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火烧5号楼(3) 门外的人同样用很轻的声音说:“是我。”是郑萍如的声音。丁盛打开门, 她飞快地闪进来,把门关好。 “你来干什么?”丁盛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 郑萍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把他的心思看了个通透。她走到窗户跟前, 看着对面的5 号楼,说:“你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 丁盛没说话,坐在洁白的床上,倒了杯水。 “你并不在乎方志的重要性,你只是在乎别人是不是利用你。”郑萍如走到 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你会闯祸的。” 丁盛看着她美丽的眼睛,说:“所以你是来阻止我的?” “不,”郑萍如说,“我是来帮你的。”她说这话时仍然面无表情,但是丁 盛感觉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其实她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冰冷、不近人情。 “窗户上挂着窗帘,根本看不到楼里的情况,”郑萍如说,“你在这里,等 什么?” 丁盛说:“等黑暗降临。” 在这里确实看不到挂着窗帘的5 号里的情况,但是到了晚上,5 号楼就会亮 起灯光。方志也是古籍,应该避光保存,他们拿到方志是为了研究,所以他们可 能会进保存方志的房间。如果他们在晚上进入房间,就会打开灯,而且时间不会 太长。所以丁盛想到,从5 号楼房间亮灯的情况,差不多可以判断哪个房间里藏 着古籍。 夜幕初降,丁盛和郑萍如潜伏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对面的5 号楼灯光亮起 来,这个七层的建筑确实有十几个房间没有灯光。丁盛和郑萍如并肩站在窗前, 窗边有个沙发,留给他们站立的空间并不大,他能接触到她柔软的手臂,闻到她 淡淡的体香。他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她的脸在夜色中发着晶莹的光,她的睫毛长 长地向上翘着,这个女杀手非常漂亮。郑萍如注意到丁盛在看她,在黑暗中白了 他一眼。丁盛连忙收摄心神,集中精神朝前看。 702 的房间灯亮了几分钟,然后又灭了,郑萍如用手臂碰碰丁盛,说:“这 个房间是不是有可能藏着方志?” “不可能。”丁盛笃定地说。 “为什么不可能?” “从常识推断,”丁盛说,“如果让你搬书,你愿意搬到七楼还是搬到二楼?” 郑萍如启齿一笑,她头一次觉得奸商丁盛确实很细心。 丁盛想起昨天郑萍如看卢湛恩的眼神有点古怪,若无其事地问:“卢湛恩这 个人怎么样?” 郑萍如问:“为什么问起他?”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想多了解一下我们的成员。毕竟现在,我们是同一 条船上的人了。” “他是《社会日报》的主笔,文章写得不错,但是——”郑萍如停住了。 “但是什么?” “他很刻薄。” 丁盛不太明白郑萍如为什么对卢湛恩有这种看法,他再问,郑萍如就不愿说 了,他只好就此打住。 他们接连观察了三天,丁盛初步确定了两个房间,三楼的305,306。 午夜,丁盛、郑萍如翻墙潜入了东亚学院,幽寂的校区里一个人也没有,远 处的路灯发出清冷的光。他们在路灯下快跑几步,跑到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继续 朝5 号楼的位置靠近。5 号楼在夜色中孤零零地矗立着。几个窗户透出微弱的光, 窗帘上偶尔出现人的影子。他们顺利地绕到5 号楼的侧面,这里比正面更加阴暗, 旁边一排高大的树木恰好遮挡了来自路灯的光。 丁盛从怀里拿出一根一尺长的铁棒,朝窗上的玻璃轻轻一敲,玻璃便碎了。 声音在夜中很大,幸好这时没有人。他从破碎的玻璃处伸进手去,拔起插销,打 开窗户。他撩开窗帘的一角往里看,刚好看见走廊。走廊里亮着灯,但是没有人 走动。窗户上装着十几根拇指粗细的铁栏杆,栏杆的间距很窄,他根本没办法穿 过栏杆进入5 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