘也很欣赏你呢。” 秦汉林忙问:“二老板娘是谁?我可从来也没见过呀。” 阿彪笑道:“就是刚才那个发货的女人呗。” 秦汉林暗吃一惊,那女人瘦骨嶙峋的没点女人味道,那个好色的张华林又怎会 喜欢她呢? 阿彪看了秦汉林一眼,问:“你不信吧?” 秦汉林说:“哪……能呢。那女人瘦是瘦点,可算计跟做事都挺不错呢。” 阿彪说:“这个女人是二老板的结发妻子,和二老板一起闯天下闯出来的。可 以说,没有她,就没有南天汽配公司的今天。” 秦汉林惊道:“啊,原来是这样……” 阿彪抽出一支烟,递给秦汉林,秦汉林说:“谢谢师傅,我不会抽。” 阿彪自己抽着。说:“别师傅前师傅后的乱叫,我听了起鸡皮疙瘩呢。秦哥, 你虽看了我一大把胡子,其实呀。我才二十三岁呢。” 秦汉林笑道:“才……才二十、三呀?我二十五,还比我小两岁呢。” 阿彪说:“所以嘛,我要喊你秦哥哟。” 秦汉林说:“好,我就学人家的喊你阿彪行不?” 阿彪说:“这样减好。” 秦汉林突然问:“你说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字,这是为什么呢?” 阿彪说:“是二老板告诉我们这些下人的,他说你能写会算,脑袋爪子灵得很。” 秦汉林一怔,忙说:“我这点本事算啥哟。” 阿彪说:“可你在我们公司里是个顶尖上的人物哟。秦哥,以后多关照我们这 些干体力的好吗?你如果需车子用,就打我的拷机呼我。我的拷机号码是8823348。” 秦汉林摆头说:“说关照谈不上,不过我敢保证,如果我混得好,我不会忘了 阿彪你呢。” 阿彪笑哈哈地说:“是吗?那我要先谢谢你了。” 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关系越来越融洽了。 车子拖着满车箱配件,经过几条主街,到了滨河路一家名叫“南国贸易公司” 门口。阿彪把车子开进这家公司大门前,让车箱朝着大门停下。 阿彪跳下车就喊:“小凤妹子,来货啦!” 里屋见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立即回答:“阿彪师傅,谢谢你哟。”人跟声音 出来,秦汉林一见这个叫“小凤”的女人,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这时,他还坐在驾 驶室里,他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一张圆润丰满的脸,那脸上嵌着一对闪闪发 亮的眼睛,白晰的皮肤隐藏着几分娇情和纯真;这女人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虽不 是那种性感的女孩,却也是身材匀称,五官秀美的上上佳人了。秦汉林被吸引住的, 不是她的外貌,而是紧跟着小巧玲珑身躯时刻散发出来的那种纯朴温柔的气质。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女孩会是那个喝酒嫖女人的徐老板的千金。 这时,那女孩也发现了驾室内的秦汉林,她很得体地怔了一怔,接着脸上荡起 一股甜蜜的笑容,说:“阿彪师傅,这……这车上还有一位大哥呢。大哥,你怎么…… 不下来呀?” 秦汉林听到这话,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忙从车驾驶室钻出来,有些腼腆地说: ‘小姐我……我给你送货呢。” 阿彪也说:“小凤,我们的时间紧哟,能不能快点卸货?” 叫小凤的女孩说:“我也巴不得快些呢。可是……可是老爷没跟着来,只怕又 喝酒去啦!我一个人可搬不动呢。” 秦汉林想也未想,好像有点迫不及待地说:“徐小姐,你告诉我放货的地方, 你点货,我给你搬。” 小凤说:“这怎么行呢,劳累大哥不好吧。” 秦汉林说:“没事,我们是干体力活的,给你下货是规矩呢。” 小凤笑着说:“老板喝酒不跟车,叫人家包送包卸,哪有这号规矩呀。