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归来 王正肖缓步返回到台上,朗声说:“另外,今天的宴席也是为迎接我们的李思 雨小姐归来而特别准备的。她用她的智慧和勤奋还有她的勇敢、机敏、温柔、宽容, 向我们展示一个女性的博爱和伟大,她不仅是女人的娇傲,也让我们男人为之肃然 起敬。今天,我们可以不用选美冠军的眼光去审视她,我们也可以不必称她为英雄 或者罪人,但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怎么说她,她都是我们金港湾的一份子,也 是我们的荣耀!现在,就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她又回到这个大家园来吧!” 雷鸣般的掌声在四周响起来,还有人在喊叫:“雨儿,我们爱你!给我们说两 句吧!” 雨儿含泪起立,用感恩的眼神向四周望去。那一张张诚挚的脸,怎能不另人动 情,她看到妈妈的眼中有泪;她看到刘萍和男男的眼中有泪;她看到挤在门口的那 些金港湾的员工;还有平日里天天和自己打交道的同事们眼中也有泪。多么好的人 们啊!当真情在每个人心中涌动的时侯,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陶醉,更另人感慨! 雨儿走到王正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话筒。虽然,他们眼神只是短暂的交汇, 但他们之间无须多言,因为彼此早已会意,他们都明白对方现在在想什么,想说什 么。即使那些话不说出来,也可以心领神会。 雨儿收住眼泪,对大家笑笑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 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表达我的心情。所以,我只有真心的感谢。你们给了我太多的 厚爱,让我觉得我做得还远远不够,我必须做的更好才能不辜负你们对我的热望。 过去的是非对错都已经成为记忆了,不想再去提起。我曾经对自己说,我再也不会 流泪了,但是,在你们面前我却难以控制住这激动的泪水。我也曾经以为我自己很 会说,但是在你们面前,我才发现所有的话语都很苍白。所以,就让我深深地鞠一 躬来表达对大家衷心的感谢吧!”雨儿将腰深深地弯下去。她听到如潮的掌声又在 四周弥漫开来…… 但是,很快,这掌声却被另一种声音代替了。那声音仿佛来自山谷又仿佛源自 天外。它掩盖了掌声,它让整个大厅都变得安静下来,它萦绕在人们的耳盼,却只 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是优美的音乐,那迷人的旋律挑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那是雨儿熟悉得不能 再熟悉的声音。是这个声音开启了她的心门;是这个声音陪伴她走过比赛;是这个 声音给了她希望和力量;也是这个声音带走她多少无依的泪水。雨儿以为自己再也 不会再听到这个声音了。但是今天它又响起来了。难道又是自己的幻觉吗?她也忍 不住随众人寻声望去。 餐厅一侧的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位白衣男子站在那里。悠扬的旋律渐渐停息, 他放下手中的乐器,慢慢地走向雨儿,他显得有些消瘦,但这丝毫没有掩盖他的飘 逸。他额前的头发依然轻垂着,只是眉头不再紧皱。他停下脚步,深情的望着雨儿, 轻轻张开双臂…… 是高飞,真的是他!这不是在做梦。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做着见证,这不是自己 躲在黑暗角落中的幻想。他真的回来了!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从没有用这种 眼神看过自己,他微张的双臂象王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灰姑娘,等待她投进那温暖 的怀抱。这是多么另人神往的时刻啊!但是,雨儿却退却了。她慢慢地向后退了两 步,她仍然不能信任眼前的一切。“这是童话中的故事。”她暗自对自己说。在这 一瞬间,兴奋、渴望、感伤、愤怒从她的心底一一掠过。她的神情也由激动变成了 冷淡。她冷冷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高飞有些尴尬地将手放下来,他以为雨儿见到他,一定会象小鸟一样扑进自己 的怀中呢!看来他还是有些自以为是了!他骨子里的傲气还是让他太高估自己了。 是啊!雨儿凭什么会投入到他的怀抱?就凭他过去对她的刻薄和冷淡吗?凭他对她 的冷嘲热讽吗?还是凭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侯,不辞而别,一走了之?也许是自己 自做多情了。也许,雨儿根本就没有爱上他。何况,雨儿现在也可谓偶像和明星, 而自己不过是一颗默默无闻早已陨落的流星。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轻得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今天已经站在这里了。而 此时又有多少眼睛在望着他,他不能就这样再转身离去。不管雨儿会说出多么难听 的话,他都要把他心中想说的话讲出来。