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 当舒卉和闻森走出《人民作家》杂志社时,闻森仍然显得异常亢奋和激动,他 认真地问:“舒卉,刚刚发生在顾主编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咱们这不是做 梦吧?” “咱们当然不是做梦了,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舒卉兴奋地喊着,惹得路 人都扭着头看他们。 “耶!耶!耶,我的书稿终于被录用了,我的书稿被《人民作家》录用了!耶!” 闻森一下子蹦起来,像排球运动员扣球一样,将自己的拳头打在路边那些洒满阳光 的树枝上。 闻森高兴地说:“舒卉,我今天是痴了,你也像疯了。” “我怎么了?”舒卉笑问。 “你怎么会想到拿出那么多钱来,要为我的小说去搞宣传呢?”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很正确,也很值得。” “那也用不着花那么多呀,十万元呢!幸亏顾主编开明,不但没要咱那么多的 钱,还把那一万元也给退了回来。” “如果能推出一个真正的作家,十万元算什么。” 闻森真诚地说:“可我过意不去,舒卉,你知道吗?小说一旦从《人民作家》 上发表出来,就一定会有读者。只要我的作品真正过硬,就不会被埋没了。” “这太好了。”舒卉高兴地说,“但我还记得你在蒙山时,和我说过的那些话。 为了你能一炮走红,为了你今后能够专心致志地搞创作,如果需要,我愿意那么做, 我认为很值得。” “我可以慢慢来,一炮走不走红没有多少关系。” “当然有关系,时间对谁都是珍贵的。”舒卉很认真地说。“何况并不是每个 人都能搞创作。” “舒卉,你说得对、说得对。我绝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你就等着吧,我一定 会成为一名好作家的。” “好,我祝你早日成为一名真正的文学家,我和所有喜爱《飘零也美》的读者 一起等着。”舒卉边说边伸出手掌。 闻森满怀豪情壮志地和舒卉击掌后,就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紧紧地拥抱了舒 卉。他说:“舒卉,我爱你,你是我的幸运女神,是我的知己爱人。” “还女神和文学家呢,你看这满大街上的人都穿起夏装了,我们还是长褂长衫 呢。” “走,咱们现在就去买衣服去。”闻森边说边拦住一辆的士。 在燕莎、在赛特、在王府井新东安市场,闻森帮舒卉挑选衣服,舒卉也帮闻森 挑选服装。在一个极高档的男士名牌服装柜前,舒卉又为闻森选中了一件十分漂亮 的夏衣。 闻森说:“舒卉,你不要再为我买这么好的衣服了,男人不需要穿得这么漂亮。” 舒卉边将衣服在闻森身上比试着边愉快地说:“可你不是普通的男人,你是作 家。” 闻森得意地说:“只有把我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作家才会产生更多的创 作激情和宝贵的灵感呢。” 舒卉展颜一笑:“去,谁是你的女人。” 闻森说:“舒卉,真的,还是应该多给你买点好的吧。” 舒卉撒娇道:“既然我喜欢,你就去试试嘛!” “好吧,我永远不违背我太太的吩咐。”闻森笑嘻嘻地对服务员说着,又回头 向舒卉挤挤眼。 闻森去换衣服时,舒卉为闻森和自己悄悄地买了一对银色的情侣表。晚上,在 他们那张美丽舒适的大床上,舒卉脉脉含情地将一只手表戴在闻森的手腕上。她说 :“闻森,今天你说我是你的女人,还对人家说我是你的太太。我、我也真的是爱 上你了。我是真心的。现在我正式向你求婚了,你会不会拒绝我?” 闻森的脸上笼罩着无比幸福的光芒,眼睛里分明燃烧着兴奋,却说:“会,我 会拒绝你。” “嗯?” “因为这句话已经把我幸福死了。” 舒卉打了闻森一下,说:“去,你认真一点,死了怎么还会说话呢?” 闻森用灼热的目光凝视着舒卉说:“因为我是那么那么火热地狂爱你,所以你 的话又把我幸福活了。因为我是那么那么想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所以我幸福地死去 又活回来了。所以我现在恨不能对全世界高呼:同意!我同意!我爱舒卉!舒卉我 爱你!”闻森说着把舒卉拥进怀里,在她的头上、耳朵上、脖子上、腮上、唇上狂 吻着。 舒卉挣脱出闻森的怀抱,拿起另一块手表,并将胳膊伸给闻森。说:“那好, 这对表就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只要表在,我们的爱就不消亡。” 闻森接过手表,认真地帮舒卉戴在手腕上。然后他深情地看着舒卉说:“只要 表在,我们的爱情就不消亡。”