唉,我 那老爷也真是喝酒也不择时候,待会儿回来我要好生骂他一顿。” 秦汉林听她说话,心里在想,“这徐老头也真是不会享福,有这么个国色天香 的好女儿还不好好地做生意,为女儿争口气,偏要寻花问柳灌猫尿,害得女儿都抬 不起头来。” 他一边想一边卸货,连眼睛都不敢再瞟那小凤一下。总觉得那女孩的眼睛特别 晶亮,看人时仿佛要照透你的五脏六腑,叫你永远也说不出假话。 秦汉林搂了一抱货进屋,那小凤还没收拾好放货的地方,她一边检拾一边说: “大哥你真急性,说干就干,像个做事的人呢。好,大哥,你放这里,我来码。” 她的声音在屋里响动,像敲着响铃一般,真叫人能把一切烦恼都忘却。 秦汉林照着小凤的指点放货。这一下隔着女人极近,他立刻闻到一股幽幽地香 水味,那气味显得普通,却在秦汉林心里久久萦绕,荡起一丝甜甜的遐想。 他有些醉了,两眼痴痴地望了女孩好久,小凤没在意他的凝望,伸直身子去倒 茶递烟,说:“大哥,先歇一歇,凉干了汗再干。来,抽烟,喝茶。” 徐老板喝完那瓶酒,精神就有些恍惚了。他好像从来也没这么惬意过。一双色 迷迷的眼睛像扎人的刺一般紧紧地盯着阿芳。张华林知道这老头人老色不衰,干起 女人来有些不分白天黑夜。他在心里盘算,这水灵灵的小骚妇可不能让他先上了, 否则,我这做老板的设面子。 他对徐老板说:“老徐呀,今日个老弟要好生陪你喝几盅;咱们难得在一起叙 旧呢。” 徐老板透着邪火的眼睛仍盯着阿芳,说:“嘿嘿,张二哥真是睁开眼睛说瞎话, 我们昨晚不是捧着莺莺的大奶子说了好久么?这会儿还叙啥旧哟,小妹妹,你说呢?” 阿芳装出一副既充满春情又单纯羞涩的样子说:“徐老板说话好吓人哟。哪个 莺莺的……那……那家伙让你捧哟。” 她自信这副样子最撩人,她曾经运用此法让好多男人像筛似的脱裤子掏阳物, 当然还是先交了钱再说。只不过越撩越旺的男人干捏着邪火没地方发泄,烧得五脏 俱焚不醒人事,也看不到她这个小女人放了你一个假铳呢。 那徐老板可是个情场老手,虽然心动,却不急于露了行藏。忙笑说:“小妹妹 不相信吗?哪天我捏给你看,我徐长寿不把女人那莲蓬儿揉得硬梆梆竖起老高,就 不算英雄好汉。” 张华林可有些吃醋,沉声说:“老徐,这里可不是风月场哟,你不能当着我的 职员乱说。” 徐老板哈哈大笑,说:“张三哥莫装假正经,你那点骚火我数得清呢。我敢打 赌。你留小妹妹上班,若不是为了吃她豆腐,就把我这个‘徐’字倒着写。”心里 不停地想着主意,要怎样才能狠狠地损他一下。 阿芳特别机灵,见张华林满面不快,知道再不能和这骚老头调情了,立刻闭着 小嘴看杂志,心里一个劲地暗骂:“该死的黄毛小贼,害得我快到手的几千块要黄 了。” 这当口,徐老板急得只差跺脚了。用阴森森的目光瞟了张华林一眼,说:“龟 儿子好狠心,还说是朋友呢。哼!”转身就要走。 张华林不敢得罪这个老顾客,忙陪着笑脸说:“老徐,你跟我来,我有话说。” 徐老板一怔,心里立即明白他的用意,忙用嘴向屋外努了一努。 两个人走到街边,尽量离阿芳远些。张华林瞟了阿芳一眼,女人埋头看杂志, 心里就踏实了。就对徐老板说:“徐老,你也不看看地方,这么大呼小叫地成何体 统。” 徐长寿说:“唉,我也是急性子人,看见漂亮的嫩妞就想上一手,不然你大哥 这口涎咽不下去哟。” 张华林哼声道:“急什么?心急还喝不得热粥呢,待这小女人先稳点劲,再慢 慢啃她,那样才有滋有味呢,徐老,你别看她年纪小,不懂事,性子却蛮劣哟,弄 不好到手的野鸡会飞啊。” 徐长寿点头说:“到时你可要记得你老哥哟,别有了肥羹就忘了朋友,他妈的 不识相,一个人捣裤裆!” 张华林一怔,心中上火,可又不好发作,忍在心里说:“总而言之,徐老也是 个有生意的人,也晓得一点点厉害,你不能到我公司里来撒火闹骚情,免得出了事 大家都不好看。” 徐长寿嘿嘿笑道:“狗屁公司呢,你那点手段还瞒得住老哥,弄不好……弄不 好……”弄不好啥样他不敢说,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个阴险的计划,张华林若不让我 睡他的马子,老子就阎王爷面前搬事非——告阴状。 