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险境 “我能让你感觉,什么是真正的性爱。”三朗再次兽性发作后,终于疲惫地倒 在了一边。 雨儿穿起内衣,走进浴室,拧开水管,一头扎进洗脸池内。许久,她慢慢抬起 头来,镜子里有一张绝望而目光呆滞的脸,散乱的头发贴在面颊上。那张脸很动人, 在此刻有种凄楚的美、悲凉的美,充满诱惑。诱惑?雨儿开始厌恶起来,她恨极了 那所谓的美带给她的一切恶果。她站在淋浴下冲个够,恨不能将自己的整个身体翻 出来,里里外外地清洗一遍,她猛烈地冲洗着下身,她觉得,自己被污染了,脏得, 另她恶心。 洗净身体后,她闭着眼睛,扶住墙站立一会儿,让微微颤栗的身躯得已平复, 努力收回所有的清醒和理智,然后才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走了出来。 雨儿细致地穿着每一件衣服。三郎已穿戴完毕,走过来试图帮她,雨儿退后一 步,目光冰得刺骨。仿佛针芒般要穿进对方的胸膛去。 三郎有了一丝的不知所措。“你别这样看我嘛!我说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 你愿意,明天要什么有什么,我给你买,好不好?何苦给别人打工,去搞什么营销, 又累,又没多少钱。” 雨儿整理好自己,站起来一动不动,昂着头,直盯盯地瞪着三朗,一言不发。 无声的压力居然使瞬间的慌乱从三朗眼底溜过。“你别,你怎么啦?别吓我啊 ……你要回去了?你呼号是多少?我明天和你联系……你说话呀!你别这样看我啦! ……”三郎的口气里带了些央求的语调,伸开双臂想把雨儿揽进怀里。 雨儿向旁边闪去,她甚至想笑,放声的、开怀的笑一场,笑尽人世间的虚伪、 阴暗和狡诈,她挎起包,目不斜视地冲到门口,越出房间。三郎伸手欲拽,雨儿已 夺门而出…… 错过楼道间的每扇门,她想,那门里此时不知正在进行着多少金钱与肉体的交 易呢!穿过红地毯,她想,那地毯下一定是洇着鲜红的血吧,否则怎会这样的红艳。 大厅的灯光刺目地照着每一张虚情假意的脸。总台有人在登记入住,宾客席的 真皮沙发里歪靠着肥头油脑、大腹翩翩的男人和浓妆艳抹、各具风骚的小姐。三朗 去退房,雨儿蔑视地走过这些都市的“焦点和宠儿们”,来到门外。 夜,更深更暗了。仿佛做了错事,心虚地遮遮掩掩。街上车已不多,该停留的 都已到达目的地,苟居起来。酒店门外的小车仍列对并排着,没有空缺,找不到车 位的人将车泊在了马路边,显示着此处的生意是的火热。 雨儿回头望望那扇“地狱之门”,又抬头看看那几个镏金大字——“福临大酒 店”。福临?真可笑,可以解释为被俘获的小羚羊吗?冷风吹过,雨儿打了个寒颤。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身边,雨儿上了车,告诉司机稍等。三郎结完帐出来,受宠 若惊地钻进车内…… 沉默,无声的静寂,只有车在随雨儿所指的方向奔驰。 突然雨儿对司机简短而干脆地说:“停车!”车嘎然而止,司机大惑不解,三 郎也有些意外。雨儿下了车,对后坐上的三郎冷冷地说:“不要以为一切就这样结 束了,不要以为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从此后你将过得不得安心,必然会自食其果为 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来日方长,不信,我们走着瞧吧!”雨儿重重地摔住车门,大 踏步跨过马路,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向相反的方向急驰而去。等三郎回过神来要 追时,那辆车早已无影无踪了…… “妈的!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金子,会抠下来给你?连个人也追不上,找死 啊你!还不走?是不是不想干了?!”三郎冲着司机发火,靠在椅背上嚷嚷。 司机有点恐慌,他早已从三郎的举止中看出他不是个善茬儿,赶紧陪着笑脸说 :“大哥,别生气嘛,我也没想到她会跑,这样吧,您去哪儿,我送您过去,不要 车费,算小弟赔罪。” “众迷舞厅!”三郎说完,点燃一支烟,闷坐着,不再言语…… 夜,有些疲倦,有些无能为力。它努力想掩盖住所有的最恶,但它知道,那些 无法抹去的罪迹必将会暴露在白日下,“夜”终将慢慢地褪去、消逝,难以长久纵 容和蔓延。 雨儿坐在车内,看着两边繁华的街景从自己身旁退去,她抹去腮边的泪水,心 里突然感悟:在这弱肉强食的红尘浊流中,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脆弱,看来只有 不断的强大自己,削弱对手才会取胜。只要站起来就还有可能,从此倒下去便再无 希望。“夜”,罪恶的“夜”,它必将滑向尾声…… 屋子里黑漆漆的,雨儿蹑手蹑脚地绕过沙发,轻轻摸到自己床边躺下来。 “哎呀!你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真让人担心!”刘萍起身开 灯。 “你还没有睡着啊!对不起,我吵醒你了。”