说完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接了一个充满激情的 长吻。 舒卉在闻森的怀抱中幸福地说:“祝你幸福。” “只有你是幸福的,我才是快乐的。”闻森说着不由地唱了起来。 “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为你付出的……” 舒卉听着听着,不由得也跟着闻森唱起来。口昌毕,舒卉边鼓掌边说:“闻森, 原来你还这么会唱歌,若是我随便说出一个字,你能不能就以这个字开头,唱出一 首歌来?” “当然行,只要你说出第一个字,我就保证能唱出来。”闻森充满自信地说。 舒卉说:“要快。” 闻森说:“当然。” 舒卉说:“那好,我说——‘我’。” “我、我、我……”还没等闻森“我”上来,舒卉就先唱道:“我爱北京天安 门……”闻森急道:“我也想起来了。”说着唱道:“我的家乡并不美,低矮的草 房…”“ 舒卉又说:“你。” “你、你、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作几 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为何你一去便无消息,只把思念积压在我心 头。”闻森正唱着,却骤然停住说,“不行,这首歌不吉利。你再另说一个字。” 舒卉笑道:“想不到作家也这么迷信,要不你随便说一个字吧,我想我也能行。” 闻森说:“好,我就说、就说‘好’吧。” “好、好、好…”“舒卉一时想不起来。闻森虽然也没想起来,但却幸灾乐祸 地说:”哈,你不行吧?“ “别打岔,你听着。”舒卉说着唱道,“好大一棵树,绿色的祝福,你的胸怀 在蓝天,深情藏沃土……” 舒卉的歌喉甜美圆润,把这首歌唱得昂扬而又嘹亮。闻森听着听着,在这无比 陶醉无比幸福的时刻,竟突然产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极为恐慌的情绪,那种感觉突 然让他觉得,眼前这份实实在在的幸福,恍惚像在梦中一样变得飘渺而不真实起来。 他想,我凭什么会获得如此巨大的幸福呢?既拥有了如此美满的爱情,事业上也出 现了如此戏剧性的转机。不会吧,生活是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如此眷顾的。那我该怎 么办呢?如果生活中真是注定必须存在遗憾,那就让我永久地拥有舒卉吧,至于文 学离我远一点也行呀。 舒卉把整首歌唱完了,却没有得到期望中的掌声和称赞,只见闻森双眼直呆呆 地望着她。那表情把舒卉吓了一跳,急问道:“闻森,你怎么了?” “亲爱的,我、我是一个苦惯了的人,遇见你之后,我一下子就成了全世界最 幸福的人。这么巨大的变化,让我感到有些害怕,担心这一切都是梦境,等我一觉 醒来,会不会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你真的痴了吗?快别说疯话了。” “是呀,我是不是真得神经病了?”闻森神态认真地说,“而你只不过是我的 一个医生或护士?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唉!,‘舒卉甜蜜地叹出一口气说,”别瞎说了,医生或护士还和你亲吻做 爱吗?“说着舒卉将自己温润的嘴唇,吻在了闻森满是疑问的嘴上。 闻森立即拥紧了舒卉,幸福的热泪纷飞着说:“我害怕,舒卉,我真的很害怕, 这种幸福让我害怕。” “为什么幸福还让你害怕,你怕什么?” “我害怕……”闻森本是要说,因为这幸福太大、太多、太圆满,让我恐惧她 不会天长地久,害怕她会很短暂,会稍纵即逝。但是闻森却没这样说,他眼睛里含 满泪水,更紧地拥紧舒卉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怎么会呢?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 “我知道,可你知道你有多么好吗?” “我知道,可你知道你有多么让我爱吗?” “我知道,可我担心那狗汉奸不和你离婚怎么办?” “别担心。”舒卉说,“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等刊登《飘零也美》的那期 《人民作家》一出来,我就回去和他离婚,然后咱们就结婚。婚后我办我的‘舒卉 心吧’,你就专心搞你的创作。”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真正是神仙似的蜜月狂欢。闻森除了每天都要为舒卉朗诵 他为她而作的一首首新诗外,他们还去北京各地游玩。