张华林听他这样一说,心里真还有些紧张,忙说:“老徐,你又想做缺德事么? 难道上次还没吓够?” 徐长寿笑道:“哪能呢,我徐长寿瞎了眼睛也不会栽张二哥哟。唉,张大哥到 日本去了吧,要好久才回来?” 张华林沉声说:“你别乱说好不好?” 徐长寿说:“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过,这小妞……” 张华林说:“我先上,再给你,行不行?” 徐长寿连忙点头答应:“好,咱们来个君子协定,谁反悔谁不算数就是他妈的 四条腿下的。” 张华林道:“好。咱们喝酒去。” 两个人带上阿芳,找了处僻静的餐馆,上了二楼,要了一个雅座,让酒色好生 浸泡了一会儿。不过酒是扎扎实实地灌了不少,色却只止于饱饱眼福而已,别看这 小女人说话半痴半呆,人却特精灵,徐长寿每每伸手抓她胸脯,或是撩她屁股,她 都像猴子般精灵得很,每能及时避开,只让她带点风儿,就像老猫吃小鱼光闻口腥 气。却没沾上边。张华林暗中好笑又怀疑,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总是在阿芳露了半截 的雪白肥奶上打转,真不相信这充满激情和诱惑的姑娘在调味口呢。 徐老板到了兴浓,索兴挤到阿芳这边坐着,让自己的大腿有意无意地去碰阿芳 圆实白晰而裹了一层红纱的玉腿,阿芳明明知道这老骚棍在撩她欲火,也不识破, 装着一板正劲的喝酒吃菜,只是偶尔朝他笑了笑,露出一些不起眼却极迷人的挑逗 动作,把这充满肉欲的半百老人撩拨得晕头转向,一心只想扑上去干那事。 他突然放下筷子,抢着阿芳肉感的手握在掌心,说:“小宝贝,你……你别整 我了好不好,我……我愿牺牲一切东西和你……和你上回床……” 阿芳用力抽手没抽动,心里有些火了,表面上却很平静地说:“徐老板,你捏 得我好痛哟,我要你牺牲幺子……我不想和你上床。” 徐长寿充满爱怜地抚摸着阿芳的手臂,眼睛里射出两道燃烧着的光芒,说: “心肝宝贝,我不放你,放了你就会跑呢。告诉我,你要多少钱才肯干……” 阿芳说:“我要十万,你肯吗?” 徐长寿说:“太……太多了吧?” 阿芳笑着说:“多了么?还少着呢,你再不松手我喊人了,听没听到?我喊啦?” 徐长寿只好放手。说:“好,十万就十万,可是要让老子玩一个月。” 张华林惊道:“徐老板,你喝醉啦。” 徐长寿说:“老子没醉,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小婊子,你说干不干,十万一个 月?” 阿芳笑着说:“瞧徐老板那幅模样好吓人哟,我又没说十万块跟你玩……玩一 个月,我是说一天哟。” 徐长寿这下惊了,连身上那股子邪火也退了不少,惊问:“你……你不是王母 娘娘下凡吧,值那么钱一回?” 阿芳说:“不行就拉倒呗,我又没叫你拿钱。” 张华林说:“徐老板,人家跟你开玩笑呢。” 徐老板这下火了:“开玩笑?他妈的老子干这事不开玩笑。贱女人,十万块一 回定了!”说着一口气喝了杯里的酒就起身走了。 张华林望着徐长寿踽踽而行的背影摇头。待他走下楼去,才转过头来对阿芳说: “你……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阿芳笑得充满邪火:“如果徐老板真拿钱,我就真跟他干呗。” 张华林本想用开除的处罚骇骇她。又怕她真为了十万块拍屁股走人,那样就真 有些害了自己。他说什么也不愿把到了嘴边的肥鸡拱手让人。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阿芳的真面目,这妞决不是个单纯的女人。 秦汉林在小凤公司里卸完货,被小凤留下来饱吃了一顿,还喝了美国进口子茶。 阿彪经常给这个公司运货,却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吃惊地盯着秦汉林, 心里一个劲地跟自己说:“这小子有些邪乎,真会讨女人喜欢,他身边有个靓妞儿 还不过瘾,二一下子就将徐老板的女儿勾了个失魂落魄。