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近来连续发生的几起命案令肖锋焦头烂额,有上级“命案必破”的命令,有 死者家属悲痛欲绝的祈盼,有作为一名人民警察除暴安良的使命感……多重压力 让他紧绷的神经几乎崩溃。每天深夜,送走同自己一样疲惫的战友,检查完值班 备勤,他才躺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尽可能地亲近沙发表面,让身体得到彻底的 放松。充足的睡眠已经成为他的奢望,更不用说有时间去探望久未谋面的文静了。 文静的生活,从表面看还是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迎来送往,但她的心里已 经开始春潮涌动。那天在监狱会议室第一次和肖锋的拥抱,让她产生了初恋时才 有过的思恋。文静经历过的男人中,程辉斌已经不值得一提,就连像王厂长、张 总等人,都没有像肖锋如此令她朝思暮想。文静自问:“他到底哪里吸引了自己? 是相貌?是才华?是财富?还是性……”都不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时实在 无法忍受单相思的煎熬,拨通了肖锋的电话,往往会听到他故意压低的声音: “我有案子很忙,有时间给你回电话。”听着挂机后的“嘟嘟”声,文静心里发 酸,眼睛发涩,失望是有的,但又会为能听到了他的声音而感到满足。 李延芳发现文静的心理变化是在王厂长到来的一个晚上。 那天夜总会的生意一般,小姐们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里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李延芳送走仅有的几位客人后,又开始做姑娘们的工作,让她们联系回头客来捧 场。当然文静也不例外,她极不情愿地给王厂长打了电话。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王厂长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玫瑰夜总会806 房间里。文静的态度让王厂长感到 莫名,除去礼节性地敷衍,就是去洗手间的借口,没有了昔日为他献上的歌声, 也没有了过去含情脉脉的注视,更没有了久别重逢般的拥抱。当王厂长提出带她 去宾馆开房时,文静请出了“大姨妈”来挡驾,令早已欲火焚身的老王感到沮丧, 甚至有些恼火。王厂长的不满在结账时彻底地表现了出来,从来不需要照顾,不 需要打折的王厂长破天荒地要求李姐免单。在李延芳诧异的目光注视下,王厂长 摔下了一句话:“什么事儿?再也不来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王厂长愤 愤离去的背影,李延芳开始纳闷,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文静怎么会得罪这棵“摇 钱树”?回过头,见到文静正怏怏地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一只脚无聊地在地上 拈挫着。 “好个文静,一定是另有新欢了!”李延芳心里嘀咕:“能是谁呢?就是另 有新欢也不至于抛弃旧爱呀?那不成了狗熊掰玉米了吗?不可能,文静这点道理 还是懂得。”突然,李延芳顿开茅塞,肖锋,一定是那个肖锋! 李延芳想和文静谈谈,让她不要这样痴迷,要以挣钱为重,要处理好与客人 间的关系,要学会在客人中间左右逢源,园园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一 想到园园,李延芳也就同时想到了肖锋的工作,她知道像肖锋这样的人也不是省 油的灯,再者说有肖锋这样的人做靠山不也是求之不得的吗?想到这里,李延芳 特有的笑容重新挂上眉梢。 “小文,肖队怎么好久没来了?别又是你惹着人家了?”李延芳满脸堆笑试 探着文静。 文静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李姐臭骂一顿的准备,李姐的一句问话让她感到意外, 连忙解释说:“谁敢惹他?他说最近很忙,有时间会来的。” 