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雅的婚姻怎么了(三)
最近,老徐在公司精神头大不如从前。
老徐这些天常常想一个问题:我和小雅的婚姻怎么了?想来想去想不通,老徐
于是接着问自己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偏偏叫我碰上?为什么呢?老徐像是一个中了
头彩却不小心把彩票搞丢了的中奖者,在短暂的狂喜之后是无尽的恐惧与懊悔。所
以,这些天在同事眼皮底下游来荡去的老徐看上去表情呆板,思维缓慢。
这一变化首先是被小江发现的。随后小江开始了送温暖活动,“徐经理,最近
你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小江一边说,一边拿起老徐的
空杯子,盛满水。老徐点点头,说:“谢谢谢谢。”
注意到老徐气色不佳的不止小江一个人。下午老徐抱着一份策划案从老板屋里
出来,经过办公室的时侯,听到里面叫了声“徐哥”,老徐一看,是小美,正打扮
得花枝招展地冲自己招手呢。“进来进来。”
“干吗,搞得神神秘秘的。”老徐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自从老徐与小美开过那
次玩笑之后,小美对自己念念不忘,只是有碍于老板的面子,表面上装得像是普通
同事一样。但,躲过老板的视线,小美不时向老徐飞目传情。令老徐怀疑起自己哪
个部分一定特招女人喜欢。小美的表现也应了老徐说过的一句话,“对女人适当的
露骨点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无心插柳柳成荫嘛。
没等老徐走近,小美就迈着小碎步跑了上来。手里拿着几板巧克力。
“徐哥,他们从外国带来的,好吃。”小美说。老徐知道,老板刚去了趟加拿
大。
“我这么胖,不爱吃这个。”
“越胖的人越爱吃才对呢。”
“不吃。”
“不吃不行。”小美说着,不容分说,剥开一个就往老徐嘴里塞。老徐顺势连
她白白的细长的手指也吮了一下。小美尖叫着赶忙抽出手。
“干吗呀你。”小美假装嗔怪道。
老徐说,“不吃不行,多吃一点也不行。”
“你坏。”小美说,“别看你平时笑眯眯像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实际你坏着呢。
我要向全公司宣布这个秘密。”
老徐说:“小美你挺可爱。”
小美脸有一点红。过了一小会儿,红晕下去了,小美眨了眨像日本动画片花仙
子里小蓓一样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
“徐哥,你的气色这两天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听完小美的话,老徐也觉查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他拐弯到洗手间的大镜子前
面,仔细地照了照。
镜子里,老徐的脸看上去有些浮肿。像是一个发大了的面团子,软绵绵的。由
于一直带着眼镜,老徐胖胖地鼻梁上已给挤得通红。老徐的耳朵向两边张开着,耳
朵边缘红红的。现在的老徐看上去像是一头戴了一对粉红耳机的超级小浣熊。
从厕所回到办公室,老徐坐在桌子上无所事事地东看西看。时间像是蜗牛,慢
吞吞地从老徐眼皮底下爬过。办公室里只有小江在。小江坐在位子上,往老徐这里
瞅了几眼。老徐知道,小江又要往自己这里送温暖了。
果然,小江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徐经理,看报纸吗,今天的。”
正好老徐没事儿。而老板刚从国外回来,要办的事多着呢。所以他绝不可能四
处巡视了。
“拿来吧。”老徐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杯子里的茶水喝光了。
小江小心翼翼地过来了。小江穿了条很瘦的黑裤子,紧紧绷着腿。但小江的腿
长得很难看,要打分的话不及格。小江的上身穿了件短款的衣服,给丰满的胸高高
地顶起,喷薄欲出。这是最令老徐动心的。小江的胸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能打八十
分。相比之下,小江的脸有点大,牙也有点往外鼓,小鼻子小眼的,刚够及格线。
“给你,徐经理。”小江站在老徐跟前,从老徐坐在椅子上的这个角度,小江
的胸看上去犹如泰山压顶,令老徐心跳加速,气不敢出,险些做出犯罪的事来。
“谢谢你。”老徐终于给了一个十分平静的正常的回答。
小江看老徐杯里没水了,又要去接开水。老徐说:“不用了。谢谢。过会儿我
还要出去办点事儿。”
小江给老徐的是一种类似于法制文摘的小报。老徐以前从来没看过。
小江把报纸给老徐后,便出去了。
屋里变得空空荡荡。
今天小宋没来。前几天好像跟男朋友吹了。很伤心。老徐想,也是,小宋长得
那么小,要胸没胸要腚没腚的,最关键的是,小小的本身面积不大的脸上密集地排
列着无数颗雀斑,谁看上去也不会有感觉的。也难为他那个男朋友了。
今天上班不久,小宋打来一个电话:“徐经理,我病了,请一天假。”还没等
老徐说“可以”,小宋那边的电话就断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挂的。当时小江在办
公室里,老徐也不好直接把电话放下,于是只好在满耳朵的嘟嘟声中假模假式地说,
“好罢,好好休息。”说完,一肚子是气地把电话挂了。
找机会非要制一制这个臭丫头。老徐想着,觉得心里平衡了一些。
小报上全是痴男怨女的事情。写得相当露骨。要是情窦初开的男孩女孩看了以
后有可能犯错误。老徐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在最后一版,有一小块消息却让他一直
看了下去。故事大意是,在本市某区的法庭上,刚刚判决完一起夫妇离婚案,他们
四岁的儿子也在现场。判决完后,父亲首先扬长而去,儿子站在父母之间,犹豫了
一下,就跟着爸爸往外跑,走到法院门口才追上爸爸。这时,爸爸就拼命往回赶儿
子,让他跟妈妈。儿子哭着不答应。而此时,小孩的母亲在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半搀
半拽之下离开了法院,上了一辆红色捷达车,走了。小孩被爸爸赶回到法院时,才
发现妈妈已经走了,审判大厅里空空如也。那小男孩没有哭,在空旷的法院大厅里
的一个角落静静地坐着。中午,法官们给他准备了饭。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吃了。下
午,法院给孩子爸爸打手机,孩子爸爸接了,说过一阵儿来接孩子。但两个小时后
仍没来。法官们再打手机的时侯,手机关机。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小男孩要回家。
法官问,到爸爸家还是到妈妈家。男孩感到很茫然。由于没有孩子父亲的住址,法
官们只好开车把他送往他妈妈在法院登记的住址。谁知快到的时侯,男孩突然说话
了,“我爸爸就住在这边。”法官将信将疑地按孩子指的路走了过去,在一片拆迁
区的一栋平房里,男孩的父亲正脸冲墙侧躺在一张小床上。如论孩子怎么叫,怎么
拉,父亲就是没有回头。
老徐看完后,觉得神情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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