不就是搬了他妈的几箱子 货么?”一路上仍用眼睛瞟他,总想不通这其中的奥妙。 两个人回到南天汽配公司,阿彪刚想问问秦汉林勾女人的诀窍,正赶上二老板 喊他。只好遗憾地摇摇头,满腹狐疑地把自己关在驾驶室想心事。 张华林没理他。喊了秦汉林向东街走去。秦汉林不知出了什么事,忙问:“老 板,你找我有事吗?” 张华林“嗯”了一声,说:“有件事想告诉你。”张华林预感到这事只怕跟阿 芳有关。 两个人走了一小段路,就在街边瞪下。 张华林说:“秦哥,你的亲戚阿芳到底是个咋样的人?” 秦汉林问:“张总是什么意思?阿芳她有什么过失么?” 张华林摇头说:“工作上的过失倒是没有,可生活上却遇了个大麻烦。”接着 把阿芳则才同徐老板谈的野合之事向秦汉林说了。接着又说:“那徐老板是个啥样 的人你也见过,他……他有心要搞的女人没有不到手的。秦哥,阿芳如果真的是个 雏妓,这十万元也就挣的值得,若是有心想骗那个徐长寿,那她就有些不好消受了。” 秦汉林听了十分焦急,忙道:“其实呢,阿芳她……她只不过爱开开玩笑而已, 这些事若叫她真干,她肯怕还没干过。这……这可怎么办呢?” 张华林迫不及待地问:“秦哥,你敢肯定阿芳没……没和男人上过床?” 秦汉林点点头。张华林又问:“那她还是个没开胞的黄花女罗?” 秦汉林说:“这些事我不大懂。” 张华林鼻子里哼出一声,然后带着一种亢奋说:“阿芳长得细皮嫩肉,要打她 主意的男人不知有好多呢,秦哥,你有没有想过上……她?” 秦汉林有些尴尬地说:“哪……哪能呢,我有女朋友哟。” 张华林脸上掠过一丝淫笑,点燃一支烟吸着,两眼望着升腾的烟圈出神。 秦汉林说:“张总,没有事我上班去了。” 张华林挥挥手,说:“好,你去吧。” 张华林回到铺子里,看见阿芳的目光有些异样,心里“格登”跳了一下,忙问: “阿芳,你和徐老板没事吧?” 阿芳红着脸说:“那老乌龟要上我,出了十万呢!” 秦汉林板着脸孔说:“你还要胡闹,还嫌事出的少吗?我看你这次怎么收拾。” 阿芳说:“大哥,你怎么晓得的?是张老板跟你说的吧?” 秦汉林说:“你先不管谁说的,你先说说打算怎么应付徐老板吧。” 阿芳说:“若在往常呢,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发了那个老骚棍。可这次有 些不同,我在这里上班,他找不到我也会找你,看来这十万块难得赚哟。” 秦汉林一拍货柜:“还在胡闹呢!你不看看到了什么时候,你以为你每次都那 么容易得手吗?” 阿芳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过不理他就是了,他只怕还横啃了我不成。” 秦汉林沉声说:“你……你这脑袋瓜子就是笨呢,他徐长寿赚了些钱干什么, 不就是寻花问柳和喝酒,他连……连那种羞死人的舞都敢看,还会放过你这小女孩 吗?” 阿芳说:“你咋地这么清楚他?你和他一起看过什么舞?是脱衣舞吗?” 秦汉林一张脸胀得通红,吱吾着说:“没,没……哪能呢。” 阿芳心想,秦大哥担心的也不是没道理,像那种纠缠不休的男人我也不是没碰 见过,我都曾一一打发了,可这次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我总会想出办法来的,秦 大哥说我脑子笨,我真的好不服气。沉吟着说:“大哥,这可怎么办呢?” 秦汉林说:“我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到我住的公厕门口 去,我们一起找个僻静的地方想一想,看如何躲过这个徐老板。” 阿芳笑着说:“大哥,这可是头一次约我吧。没话说,我一定去,一定去。” 这时候,阿彪走了进来,看了阿芳一眼,有些神不守舍地对秦汉林说:“秦哥, 二老板娘搭信来,叫你明天过去一趟,说是把徐老板的帐单带过去兑一下,怕错了 货。” 