他已经憋得太久了,不管结果怎样,他都 该一吐为快。只要说出来,就对自己和别人有个交代。结局如何,自己都尝试过了。 他不能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他也不愿心中再去藏一份无法挽回的遗憾。 想到这里,他鼓足所有的勇气开口说道:“雨儿,我回来了。我知道你并不欢 迎我的到来。不过,我今天回来是有些话一定要对你说的。也请你一定听我说完, 如果你很厌烦,我说完后,就会离开的。这一段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你说得对, 我不该因为过去的事就这样一味地沉沦下去。我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可是 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才发现我的狭窄和荒唐。我那个样子不仅是对别人,更是对 我自己的不负责任。离开你的这些天,我反复的想说服自己,我刻意的伪装。但我 真的骗不了我自己。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爱上你了。我这样说,你一定会鄙 视我。我过去对你一向冷漠,而且,在你最需要关心、帮助的时侯,我却渺无音讯。 我也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没有这个资格要求你也爱我。不过,我一看 到报纸上关于你的消息,就赶回来了。我知道太迟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来就 是想要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是你让我找回了我自己,找回了我的爱。我知道我以 后该怎么做了。我会重新开始我的事业。我也会好好珍惜我生命中的每一个人,谢 谢你……” 全场都很安静,每一个人都似乎屏住呼吸在等待雨儿的回答。 雨儿张了张嘴,却依然没有说话。高飞的出现让她感到很意外,而高飞的话更 让她感到惊喜,以至于她只是有些失神的望着他,而忘了该怎样去回答。她怔怔的 望着面前的这个白衣男子。她心里很清楚,要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番话,对于高飞来 说,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啊!刚刚她还在为着别人的爱而感动着,而此刻自己挚爱 的人就在面前,自己却不敢去靠近他。怕一接近,他就会忽然飞去。这几天,她一 直在强迫自己忘记高飞这个人。因为这是她最脆弱的部分,她怕思想一旦停滞在这 个人身上,自己就会崩溃,就会倒下。 假如此时只有她和他。她一定会叫,会骂,会哭,会喊,她甚至会狠狠地打他 一顿,但现在,她真的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悲和喜在瞬间交汇,她想 笑却含泪而立。 高飞看到雨儿满眼泪水,依然不言不语。心底有一种失望的痛慢慢地升腾上来。 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似乎有些颤栗,而且灵魂仿佛也从身体中游离而去,只留 了一个躯壳摇摇欲坠地站在这里。他的脸也好象被一层霜凝结住了,半天才抽动嘴 唇说:“你……你不要哭,如果你真的……真的不想再见到我,我这就离开……” 说毕脸色苍白地转身向外走去。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雨儿身上,男男着急地站了起来。王正肖也不可思 议地望着雨儿。但是,最终的决定都取决于雨儿自己,别人再着急也是徒劳。大家 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其实,雨儿此时心里对高飞早已无任何芥蒂,只是从前所有曾 经经受过的委屈让她有一种想要报复的心理,就在高飞就快要走到门口的时侯,雨 儿终于开口唤道:“高飞,你又准备飞到哪里去?你伤害了我那么久,难道又想这 样一走了之吗?” 高飞听到雨儿的问话,转过身来,但他还没有从刚才的失落中回过神来,一时 并没有明白雨儿的意思。轻声问道:“那我该如何补偿呢?我……我漂泊不定,飞 到哪里我也不知。” “雨随风而落,你飞到哪里就把我带到哪里吧!我要你用一生来偿还我!”雨 儿认真的说着,但她的脸上漾起了幸福而娇羞的笑容。 此时,高飞终于从雨儿的表情中理解了她话语的真正含义。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的嘴角也翘了起来。他开心地笑了,露出了白白的牙齿,而且那张英俊的脸上还 显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终于笑了,他有多久没有笑过了?他几乎已忘记了笑的 感觉。但现在,他发自内心地笑了。显得那么阳光,那么灿烂。 在场的人,除了第一次见到高飞的以外,所有的人都几乎愣在了那里。上至领 导王正肖,下至金港湾的工作人员,再加上刘萍、男男和雨儿,都被这笑容怔住了。 天啊!这可是他们认识高飞以来,第一次见他露出笑容。他们一直以为他天生就是 个不会笑的人呢!原来他可以笑得这样美。他显得那么年轻,那么朝气蓬勃,让整 个餐厅都被感染而明快起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