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五) 老徐记得,后来妞妞一岁多的时候,老徐曾经拿出了她刚出生时的照片。照片 上的妞妞面目苍老,满脑袋皱纹,正闭着眼睛张着大嘴打哈欠。一副看破红尘的摸 样。 当时妞妞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妞妞,这是谁?” 妞妞看了看照片。大概觉得上面的小毛头太丑,笑了。 然后摇摇头。 “是你。”老徐说。 于是,妞妞清澈的眼睛里,闪出了一种茫然的神情。 后来妞妞也问过老徐一个问题。那时候,妞妞三岁,当时老徐正拉着妞妞的小 手,站在车流涌动的路边,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 老徐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摇了一下。低头一看,妞妞正仰着天真的胖乎乎的脸, 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自己。 “爸爸。”妞妞带着很重的鼻音说。 老徐“唉”了一声。 “他们,”妞妞一边说,一边使劲伸出右手,指街上的人和车。“去哪儿呀?” 老徐看看妞妞,又看看街上像被什么追赶着的行色匆匆的人们,歪着脑袋对着 灰色的天空想了想。然后,把粗胖的手伸向了光秃秃的头顶,挠了挠。 像一个回答不上问题的顽皮的男孩。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