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魑生 我问:二蛮子,有啥事?! 他在电话里毕恭毕敬地说:森哥,这么几年没见了,怪想你的。一起整杯酒嘛。 我在老胡子饭店等你。 说起二蛮子,是个四进宫的角色。跟我年龄差不多。但身上刀疤比我多。他是 个典型的青皮烂滚龙。我说过他。他这一辈子不是被别人砍死就是砍死别人,K城 谁招惹了他,就是染上一场瘟疫,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二蛮子以前手下的弟兄比我还多,随便到哪里喝个小酒,动辄二三十人。想见 红开片。吹个口哨都有五六十人的规模。每次从局子里出来就一次比一次狠,一次 比一次搞的动静大。 但就是这样一个狠角子。也跟我斗了三次。直到最后一次。那才叫惨烈。在黑 石坡沟里。两方足有一百七八十人械斗。 我这边脖子上全系一根红布。砍杀之前都喝了盟誓酒,双方几乎是黑道上所有 的冷热兵器都用上了。菜刀。砍刀。西瓜刀。三棱刮刀。杀猪刀。铡草刀。匕首。 火铳,斧头。铁扒子。电棒。狼牙棒。五四手枪。钢珠枪,猎枪,火铳。 双方都站在一道土坎上,下面是平坝。 我让我的人先都不要动,等他们先冲。他们冲到平坝子时,我让松松把一棵手 榴弹丢进人群里去。炸得他们昏头胀脑时,这才带着人冲下去了。 那场真实的战斗比我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过的任何一场面都惨烈。 只是有偶尔的枪响和金属相撞的声音。时不时有狂喊和惨叫声传出,这种博命 的斗殴没有精彩可言。 时间很短。我这边死了一个。他那边死了三个。但大部分都负了伤。我这边人 虽然比他少十多个。但都是身经百战的硬角子。也许就是四五分钟的时间。他们的 人开始后退。泥沙地里有一片踩得稀烂的耳朵和砍断的手指。 白天杀完后,我知道二蛮子吃了暗亏,肯定不会服。如果让他缓过气来了,下 一个死的就是我,要狠就狠出个名堂,不然,就乖乖做孙子。我晚上亲自带一群人, 找到他手下四大天王的家,挨个儿上家门血洗,把他手下的四大天王。砍残一个, 有一个跪下来求饶,永不犯杀。还有一个跳楼逃跑摔断了腿,这场战斗过后。我盘 点一下。我这边死了一个,重伤两个。轻伤二十多个。凡是每个受伤的兄弟,营养 费五千。死了的。我让给他家里抚恤金三万。反正大家挣的大家花。以后才能有兄 弟跟我干。 我头上缠着绷带。胳臂上一个刀口缝了二十针躲到外地去了青海。我的法律系 老婆生下了我的女儿雨侬三个月后,我才偷偷跑回来看了一眼。 这件事过后,二蛮子一撅不振,我名声大震渐渐控制了城里大部分地盘,后来 松松他们收管理费只要一提森哥,没有敢不交的。 二蛮子呢左脸上添了一块长长的疤。愈合后伤口象一条肉蜈蚣凸起爬在脸上, 他摆了酒赔罪,然后退出K城。 两年多没有看到他了。只听说,他在附近乡镇县区上吃得开,名头很大。但不 知这个蛮子今天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 老胡子饭店, 离城二十多公里。就在公路洗车场边。那里的羊下水做得好。开 车要花二十多分钟才能到。 想了想. 我打电话问松松在汽车站找到两个双胞胎了吗,他说河南开封的车明 天早上九点过发第一班。他们在站内找朋友了解了,没有看到过双胞胎模样的买票, 我让他马上开车过来,到老胡子饭店来,一起去摸摸二蛮子深浅。虽说K城没有谁 敢动我,万一这个杂碎挖个坑在那里等着埋我,身边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那就冤 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