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雅的婚姻怎么了(五)
小雅在挂号处帮着老徐挂号的时候,老徐半靠在躺椅上。老徐旁边有一张床板,
床板上躺着一个脸瘦如刀的农民摸样的老人。掩着一个破旧的蓝底小白花的粗布被
子。老人显然已经不行了,空荡荡地张着嘴,呵呵地出气,像是一条被抛到岸上的
鱼,周围全是空气,而他却呼吸不到。老头的旁边,抄着手蹲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
子,一声不吭地瞅着地面。还不时地吸一下鼻子。
这时,老徐看到小雅从挂号处那儿走来了。走到一半,小雅冲自己招了一下手,
老徐就赶忙站起来,走了过去。
老徐走得很快,像是要躲开什么。
在长长的走廊里,小雅将胳膊挎在老徐的胳膊上,一边走一边歪头看一眼老徐。
老徐则像革命者奔赴刑场一样,高昂着头,眼睛正视前方,嘴唇坚定地闭着。
小雅拽了老徐一下。老徐低头看小雅一眼。
“怎么了,又?”老徐问。
“你怎么不说话?”小雅声音轻轻的。
去外科的路上,正好经过儿科的急诊室,老徐和小雅看到,门口有很多家长和
孩子,有的抱着,有的领着,有的自己在地上爬,在走廊里跑,让爸爸妈妈姥姥爷
爷的在后面屁滚尿流地追着。其实,早在往儿科拐弯前,在另一走廊的入口,老徐
和小雅已经清清楚楚听到了孩子们的叫声。
“这帮孩子真够闹的。”小雅说,往老徐身边靠了靠,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老徐和小雅刚在一起那阵子,小雅经常有这种表现,随着两人的了解。这种姿
态已经越来越少了。
小雅在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小雅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老徐正在想相同的问题:她会给我生个什么样的孩子
呢?
老徐在外科看病的结果很简单。
当晚外科值班的大概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也许她正庆幸一直没来病人。
于是老徐的出现立刻令她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接老徐病历的时候因为手抖得厉
害竟把病历掉到了地上。她怯生生说了句“对不起”,慌忙低头去拣。小姑娘的反
常举动让老徐打量起她来。小姑娘长得挺端正的,一看就是家教特严的那种。不像
老徐认识的其他人。
最后,也没查出什么病来。姑娘说,“你现在是亚健康状态,压力太大了。”
老徐天天能在汽车电台中听到这个词儿。老徐认为那完全是蒙钱的玩艺儿。但
从这个规矩的实习医生嘴里出来,却不一样。
回家的路上,在随路灯后退而变得或明或暗的车厢里,小雅有点吃醋地说,
“你施展了什么法术,让那女孩神魂颠倒,手忙脚乱的。”
老徐没有回答,继续开车,对面车的大灯晃在老徐的脸上,老徐的脸像一张白
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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