秦汉林点头说:“我晓得。彪哥,是到仓库里去吗?” 阿彪说:“嗯。” 秦汉林下了班,揣着口袋里有限的几十块钱,上那种最低级的面馆吃了半碗面 条,就一直等在公厕门口。他等到晚上九点多种也不见阿芳过来,心里有些急了, 忙甩开膀子朝南天公司走去。 到了公司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屋里没一丝灯光透出来,心想,阿芳为什么失 信呢?她会上哪儿去?难道……他心里突然有个想法:那徐老板已抢先下手了! 秦汉林有了这个顾虑,两只脚就有些不听使唤地迈上了去南国贸易公司的路。 走了没多远,秦汉林看见阿彪的车子开过来,忙拦住,说:“彪哥,你要到哪 里去?” 阿彪有些吃惊地说:“去车库呀,秦哥有事么?” 秦汉林说:“有……事呢。” 阿彪一个劲地催他:“快上来呀,我送送你。”说着打开车门,让秦汉林上驾 驶室。 “彪哥,”秦汉林坐稳之后说,“叫我咋谢你呢?” 阿彪说:“你跟我像兄弟一般,还用理着谢吗?你快说,要去哪里?” 秦汉林说:“到南国贸易公司呢。” 阿彪以为听错了话:“秦哥说哪里?南国公司?” 秦汉林说:“嗯,我要去找那个小凤小姐有点私事。” 阿彪心想:这秦哥好性急刚和人家认识就想上啊。嘴里一个劲地说:“好,我 阿彪就当回好人。” 秦汉林说:“那谢谢你呢。” 两个人这回走的是正路,没多久就到了南国贸易公司门口。 秦汉林跳下车,没说一句话,就上前叩门。叩了好一阵,里面才传来小凤的声 音:“谁呀,这么晚了还在打门。” 秦汉林说:“是我呢。我是南天汽配公司的秦汉林,要找小……小姐有点子事。” 那小凤听说是秦汉林,立即把转闸门打开,身上还穿着一件透明的白料子睡袍, 看了秦汉林焦急的面容,也顾不得害羞就间:“秦大哥,有么子事这么急呀?” 秦汉林咳嗽一声,让心绪平静一些,这才说:“我找你爸呢,他在哪里?” 小凤问:“有事吗?” 秦汉林说:“没……没什么事,只想问问他在哪里。” 小凤有些生气地说:“我爸呀,他今晚喝得大醉了,如今正躺在床上打鼾呢。” 秦汉林一听,有些乱了方寸,原来自己瞎忙乎一阵,却是搞错了对象。忙说: “小姐,对不起,我没事,问问就行了。我……我走了,打扰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那一幅憨态叫小凤忍不住要笑。 “就这样走了?不坐会儿?”小凤问。 秦汉林说:“不了,我这就走。”说着,立即钻进架空,喊阿彪开车。 阿彪望望小凤,又看看秦汉林,有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启动车子时,竟忘 了开车灯。 一路上,阿彪问秦汉林:“秦哥,小凤好喜欢你哟。” 秦汉林心头一怔,忙道:“哪,哪有的事,彪哥别乱开玩笑。” 阿彪笑着说:“我敢打赌,秦哥你也喜欢那妞,不然你不会这么晚了去敲门。 唉,只是秦哥的胆量不够,又想上人家又不敢脱裤子。说实话,那小凤水灵灵的眼 睛真好看,像是有一股子魔力,若叫我有机会,只怕也不敢随便去搂她哟。” 秦汉林正色说:“彪哥,你不要乱讲,我秦汉林有老婆呢。” 阿彪说:“你老婆在哪里?”秦汉林说:“在家里。” 阿彪说:“嗨,这天高地远的,老婆咋管用哟,来了火,不找个把骚女人弄弄, 不把人憋死?”秦汉林见与他说不上路,只好闭口不说了。 到了南天门口,秦汉林跳下车,阿彪要放车入库,只好走了。 秦汉林再仔细看了看铺子,见门紧锁着,里面仍然没有一丝灯光,叹了一阵气, 只好一个人回公厕去睡觉。 他走到离公厕不远的地方,突然发现路灯下站着一穿红套装的女人,他几大步 就奔了上去。走近一看,是阿芳站在这里。 “大哥,你上哪去了,等得我好苦哟。”阿芳一个劲地埋怨道。 秦汉林硬生生地说:“还问我呢,你自己不守信,害得我到处找你,你……你 干什么去了?” 阿芳说:“你看你,又来啦,不就是和张老板出去吃了饭么?” 秦汉林一听,有些着急地问:“和他吃饭?