雨儿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喂!你怎么不看我啊?就算我不是你亲姐姐,住在一个家里,你有事晚回来 也该打个招呼嘛!”刘萍有些不满地埋怨。 “没有什么啦!只是晃眼而已……萍姐,你睡吧,我没事。”雨儿躺下,用被 子蒙了脸。 “哎!不对,不对,你这个家伙今天怎么怪怪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刘萍 下床走到雨儿跟前,一把将她的被子掀到一边,用手把她的脸转了过来。“还说没 事,眼睛肿得象灯炮一样,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萍姐,快睡去吧啊……”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睡?你不告诉我,我今天就不睡了!我就坐在你床边等着。 看你说不说。”刘萍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好姐姐,我只是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饭,喝了两杯酒,触景生情又想起了阿牛, 就忍不住……没事了啊,你快睡吧。”雨儿起身连推带拽地把刘萍拉回到她床上。 “真的?不许骗我噢!” “我哪敢骗你呀!”雨儿顺手将灯熄灭。 “…你也真是,既然无缘已经分手了,还想那么多干嘛?要是你真的还想他就 去找他啊……唉,别想了,早点睡吧。”刘萍嘟囔着渐渐睡着了。 雨儿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大脑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难道她能告诉刘萍 自己刚刚被人强暴过吗?她不想也不能。她不愿再给刘萍增加无谓的烦恼。就算告 诉她,又能怎样呢?以她的脾气,一定会大喊大叫,甚至去找三郎算帐。可是,向 三郎那样的地痞、流氓,岂是一个弱女子能够对抗得了的。 在这个孤独的城市里,是刘萍伸出援助之手,容纳了她。其实,她们结识也只 是偶然。 刘萍自己经营着一家美容院,因为雨儿给‘佳丽’化妆品做营销员,所以自然 会去她的美容院去推销,两个人很投缘,谈得投机,很快成为了朋友。当刘萍知道 雨儿是单身一人住在公司里时,便邀她与自己同住。雨儿今天设法把三郎甩开就是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以免给刘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向三郎那种丧失了人性 的东西,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呢,她绝不能因为自己再毁了萍姐。 说自己想阿牛,这也并非虚构。离开阿牛这么久,这是最倒霉、最晦气的一件 事了。自己虽然并非处女之身,但也只是与阿牛有过。况且,那是初恋,有着美好 的感觉和真挚的感情。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而偏偏又是栽在那个也曾算是阿牛朋友的家伙手中, 怎能不让她心中窝火。她觉得自己就象一片离开了大树而随风逐流、即将枯竭的叶 子,原本向往着去领略外面美丽的风景,不料却被无情地践踏了,她多么想再回到 大树的怀抱去寻求安慰和保护,但那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雨儿开始怨恨起自己的懦弱来,她想,或许当时可以有别的办法脱离“狼口” 的,甚至可以以死相胁,也不能让那只色狼得逞。但是,她竟轻易地放走了那个罪 魁祸首,而自己却如一只受伤的小鹿般夺路而逃了。现在,那只吃人的色狼或许正 在为今天的口福而沾沾自喜、独自回味呢!无耻!卑鄙!肮脏!你早晚要得报应的! 雨儿心里诅咒着。我一定要你得到应有的惩罚,我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你。绝不能! 但是,该怎样做呢?去问谁?这样不光彩的事,能向别人说吗?也许,这就是 自己的弱点,如果自己不是这么顾及自尊和面子,不是爱惜自己的名节,索性大喊 大叫,应该会有人来救她的。要么,干脆在大厅里揪住三郎不放,也可以把他送到 公安局去吧。至少,不会让他向现在这样逍遥。可是,晚了,她当时被气昏了头, 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现在冷静下来,她想自己也不会那样做的。她还是顾及太多 了……“但是,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得到报应的!我不能让你再去伤害更多无 辜的女孩。”雨儿此时虽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但她已下定决心,将不惜一切,寻 找一切机会去复仇……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