他们在颐和园愉快地划船, 听闻森朗诵雪莱和拜伦的情诗,他们去比赛攀登长城,然后在长城上放声高歌,他 们去游乐场坐过山车和玩各种游戏,他们在北海公园划着船,高唱《让我们荡起双 浆》,他们去看动感电影,他们还去挑战惊险而又刺激的蹦极…… 他们去各种酒吧,品尝各种美味小吃。他们还去学会了开车,并顺利拿到了驾 照。日子仿佛在飞,他们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盛开。昨天今天和明天,虽然都有不 一样的丰富多彩,但同样都是快乐的。 当《飘零也美》的大样寄来的那天上午,被喜悦醉得如疯如狂的舒卉和闻森, 又一次在白天里狂野地做起爱来。而且一次接着一次。闻森既像要把积攒了多少年 的爱情一下子表达出来,又像是要把今生欠下的全部在这一天里补回来似的,不仅 雄壮有力,而且花样繁多。舒卉也犹如进入了一个明媚的春季,盛放出了她最美丽 眩目的绚丽多姿。他们相互吸纳,互相冲撞,彼此燃烧,共同溶化,一起飞升…… 当夜幕降临,舒卉感到疲乏的时候,闻森依然健壮如牛,意犹未尽。 舒卉拒绝道:“闻森,够了,今天已经够多了。” 闻森说:“不,再多也不够!” 舒卉无奈地喊道:“哇噻!闻森,你也太棒了!简直、简直都快要了我的命了!” 闻森自豪地说:“亲爱的你也是,更是棒极了。就像你不想让我再活了。” “是的,亲爱的,我就是要爱你,我就是要爱死你……” “那就让我们再爱一次……” 说着,闻森又一次把舒卉搂进怀里,紧紧地贴在心口,用他热烈而久长的亲吻 和随后绵绵润心的情话,阻住了舒卉的拒绝。然后又用热狂的爱情作笔,再次开始 了他匠心独具的创作。他的动作简直细致入微美到了极致,他用滚烫的嘴唇认真地 抚摸着她每一寸细嫩的肌肤,他用炽热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说着令舒卉心醉的甜言 蜜语。他用手指娴熟地如弹琴般有节奏地、反复而轻柔地弹奏着她身体的最敏感的 区域。他用舌尖灵巧地舞动着舒卉溪流般温润的泉眼。他用燃烧的激情作路径,再 一次疏通了她的每一条爱的经络。 滋润得她如醉如仙,只能用啊——啊——的叫声,来宣泄她感受到的快乐和如 同鹰盘高空似的又一次翱翔。闻森却仍是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竟一次又一次招惹 得舒卉再一次又一次地燃烧起她那热狂的情感,两个滚烫的肉体被人世间这种少见 的最神圣、最纯洁、最真挚、最伟大的情爱,互相征服着,狂放地纠结着,将灵与 肉的交锋展现得轰轰烈烈,如同雨紧潮急、山洪乍泄般壮美。 两个月后,所有的大报小报几乎都在爆炒《飘零也美》,媒体把闻森神吹海捧 的同时,一些著名或不知名的学者、作家也火上浇油般地评来评去。一时间,闻森 和他的《飘零也美》几乎已经家喻户晓。接着电台、电视台也跟着报刊开始推波助 澜。仅仅几十天之间《飘零也美》的单行本已经重印了九次。发行量突破一百万册。 作家协会联合出版社和《人民作家》杂志社,在京城最豪华的酒店举办了有近 百名作家和评论家参加的闻森作品研讨会。闻森的版税收入已经超过了几百万元。 这还不算,电视台影视部决定将《飘零也美》搬上银幕的同时,国内几个很知名的 电影导演也纷纷宣布。 将出巨资买断《飘零也美》的电影改编权。 长篇小说《飘零也美》如熊熊的烈焰,一夜之间燃烧了文坛的冷漠,也像一股 强劲的飓风,瞬间吹遍了大江南北。人们争相购买和阅读这部被爆炒得炙手可热的 杰作。人们也确实很久没有读到过这样深刻而又纯净的文字了,也很久没有人在读 书时被一次又一次感动得痛痛快快地流泪了。《飘零也美》使心灵日渐麻木的人们, 有机会享受到了一次文学带给他们的震撼和心灵上的洗礼。 《飘零也美》的大爆破,使才华横溢的闻森,终于攀登上了中国文坛的珠穆朗 玛峰。从此他的生活出现了约访如潮的局面。他每天的日程都被排得满满的,仅电 视台的“文学与人生”、“读书”、“中国之子”、“绝对面对”等众多名栏目都 应接不暇,就别提还有多少报刊和一些地方电台、电视台的采访和邀请了。幸亏顾 主编给闻森推荐了一个特别得力的经纪人,才把闻森从众多事务中解脱出来。尽管 如此,每天闻森能陪在舒卉身边的时间,仍然只是剩下了晚上,并且还是在深夜。 面对舒卉的理解和那些善解人意、温润心田的话语,闻森感到更加对不起舒卉。 整天不见舒卉,闻森真是很想念她。为了能及时地听见舒卉的声音,他特意去 为舒卉和自己买了两款漂亮的手机。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舒卉用手机给他打的 第一个电话,竟是她已经离开的消当时已是晚上二十点的光景。闻森正在和一个著 名电影导演讨论《飘零也美》的电影剧本,而此时,舒卉已经到了火车站。 “闻森,原谅我事先没和你商量。今天早上你二姐已到咱家了。 在家里二姐会照顾好你的一切,出门在外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闻森的声音里立即便带上了焦灼的哭腔:“舒卉,你怎么能这样呢?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必须立即回来。” “火车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了,我答应你早去早回还不行吗?” 闻森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舒卉,不是已经说好了吗,等我忙过这阵之 后,陪你一同回去吗?你一个人回去,万一遇到麻烦怎么办?他不和你离婚怎么办?” “闻森,你就放心等着吧。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无论金川怎么做,也无法再暖 热我这颗对他已经变成冰块的心了。” “那、那舒卉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是去了哪里,我不能送你回去,起码能让 我把你接回来吧。” “不。不让你去送我,是因为你确实走不开;不告诉你我的地址,就是为了不 让你去接我。”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什么离开离不开的?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 什么比你对我更重要?不让我去接你,那你得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得几天?” “不是几天,最短也得二十天左右,长的话可能得需要一个多月。” “为什么,怎么能这么长时间?” “毕竟是打离婚嘛,再说还牵扯到我要儿子。” “可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让我怎么受得了?” “我和你一样,也希望时间越短越好。” “对了,亲爱的,现在咱们有钱了。离婚时除了儿子,咱一分钱也不要,不牵 扯任何财产的话,应该是很快吧?” “希望是这样。” “舒卉,舒卉,求求你,求求你,求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吧。如果你万一遇到什 么困难,至少我能到你身边去安慰你、帮助你。” “闻森,不需要。我只需要你好好照顾好你自己。你应该相信,那边的事我一 个人能处理好。” “好吧,我要你尽快尽快地回来。对,是和儿子一起回来。” “你就好好等着吧。” “你答应我不要太久。另外每天都必须和我通电话。” “好的,我都答应了。” “舒卉,一定记住,离婚时,除了儿子咱什么也不要。” “我记住了。你还想和我说什么?我该上火车了。” “舒卉记住我爱你。我离不开你。如果我的生活里没有你,这世界就仿佛是地 狱!” “我知道,我也爱你。我也离不开你。” ‘那你还是回来吧,回来咱们去买飞机票。我明天就陪你一同回去,那样我就 能陪在你身边帮助你,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闻森,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可我还是很害怕,万一他不同意离婚怎么办?” “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我硬坚持。” “可我还是很害怕。亲爱的,你知道你是那么好,说不定他当初只是一时糊涂, 现在早就已经后悔得要死了呢。” “可是你知道,我现在爱的人是你。我的爱人是你。” “舒卉我爱你,我盼你早点回来。舒卉我祝你一路平安!舒卉,希望你别遇到 任何麻烦。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多多保重……” “好的,好的,亲爱的,我都记住了,再见吧。” “舒卉,亲爱的,你要记住我爱你,我想你,我盼你早日回来c 我不能没有你。” “闻森你知道,我也不能没有你。” “可我更爱你,舒卉你一定要答应我早回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为我多多保 重你自己。” “好的,再见。我爱你。” “我爱你,舒卉再见。亲爱的,记住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