他……他没碰你吧?” 阿芳笑着说:“他要摸我,我不同意,秦哥,你猜后来咋的?” 秦汉林摇头说:“我猜不着。” 阿芳说:“后来,她问我睡没睡过男人呢。” 秦汉林结巴道:“你……你和他说这……些?” 阿芳说:“是他问我,又不是我找他说,这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能堵他嘴巴、” 秦汉林不耐烦道:“好啦!我不愿听这些呢!” 阿芳沉默了一会,说:“我告诉他,我没睡过男人咋的?这与在公司上班的事 有关么?张老板说,我只想了解你是不是未开胞的黄花闺女呢。” 秦汉林沉声道:“够了,我不想听,你知道吗,我不想听!” 阿芳说:“人家好意来跟你商量,你又找我发脾气,大哥这脾气好怪哟。” 秦汉林说:“要说这些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嘴巴 里尽说些低级下流的东西,你还知道有‘羞耻’二字吗?” 阿芳不服气地说:“又不是我说的,是人家张老板问的,你叫我咋说?好,我 问你,你睡过女人吗?那女人是啥滋味?你说,你该怎样回答?你是不是会说,我 没睡过女人,不知道是啥滋味呢!” 秦汉林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想一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阿芳,”秦汉林说,“是我错怪了你,行吗?” 阿芳说:“这还差不多。不然,我还真的得走了。” 秦汉林叹了口气:“你说吧,我听着。” 阿芳说:“张老板问我想不想睡男人,我说我……我想呢。大哥,你别说我呀? 我是骗他的。张老板又问我,睡一次真要十万呀?我说,少一分都不行。张老板又 告诉我,徐老板真会出十万来睡我,问我咋办。我说要听你张老板的,张老板笑了 笑说:‘我出十一万,你敢不敢跟我睡?’我说:‘哪有不敢的?总比那老头子强 些吧……’” 秦汉林硬生生地说:“后来,就这么跟张华林睡了?” 阿芳忙说:“我才没呢。我跟他睡了,他不给钱咋办?再说,我还要问大哥, 如果真有十一万,我是睡还是不睡呢?” 秦汉林脑子“嗡”地响了一下,只觉得眼冒金星,有些立不住身子了。好一会 才稳住神,没让自己倒下去。 他带有一种嘲笑的口气说:“你睡呀,不然上哪弄那么多钱去?有了这些钱, 你可以好吃好喝,穿好衣裳,还用得着受那些苦吗?” 阿芳却没听懂秦汉林的意思,忙点头说:“我也这么想呢。大哥,我真去睡啦? 不过,我不想第一次就跟那种男人乱搞,我要把第一次送给大哥。大哥是我最喜欢 的人……” 阿芳话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响,接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疼,原来 是秦汉林打了她一巴掌。这一掌下力极重,阿芳一会儿又惊又疼地说不出话来。 阿芳好一阵才吃惊地说:“大哥,你……打我……” 秦汉林吼道:“我打你咋的,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打了你还脏了我的手呢! 阿芳,你走,你走!我永远也不想看到你!” 阿芳这下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她笑着说:“大哥打我都打了,还赶我走, 我不跟……跟他们睡还不行么?大哥叫我咋办我就咋办……” 秦汉林看她哭得很伤心,心想一个女孩子出家在外也够苦的了,自己不好好劝 她,还对她恶声恶气地说话,动重手打人,真有些不尽情理。他看看来往观望的行 人,和那裹着宣嚣的满街黄灯,一丝惆怅蓦上心头。她拍了拍阿芳肩膀说:“阿芳, 是大哥不对,大哥不该骂你打你,你……你别哭……” 阿芳抽泣一阵,真的停住哭,泣声说:“大哥打我是为我好,我不恨大哥。” 