李延芳一语道破天机:“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文静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李姐,看你说的……” 李延芳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语重心长地说:“我也看出你是真的喜欢他,他 也很喜欢你,但你一定拿好主意,可不能走园园的老路。” 提到园园,文静就想到了肖锋那温暖的身躯和坚实的臂膀,她认定肖锋的怀 抱远比程辉斌的要安全的多。说实在的,她真的非常想念肖锋的怀抱。 李延芳从文静的沉思中看到了女人思春时的阴柔和幸福,她开始羡慕这些风 华正茂的女孩儿,也叹息岁月的铅华。 日子过得真慢,文静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她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儿一 样,和爱人相见时多的是内敛和羞涩,但在独自思念时也会放纵欲望,放浪形骸。 静静的夜里,独自躺在床上,隐约的月光透过窗帘覆盖在文静的裸体上,遮住了 她些许的羞涩。一只手悄悄地放在雪白丰硕的乳房上,轻轻地、轻轻地按,慢慢 地、慢慢地揉,一种久违的欢愉从文静心底滋生、膨胀,那是她自己的手……她 多么渴望这是肖锋的手,对性的渴望让正值青春年少的文静无法入眠。她已经下 定决心再也不会为了满足性欲去和她不爱的人媾和,也决不会为了金钱利益再去 出卖自己的肉体,她要为肖锋重新找回女人的尊严,要为他守身如玉…… 文静与程辉斌的婚姻生活,就像是一株无花果,没有引人注意的外表,更不 会一吐芳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瓜熟蒂落,稍不留意,果实都会被泥土覆盖变成 腐朽。而文静对肖锋的爱情之花却已经含苞待放,只要再沐浴爱的阳光雨露,就 会崭然盛开,灿烂芬芳。 连续几周的苦战,除去卖淫女被杀案因线索太少暂时搁置外,其他命案一举 告破。庆功宴在五福楼举行,到场的除去局领导班子成员外,分管政法的刘远山 副市长也赶来向参战的民警表示祝贺。肖锋被梁局长作为功臣特意向市长推介。 临近晚上九点,宴会结束,肖锋本就疲惫不堪,又加上领导们的祝贺、同志们的 盛情,此时已经烂醉如泥。梁局长吩咐刑警队的小伙子们一定照顾好他的爱将, 便陪刘副市长到良子足浴享受足疗去了。赵涛和孙连台等人好不容易将肖锋弄回 家,帮他脱去外衣,脱掉鞋子,安置在床上,几个人坐了一会儿,见肖锋呼吸平 稳,鼾声雷动,便悄悄关好门退了出去。 肖锋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爬起身胡乱地找了一只杯 子到饮水机前想接杯水润润冒烟的嗓子,怎奈稀稀拉拉的水滴像是长了前列腺炎, 连杯底都没有漫过。他只好又寄希望于冰箱,打开冰箱的门,令他惊喜,一罐青 岛啤酒孤零零地躺在冰箱的一角。当清凉苦涩的啤酒流经喉咙、穿过食道进入胃 部,肖锋立刻感到无比的惬意,整个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将空易拉罐顺手往垃 圾篓中一丢,易拉罐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响声让他意识到垃圾篓已经满了,家中 的卫生也该打扫了。 自从前妻走后,肖锋的家庭生活基本上是在应付,工作忙是一个方面,对原 来家庭生活的留恋又是一方面,每每一动手打扫卫生、整理房间,他都仿佛看到 前妻操劳的身影,他不愿让这种回忆老是影响自己的心情,于是选择了逃避。和 前妻的感情应该说直到离婚都是很好的,而从小娇生惯养的前妻无法忍受肖锋毫 无规律的生活,无法适应肖锋对待家中四位老人的态度,提出了离婚。当时也的 确让他痛苦了一段时间,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在一边是工作、事业和照顾赡养老 人,另一边是婚姻的天平上,他选择了前者。 草草地吃过午饭,肖锋开始打扫卫生,经过一番折腾,家里终于又有了家的 样子。当送水工将桶装矿泉水安放在饮水机上,当饮水机“保温”的指示灯亮起, 当一杯绿茶飘出淡淡的清香,悠闲地倚靠在沙发上的肖锋突然对新生活有了强烈 的向往。 下午四点整,肖锋的手机响了,他知道一定是文静打来的,因为每天的这个 时候,文静都会打个电话问候他一下。 “小文啊,怎么?不像我……怎么不像我?我现在在家呢……当然高兴…… 当然有时间……行啊!晚上六点老地方见,好的,再见!” 难道这就是新生活的开始? 肖锋有种约会前的兴奋,他跑进浴室,一边哗啦哗啦地洗着澡,一边哼哼唧 唧地唱着歌,结束时还将胡子拉碴的下巴刮了个精光。站在镜子前,用手将玻璃 上的水汽抹去,露出他干干净净的脸。 “小伙子还挺俊的!”他自言自语道。 晚上六点刚过,肖锋和文静已经坐在了锦丽华大酒店二楼餐厅的餐桌旁。 几周没见,文静发现肖锋的脸颊明显消瘦了许多,眼睛里布满道道血丝,眼 窝也像均匀地涂上了一层深蓝色的眼影,要不是她知道这是因为工作繁忙缺少睡 眠所致,一定会怀疑他纵欲过度。看着肖锋憔悴的面容,文静很是心疼,不断将 菜往他面前的碟子里送。肖锋虽然嘴上客气着,心里却沾沾自喜,像是吃了蜜一 样甜…… 当文静用餐巾将嘴角擦净,两人站起身结束了盼望已久的晚餐。走下楼梯, 在通往玫瑰夜总会的转弯处,肖锋站住了,用问询的眼神看着文静。文静没有丝 毫回避,用肯定的目光回应着,并从手包中拿出手机按下了关机键。肖锋知道今 夜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城郊的玉带河边是刚刚竣工的沿河路,路上车辆稀少,但路灯却依然明亮。 河的两侧修砌的人行道弯曲绵延,刚修剪的草坪还泛着青草的芳香,供路人小憩 的木椅上三三两两地坐着几对情侣,即便文静和肖锋从他们身边走过,都丝毫不 会影响这些恋人们热烈的交流。在如此的环境中,在恋人们大胆开放举动的影响 下,本还羞羞答答的文静主动地挽起了肖锋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两人 步调一致地慢慢徜徉在倒映着一弯弦月的河边,享受着恬静温馨的夜。文静的文 化程度有限,也不是个话多的女孩儿,她安静地聆听肖锋的轻言细语,咂摸个中 的甜蜜。而肖锋也一改平日叱咤风云的硬朗劲儿,变得温柔体贴,举手投足间溢 出款款深情。 恋人的相处都会感觉时间过得太快,都会埋怨路修得太短。文静的心里就害 怕走到小路的尽头,失去和爱人相拥相伴的机会。肖锋却是另外一种渴望,他渴 望这条路赶快到头,好结束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漫步,进入下一个主题。 当肖锋感到腿肚子有些发酸时,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到我家坐坐吧。” 文静抬起靠在肖锋肩旁的头,好奇地看着他,像是在用目光询问:“只是坐 坐吗?” 肖锋转过脸,凝视着文静,也同样用眼神反问道:“难道你不明白吗?” 文静读懂了肖锋的眼神,顿时羞红了脸,即便是在夜晚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她 白净的脸上透出的潮红。 “讨厌!”文静轻声娇嗔。 没有回避,没有躲闪,两个人相拥着走进肖锋居住的宿舍楼。 当肖锋将灯打开,呈现在文静眼前的是一间情趣高雅、整洁舒适的居家客厅, 客厅的面积大约有三十几平米,墙壁洁白,与浅米黄色的大理石地板相辉映,在 功率并不大的廊灯照射下,给人一种圣洁的美感。墙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在与 门相对的墙上挂着一幅用深褐色镜框装裱的名人字画。文静是不懂艺术欣赏的, 但字还是能够认全:“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厅中摆设的家具很 少,只有一套摆放电视机用的乳白色低柜和一套乳白色的真皮沙发,沙发前是一 张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只硕大的水晶烟灰缸,文静对此很是好奇,如此大的 烟灰缸恐怕一年也盛不满。在文静愣神时,肖锋已经将外衣脱下,换上拖鞋,并 从靠近墙边的鞋柜里找出了前妻的一双拖鞋,放在了文静脚前。 “大小姐,还得我给你换?” 文静被肖锋的问话惊醒,连忙换上拖鞋,也将外衣脱掉。肖锋接过外衣挂在 了门后的衣架上。在肖锋的殷勤招呼下,文静往沙发上一坐,她感觉整个人就像 被埋进了沙发里,舒适度极高。肖锋打开电视,顺手将遥控器递到文静手里,问 了声“想喝什么?”