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和小雅又吵架了(二)
老徐和小雅吵架,主要分歧在房子装修的档次及费用上。
就在老徐前些日子拼命翻报纸找装修公司的时候,小雅也在公司里翻各种各样
的报纸,打电话找公司联系。小雅的公司最近效益不佳,客户跑了两个。所以老板
的脸色很不好。眼里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但这和小雅没关系。小雅在公司电话照
打,当然不是为了业务。
对比了很多家后,小雅还是觉得给老路做家装的那家公司好。那家公司是有点
虚名,但也贵得可以。
所以,老徐不同意。
老徐的观点很清楚:我们这是过渡房,没必要动静太大。老徐的原话是这样的
:“我们买这套房子就是为了生孩子,过渡一下,犯不着花那么大的力气。以后买
了别墅再精装修吧。”谁知道小雅说了一句话令老徐非常伤心:“买别墅,我还不
知道能不能看到呢。我又不是不了解你。”
小雅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刺中了老徐的的要害。小雅的话有两处伤到了老徐的
痛处。首先,小雅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呢”。意思是什么呢,可以理解为,
你挣不到那么多钱,我就是跟你一辈子也看不到那一天。同时,小雅的话又可以理
解为,你是有可能挣那么多钱,但是我们的关系能不能持续到那一天呢。小雅的另
一句话“我又不是不了解你”对老徐的伤害更是致命性的。可以理解为,我一直都
了解你,你也就这样。如果是这一层意思的话老徐可能会感觉好一点。但这话也可
以这样理解,领结婚证之前,我被你蒙了,不了解你,现在,我了解了。并且,我
后悔了。
自尊心受到强烈伤害的老徐决定只对房子进行必要的装修,经济一点即可。并
且,老徐不再跟小雅商量了,直接叫装修队进入,包工包料。
当初,买房的时候,在购房人一栏,老徐填的是自己的名字。
北京的初秋就象春天一样,暖洋洋的。老徐靠在车座上,抽着烟就睡着了。云
里雾里的在梦境里游来游去。老徐发现,自己最近老做考试的梦,并且总是回到自
己的小学时代。老徐这次又梦到了这么一个景象:考试了,这时是夏天,外面的蝉
声响成一片。二十年前的老徐又遇到难题,还好,他抄的纸条上有,于是,他四下
看了看,同学们都在低头唰唰地写字,爱抽烟的班主任正在大口抽烟。班主任的鼻
子底下长着浓密的黑胡子,很恶心。
班主任咳嗽了一声。
考试中间,老徐的纸条掉到了地上,飘在了往后的地方。老徐于是探下身去,
摸那纸条,摸到后,眼睛往四下一看,就看到了老徐生命史上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
:后排的小红梅叉着腿,白白的裙子张开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小红梅不穿裤头!
就在这时,一股浓烟冲进了老徐的鼻子。原来是黑胡子老师正对自己吐烟呢。
“快起来,”黑胡子老师的声音变成了老太太声,“小伙子,起来,别睡了,
车都着了。”
老徐睁开眼时,见四下烟气蒙蒙,车窗外一个老太太一边拍车窗玻璃,一边喊,
“着了着了。”老徐往身下一看,车座的布座套上已经烧了一个大口子。老徐赶忙
抄起车上的一瓶娃哈哈,浇了一下,有一些水浇到自己大腿处的裤子上。火吱吱地
灭了。
等车内的烟消散以后,老徐看到车窗外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见火不着了,围观
的人群才略带遗憾地散开了。
“小伙子,真够玄的,要不是我老太太发现……”
老徐连忙千恩万谢:“谢谢大妈。谢谢大妈。”
谢过大妈之后,大妈还不走。
“大妈,你,您还有事吗。”老徐问。同时把收音机的声音关小了一些。
“交存车费。”大妈举了一下手。老徐这才发现大妈的手里是哗啦作响的发票。
大妈的胳膊上带着一个严肃活泼的红袖标。
“我,这就走。”
“不行。走也得交。”
“我刚停下,才打了半个盹。‘
“我不管。这是规定。“大妈又举了一下胳膊。展示了一下红袖标。
于是老徐把钱交了。交完之后,大妈还不走。
“大妈,你怎么还不走?”
大妈皱了下眉头,很负责任地说,“你不是要走吗,我指挥你倒车。”
看着大妈辛苦工作的脸,老徐说,“大妈,我再待会儿。”
老徐看了一下表,十一点了。
一个人呆在车里,耳边响着欧美流行歌曲,实在有点无聊。
小雅这时候肯定正在家生气呢。或者在看电视,或者在准备午饭。当然是她自
己的。
就在老徐想这些的时候,小雅从床上爬了起来。小雅的脸色不太好,与当初单
身的小雅相比,小雅感到自己老了很多。小雅穿着睡衣,走到梳妆台前,静静地坐
下来,看镜子里自己的脸。现在这张脸看上去少了很多生气,灰灰的。只有眼睛还
闪着亮光,但那似乎是泪水。
以前的小雅坐在镜子前的时候,整个梳妆台像是被青春照亮一般,立刻显出了
生气。而今,小雅像是一个吸收光线的物体,在梳妆镜前一坐,所有的光线都被她
吸收了。只有窗外初秋宛如阳春的阳光,透射进来,铺满靠窗的空间。
小雅拿起梳子,梳了梳零乱的头发。小雅的头发现在好像特别干涩,梳子才走
出不到一半,就被头发咬住了。小雅把头发拢在眼前,发稍上面已经开叉了。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开始,小雅想,也许是老徐打来的。于是不接。
但后来,小雅觉得,应该不会。老徐今天一大早就摔门而去,周六又不上班,估计
是不会打过来的。也许是阿春呢。于是,小雅赶忙去接。
“喂,你好。”小雅又恢复了接电话时那种非常高兴的语调。
电话不是阿春打来的。也不是老徐打来的。是电话局催缴电话费。小雅听了听。
这个月的话费比上个月多了近三百块钱,估计是老徐上网的网费。
挂掉电话,小雅又一次回到梳妆台前。
小雅把椅子往前搬了一下,往镜子那儿探了一下身子,左右照了照,又照了照
自己的嘴唇。小雅觉得自己的嘴唇最近一直比较干。老徐好长时间没有亲她们了,
而且,老徐好长时间没有和自己做了。小雅就像一棵无人浇灌的美人蕉,正在悄悄
地干枯着。
小雅枯坐在镜子前,大概有五六分钟。然后,趴在镜子前,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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