秦汉林尽量压抑着胸中的烦闷说:“阿芳,你一定要学着好好做人,今后的路 还很长,大哥不能管你一辈子呢。” 阿芳点点头说:“我记得呢。” 她是个变化莫测的女人,说哭就可以哭说笑就可以笑,可她身上却仍然有一股 不混的道德涓流,生生不息地流淌在柔嫩的血管里,灌溉着她那稚嫩的心田。秦汉 林正是看准了她可取的一面,便想尽一个男人的力量,帮助她摆脱世俗的羁绊和邪 恶的啃噬。可是,世上很多事并不能尽如人意哟。今后的结果会是怎样,秦汉林却 看不透,就像夕阳后的黄昏和黎明前的雨露,叫人永远永远提不起兴奋的情绪。 秦汉林上班的时候,把徐老板的进货单子仔细清了一遍,就喊了阿彪,一起去 仓库里见那瘦女人。秦汉林搞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还要对帐,是怕自己做了手脚还 是真如阿彪所说怕乱了货呢?秦汉林本着堂堂做人的原则心想随她怎么着都行,只 要自己行稳坐正,万事总有个谱儿,再怎样也赖不上他的头上。 来到仓库门口,那女人笑嘻嘻地迎了出来。阿彪很识趣地把车开走了。女人说: “秦哥,你进来,我和你对帐。” 秦汉林点头道:“好的。”跟着女人进了仓库。 那女人进了仓库还没停步,经直朝楼上走去。秦汉林说:“老板娘,在……哪 对单子呀?” 女人说:“在楼上呢,你……你上来呀。” 秦汉林虽有些不情愿,可人家是老板娘呀,她要你上十楼你也得上哟。 秦汉林憋着一肚子闷气跟着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充满女人香水味的房间。秦汉 林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那老板娘就把房门关上。一脸荡着淫欲地坐在床沿上。 女人红着脸说:“秦哥,这里方圆百米没有人影,就我们俩呢。” 秦汉林感到有些不妙,忙说:“老板娘,对单子的事……” 女人跷起二马腿,露出雪白的腿杆子,说:“莫急嘛,陪我玩玩不行吗?秦哥, 你告诉我,女人是瘦好还是胖好?” 秦汉林脸上像没了血似地,不知咋办才好,想开门下楼,可又没对好单子,还 怕老板娘反咬一口呢。 女人眼睛里充满淫火,整个身子在急剧起伏着。秦汉林不敢正眼看她,一口气 憋在胸腔里也不敢吐出来。 女人说:“我知道,男人们都喜欢肥奶大屁股女人,像我这种扁平胸呀,十足 一个二等残废,不然,我那死男人也不至于到处乱搞女人,有了一点钱就……就想 跟女人上床。”她话里透着一股子忧伤,秦汉林看她时,发现那张还算不错的脸上 挂着两颗珍珠般的泪珠。 女人叹了口气,忽然笑着说:“不过,我还听说过,有两种女人男人们最喜欢 呢,一种呢就是男人想强奸的那种女人,另一种呢,就是想强奸男人的那种女人。 秦哥,我属于后一种女人你信不?我撒起野来,男人们可会醉生梦死哟!” 秦汉林大吃一惊,不由后退了两步,嘴里喃喃道:“我信,我信……” 女人格格大笑,突然伸手去解裤子。说:“你不信就试试,我包你比搞肥奶大 屁股还痛快!” 秦汉林见势不妙,转身就去开门。女人一惊,忙提着裤带冲上前来。就在秦汉 林伸出手的当口,一把搂住他的腰子,吐着火热的粗气说:“别走,心肝宝贝,我 知道你们赚钱难……” 秦汉林没有挣扎,用一种威严的口吻说:“老板娘,请你自尊,我不是那种男 人。你……你如果还不松手,我宁可离开南天!” 女人急忙松开双手,说:“好,我不搂你,只要你不走,只要你陪我说说话, 我就……”她话没说完,已开始痛声哭泣。 秦汉林望着这可怜的女人,终于没有伸手拉门,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 “唉!可怜的,没有男人的女人哟!” 女人没听清秦汉林说话,仍是一个劲地哭泣,她伸手捧脸的时候,裤子顺势滑 脱在地,雪白的三点式内裤裹着颤动的下体,颤动出几缕霉变的芬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