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第一章过江(32) “肯定的。” “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去找到你们家啊,李老哥。”老五说。 “不会,东霸天怎么说也是个大混子,场面上的人,不可能找到谁家里去。” “是吗?那我们就不用付代价了。”老五说。 “行了吧,别说了,喝酒!”李灿然说。 我市80年代初那原浆白酒的力气忒大,每人喝了三四两就已经头晕眼花了。 炕烧得那么热,一会儿工夫,这哥儿四个全睡着了。收音机都没关,但是根本不 影响他们四个熟睡。他们也累啊,今天光走路就走了至少20公里。 他们四个不是一齐睡着的,但是是一起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脖子上都顶着一柄明晃晃的斧头。同时,电灯也被拉 亮了,刺眼,真刺眼。 “谁叫西霸天?”斧子后面,有人发问了。这声音,文绉绉,似乎曾经听到 过。 “我!” 李灿然一下就醒酒了,他明白,这是东霸天来了。自己该付出“代价”了。 今天的李灿然实在是太累了,又喝了不少酒,否则他不可能有人进了房间他还不 知道。他的警觉是天生的、遗传的。 “哦,你?我叫东霸天。” 一个长相不逊色于当时中国最当红的唐国强的脸伸了过来。 李灿然的手慢慢摸向了小腿,这腿叉子他总是绑腿上,有时睡觉都不解下来。 一声闷哼,腿叉子掉在了炕上,李灿然额头上的汗珠渗了下来,手腕子可能 是被钢管打折了。 东霸天晃了晃手中钢管:“早就听说你腿上别着个腿叉子,是你快啊还是我 快?你别再乱动啊!那斧子就架在你那大动脉上。” 李灿然咬着牙没再哼哼,盯着东霸天使劲儿看,脸上的肌肉在胡乱地跳动, 嘴角抽搐得十分没有规律。 “弟兄们,把他们四个也绑走!” “绑哪儿去?” “当然是绑到一个中立场去啊!” “哪是中立场?” “我叫东霸天,他叫西霸天,我市区的,他是西郊的,中立场当然是在江上 啦!”东霸天是真文明,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培养出来的,一个脏字都不说。 走到门口,东霸天顺手撅下了一根冰棱子,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咬了两口: “我渴啦!” 一个小时后,二十几个人押着五个人到了被冻得鼓起了大包的江面儿上,五 个人,齐齐站一排,手绑着,脖子后面都顶着把斧子。为什么是五个人呢?还一 个是傻六儿呗!没傻六儿,谁带的道啊! 江面儿上全是残雪,月亮被云遮着,根本就没什么光亮。从热被窝里拽出来 的李灿然他们几个人冷死了,快冻僵了,老五还感冒了,不停地打喷嚏。 东霸天他们也冷,冻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