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风暴 复赛定在了晚上八点,大概是为了人们更方便观看现场直播的缘故吧。也许是 因为有了初赛时的了解和经验,所以复赛对刘萍和雨儿来说反而没有了最初的那种 紧张情绪。而且,近来刘萍和王正肖的关系比从前更加的近了许多,所以复赛对她 来说更是胜券在握。而她也有多年美容美发的技艺在身,所以她也就不需向雨儿那 样去做什么事先的排练了。 今天一早起来,她的心情就不好。这个郑从旺真的对男男下手了,想起雨儿昨 晚跟自己说的话,她就来气。为了男男,也为了她自己,或许这其中真的有那么一 丝妒意吗?她也说不清,但更多的还是不满。她匆匆吃过午餐便去找郑从旺。 重新站在这个自己曾经很熟悉的住宅楼前,刘萍一时不禁百感交集。这里毕竟 曾经是自己的家,是自己居住过的地方,是自己婚姻的开始。但一切都结束了,结 束得让人有点莫名其妙。也许,它本可以继续下去,只要大家都糊涂一点,麻木一 点,只要有个孩子作为一种牵拌,婚姻就可以延续。但他们都没有,他们都想追求 这些以外的东西,所以结局注定是这样的。只是多年以后,你会用另一种眼光去审 视它,用另一种思维去思考它。 敲门,手居然会有一些抖。门开了,那个熟悉又似乎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口,用 着同样的眼神望着她。迟疑过后,马上又转变为热情,将门大开来,把她让进屋里。 “真没想到你会来,来,来,快请进。坐吧,这儿也算是你的家嘛,别拘束。” 他说。 刘萍沉着脸走进来,在每个屋子里扫视一眼,略带挖苦地说:“布置的还不错 嘛!怎么,想要在这里构筑你爱的温床吗?我记得当初我们分手的时侯,某些人曾 经说,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呢!怎么,乐不思蜀了?” 郑从旺轻轻摇摇头说:“我还不是为了给我们留个纪念吗?我要是卖了这房子, 你还能来这里找到我吗?你呀,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以前更会打扮了,模样没变, 还那么动人,说话也还那么带刺。不给人留情面。” 刘萍鼻子里哼一声,“你可进步不少啊!风流倜傥,嗜酒如命,不仅白头发长 了,这玩女人的本事也长了。你以为我很想来找你吗?要不是看在男男的份上,我 才懒得再踏进这里一步呢!你老实告诉我,你把男男到底怎么样了?”刘萍在沙发 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郑从旺挨着刘萍坐下来,刘萍斜他一眼,往旁边移了移。郑从旺尴尬地笑笑说 :“男男?怎么,她跟你说了些什么?我和她……我只是一时酒后冲动才……我也 不是成心的。” “什么?这么说,你真的已经……酒后?!”刘萍恼羞成怒,“啪!”地一刮 扇在了郑从旺的脸上。“这是你的理由吗?你这个王八蛋!”她骂道。 郑从旺捂着发红的脸辩解道:“喂,你怎么又动手!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个 样子。你听我说,我不是强逼她的。当时,她也喝醉了,人事不醒,吐得到处都是, 我给她洗了衣服和头发,一时失控就……她醒后,我已经给她认过错了。今天上午, 我把她的办公室和我的分开了,也没有和她多说话,我这样做就是不想让底下的人 说闲话嘛!萍儿,你若是想回来和我好好的过,不愿让我和她来往,我听你的就是 了。你不要打人嘛!” “我想和你过?哈哈哈!”刘萍刺耳地尖笑着,她猛地掀起身将郑从旺推倒在 沙发上,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面贴着他的脸阴阳怪气地说:“做你的大头梦吧! 占了一个女人的便宜,又在别的女人面前卖好,我最见不得这种人了。收起你的那 一套吧!萍儿?别再那么叫我,真肉麻!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人事不醒就不是强迫 了吗?自己干了没脸的事,还不想让手下的人说闲话。这算什么?脱卸责任吗?真 卑鄙!我打你是轻的,我真恨不能现在就掐死你算了!”她说着加大了手的力度。 郑从旺忍不住咳起来。 刘萍重重地甩开他,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不让你和她 再来往。不过,可不要以为我还对你有什么留恋。现在,你让我对你仅存的那点顾 念也消失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再伤害男男!”她说完站起来,冷冷地看看这个曾经 属于自己的,一脸惶惑的男人接着说:“你知道吗?你闯大祸了。你知道男男是谁 吗?她是赵剑锋的的女儿,这个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听我的,你还有条生路, 否则,你就是找死。自己看着办吧!”她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噔噔噔”地走了出 去。 门“咣”地关住了,郑从旺浑身抖了一下,从惊悸中回过神来。