文静接过遥控器,回了句“什么都行”,便开始搜寻自己家 乡的湖北卫视,由于工作时间和生活条件的限制,到山东的几年中她从未看到过 家乡台的电视节目。 肖锋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在了文静身边。在如此封闭的空间里, 在如此恬静的氛围中,文静的春心开始躁动,她不再有任何的虚伪和掩饰,更不 会再将机会白白地浪费,肖锋还没有坐稳,文静已经将自己的身体投进了肖锋的 怀抱。肖锋早已预感到会发生这一切,但当他期待的结果发生时,他却有些不知 所措,强烈的生理反应也让他有些不能自持,必定已经当了几年的“和尚”,虽 有过释然的自慰,但活体女人还是第一次体验。理智告诉他不能太快地进入角色, 要将自己性欲之火掌控在最佳状态,欲火太旺会很快将自己燃尽,温度太低又会 令对方遭遇冷落失去激情。他没有迎合文静的热情,而是恰如其分地用一只胳膊 将她俊俏的脸抱在胸前,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头发,含情脉脉地凝 视着她的眼睛……这种注视是心灵的交流,是爱的传递,文静被强大的爱潮涤荡 着,慢慢闭上了双眼……慢慢地,四片滚烫的嘴唇终于结合在了一起,当两只香 舌忘情地搅动缠绕时,情爱和性欲之火终于爆燃…… 当肖锋下体有规律的蹿动变成持久的收缩时,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将无法控 制,他不甘心与文静的第一次就这么快败下阵来,他要让今晚真正成为两个人的 销魂之夜。想到这儿,肖锋双唇用力将文静的舌头吸进自己嘴里,同时顺势将自 己的舌头从文静的口中抽出,然后又将文静的香舌使劲裹了几下,嘴唇顺着文静 的舌头由宽至窄直到舌尖,终于结束了两个人的长吻。肖锋将文静的身体扶起, 让她坐正,端起一杯咖啡递到她手里。文静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接过咖啡抿了 一口,微笑着看了肖锋一眼,好像在问:“干吗停下?” “我看一下热水器里还有没有热水,我们冲冲澡”。肖锋起身进了浴室,这 是他的借口,也是做爱前必须的程序。 文静坐在那里,她的激情已经被点燃,不需要再做什么思想工作,也不必再 有任何的暗示,她知道今晚该发生的就要发生了。 ……文静穿着肖锋肥大的睡衣从浴室走出,肖锋领她走进卧室,扑面而来的 一股尘土味让她知道这里不常有人居住。卧室中只有一张罩着豆绿色床罩的双人 床和一组衣柜,从床头上方墙上的痕迹可以看出,原来曾经有什么东西悬挂在那 里,文静猜想应该是肖锋和前妻的结婚照。肖锋先将床头灯打开,又将吸顶灯关 灭,柔和的灯光瞬间让文静的心里产生了暧昧的撩动。当肖锋转身出去后,文静 将床罩掀起,整齐的叠好放到床头柜上,又整理了一下床上套着洁白被罩的薄被, 然后将睡衣脱下放在床罩上,赤身钻进了被窝。这时的等待让人心焦,天气也还 没有到盖被子的季节,文静身上渐渐有些细汗渗出,但她又不能放肆地将自己全 部暴露在肖锋面前,那样会让肖锋认为自己轻浮,也失去了被人侵犯的刺激。无 奈,她只有盼着肖锋能够快快进来,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 门开了,一个几乎全裸的健壮身体展现在文静的眼前,他没有王厂长那种隆 起的肚腩,也没有张总难看下垂的溜肩,更没有“眼镜”瘦骨嶙峋的鸡胸,他是 一个令所有女人都瞠目的标准男人。此时的文静迫切地渴望被这个男人蹂躏占有, 她愿为他燃烧熔化。 肖锋慢慢走到床前,三角裤里蓬勃的生命已经告诉文静,他将带给她的是何 种激情涤荡、高潮涌动。将盖在文静身上的薄被揭开,久违的光影映照着肖锋的 双眼,她太白了,洁白的令她神圣。文静将捂盖着双乳的手臂慢慢举起,迎合着 肖锋的拥抱,她是温情的,带着母性般的包容;她是激烈的,激情中不失沉稳悠 长。当肖锋的短裤从文静手中飞出,时间突然变得永恒,人类最伟大最原始的行 为——* ,在此刻剥离了生育繁衍的外衣,昭示出爱情的真谛。 当激情被无法自控的生理反射取代,肖锋那滴滴甘露顷刻间尽洒在文静含苞 待放的花蕾中。文静的爱情之花在这甘露的滋养下终于怒放,吐露芳华,她用忘 情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告诉肖锋,此刻她是多么的幸福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