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第十一章捉弄的后果(5) 胡笛将胳膊一抬,推开韩小波,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丽,她到底是谁?" 韩小波紧盯着妻子的眼神,停顿了将近一秒钟,然后充满愧疚地说道:" 胡 笛,对不起,我承认我过去撒谎了,除你之外,我确实有过一个女朋友,就是这 个林容丽,不过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是我和你认识以前的事,你不该和我计较的, 是不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在扬州的。" " 难怪,难怪她看我的眼神那么怪," 胡笛喃喃道,背后却好似中了一抢, 被验证的痛苦令她疼痛万分却无法表达。 " 胡笛,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我怕伤害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一 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担心一句话说不好会伤害到你,我发誓我爱的只是你。" 韩小 波上前想拥住妻子," 真的,笛,你要相信我,我爱的只有你。" 胡笛轻轻将他推开,转过身向外走去,她心里难过之极,为什么他每次说爱 她的时候都是他们闹矛盾的时候?这句话是他的武器还是什么? " 你要上哪儿去?" 韩小波有些慌了," 我已经完全向你坦白了,你还是生 气了?" "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闷得慌,想出去走走,别担心," 胡笛面无表情。 " 要不要我陪你?" 韩小波殷勤道。 胡笛摇摇头。事实上她已经不那么气愤了,她觉得自己该是个记仇的人,譬 如今天以前他对她的一切她都记得,他的咒骂,他的脸色,她都记得。可是她常 常忘记去恨,他仿佛是关心她的,这让她觉得温暖,而且,现在他也对她坦白了 一切。 令她苦恼的是,他说过她是他的唯一,正如她也是,但他欺骗了她,真的欺 骗了她。现在,她无法知道今后她对他还能信任到什么程度了。一副假面具后面 或许还有别的假面具——譬如说,她怎么能知道,他现在的这种坦率的表现不是 为了掩饰某种企图呢? 4 ,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真是个好词,那段时间胡笛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词了,人生还能有 比这个词更好的么? 韩小波几乎每天都是准点上班准时回家,不上班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待在 家里,或看电视或玩游戏,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本是那么一个活跃的爱闹腾的人。 胡笛有些意外,伴着一丝小小的欣喜。 夫妻二人中午都在各自的单位吃工作餐,午饭这一顿是省掉了。现在胡笛早 上起早去买早点买菜,晚上呢,常常是饭菜快熟的时候韩小波正好赶到家。 吃完晚饭后,韩小波一般在书房里玩电脑,他的手机光明正大地放在书桌边, 仿佛随时随地等待着谁的检阅,若是接到谁的电话,他总是用大到整个屋子都能 听到的声音回话。胡笛则坐在一边的藤椅上编织,用各种各样的丝线编织毛衣围 巾手套背包之类的,她喜欢这个,或者,夫妻二人洗漱后早早上床,一起看电视。 小夫妻的日子过得比新婚时还要正常。 偶尔韩小波也会心血来潮,吃过晚饭会和胡笛两人手拉手沿着东关街从逸圃 一路走到解放路,然后再原路返回。有时候他们会在古董摊前驻足半天,却什么 都不买,间或韩小波会买点小零食给胡笛,譬如鸡蛋饼茶叶蛋油炸豆腐干子什么 的,这是以前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他才会做的事。 东关街东边的一条幽寂的胡同里,槐花遍地,往往夫妻二人逛到此处的时候, 附近一所中学正在下晚自习,学生们的嬉戏的吵闹声不绝于耳。胡笛注视着胡同 里那些被风吹得飘来荡去的细碎的槐花,看着身边老老少少悠闲的人群和匆匆而 过的学子,心里忽然对那个叫林容丽的女人生出一丝感激。 当两人并肩回到逸圃时,大门前总有一堆聚着聊天或下棋的老头老太对他俩 笑着点头招呼不已。韩小波这人记忆力好人又活泛,住进逸圃没多久就认识了园 子里几乎所有的老头老太,一见面就" 王大爷""李奶奶""周大妈" 的叫得一帮老 人家非常开心,个个都夸这小伙子人不错。 这时候胡笛往往不做声,挎住丈夫的胳膊歪着脑袋甜蜜地注视着他的脸,心 里陡然生出一丝骄傲。 周建民最近回家也比往常早了,而且,常常是在韩小波夫妻要出门散步的时 候突然出现。韩小波老早就知道周是某个单位的领导,惯性使他对所有的领导都 格外热情,那种老远就用高亢声音打招呼的架势常常令他身边的胡笛眼睛耳朵都 不知往哪儿搁,而周建民呢,一点领导架子都没有,说起话来永远如沐春风的样 子,眼神也正常得很,并没有游离对话主体的意向,胡笛对他的印象一点点地好 起来。 渐渐的,两家活络起来。偶尔,韩小波会请周建民夫妇到自己家里吃点晚饭 喝点小酒,再偶尔,周建民夫妻回请。 胡笛还会在上班的时候隔三差五的收到周建民一条冠冕堂皇的祝福的短信, 起初她还有礼貌地回复类似的短信,后来渐渐的一看了之,不予理睬,周建民还 是照发不误,胡笛也不去管他。 她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韩小波,包括陈丽华。 王芬那是那样,总爱穿着睡衣睡裤在人前晃来荡去,只是偶尔换点花样颜色。 在胡笛的记忆中,整个夏天,王芬都穿着或长或短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