他慢慢坐起来, 揉揉自己的脸,又整整衣领,习惯性地将手插在头发中向后捋着。刘萍像一阵暴风 似的席卷了他,虽然时间如此短暂,却把他弄得狼狈不堪。现在看来,她纯粹是为 了男男而来。没想到多年以后的初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形。自己还曾多次幻想过 各种相遇的情形,他要给刘萍一个风度翩翩、潇洒从容的形象。而现在不仅没有翩 翩还被她揍得扁扁,真是威风扫地。 更另他沮丧的是,男男居然是赵剑锋的女儿,这是真的吗?应该是的,且不说 她们都姓赵,而且刘萍是不会拿这种事来骗自己的。可是,怎么会呢?蓝海市没有 几个人不知道赵剑锋的。他那么有钱,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到这种小公司来打工 呢?自己也真是眼拙,早该从男男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中窥出她不是一般人家的 孩子。一时疏忽,酿成大错。现在怎么办呢!他叹口气,站起来,脚步缓慢地走进 卧室去,一头倒在床上。 其实,现在已经到了该去上班的时间了。而且,刘萍也搅了他的午觉,他现在 睡意全无,但他不想去单位,还是在床上躺了下来。他望着天花板出神。是啊!自 己闯大祸了。这可不是以往对待一个小打工女那么好应付的,不想在一起了,大不 过给两个钱就会了事。可这次,这个“艳福”说不定真要了他的命呢!就是男男不 去告发他,让他坐牢,赵剑锋也决不会放过他的,不要他的小命也得打个半死。 君义这个浑小子,一直隐瞒着自己,他要是早告诉自己,哪会有这种事发生呢! 借他个胆也不敢啊!而且,他还可以利用男男这层关系给自己多揽些业务呢!不仅 有了个摇钱树,而且大家一团和气,多好啊!可现在,一切搞得这么糟糕,怎么收 场呢?和男男继续下去,还是尽早分手呢?继续,赵家是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哪 有那样的美事?这次能放过他,就该磕头谢恩了。分手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那也 等于便宜了自己了。君义为什么今天没请假也没来上班呢?难道他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不一定,否则他不会没有动静。这件事目前看来只有刘萍知道。还是静观其变, 随机应付吧,也只好这样了。 他正在冥思苦想着这些问题,忽然一阵颤栗的感觉了传遍周身,他吓得“腾” 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摸原来是腰间手机有电话打来时的振动。虚惊一场,连额头 都有了细汗。本来他就是个爱出汗的人,此时更感觉燥热难耐了。他抹把汗,厌烦 地打开电话。不好,是男男打来的。她此时来电话肯定不是好事。算了,还是别接 的好。他将电话放到一边,象盯着一个定时炸弹般盯着那个一直在振动的手机,直 到它停下来,他才长出一口气。他拿起手机直接将电池卸下来,放到一边去。然后 走进卫生间,在浴池内放了满满一盆水,又在旁边放了烟和烟缸。脱衣躺进池中, 点燃一支烟,今天下午就这么度过吧…… 男男还在不厌其烦地拨打电话,开始是没人接,后来干脆成了“您拨打的电话 暂时无法接通”。她将手机扔向一边,腮帮子也气得鼓了起来。这算什么?把办公 室分开倒也罢了。其实,私下里她自己也更愿意分开呢!否则,她还真不知每天该 如何面对郑从旺才好。可是,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而且,从今天早晨直到现在, 他几乎没和她正面接触过,没说过多余的话,甚至他没有正眼看过她一下。变得这 么快为什么?刻意隐藏又为什么?在景都的时侯还信誓旦旦,在火车上还甜言蜜语, 怎么回来反而突然变得很陌生的样子。连从前什么都没有的时侯都不如,这到底为 什么?难道想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想就这样一笔勾销吗? 君义为什么也没来?他们是在一起吗?为了工作?可是怎么谁都不接电话呢? 太多的问题在她脑中缠绕,让她心烦意乱。她隐隐感到,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正 掩藏着危机。她也感觉到尽管她和郑从旺相互置之不理,但底下的人似乎仍在交头 接耳,仍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她满腹委屈不知该向谁去倾诉。除了雨儿姐, 她再也找不到人可以吐露真相了。昨晚她回到家,没有多言语,更没向以往一样在 奶奶怀里撒娇,随便吃几口饭便睡了。她不是善于伪装的人,何况,她也实在装不 像。家里人一定也在猜测,只是他们都不说而已。 今天看来郑从旺和君义注定不会来了。一个人在一间办公室真好,可以让她自 由自在地想,随随便便地坐。不想回家去,不想看到家人为她担忧的眼神。下班后 还是去看雨儿姐她们复赛吧。她用头枕着胳膊趴在桌上,闭了眼睛慢慢睡着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