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离开(2) 夕颜从来没有这样奔跑过,从来没有这样消耗过体力。眼前的景象渐渐开始 模糊,夕颜有些支持不住了。耳边传来少年低低的喘息,夕颜不禁自责:如果不 是自己控制不住来找他,就不会拖累他了!“对不起,银,对不起,我……”懊 恼着,自责着,眼睛有些酸痛,声音也哽咽了。狂奔着的银猛地停住了脚步,夕 颜却没来得及停住脚,“砰”!一头撞了上去,耳边传来少年吃痛的哼声,她知 道自己撞在了银的怀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感觉到银冰凉的指尖触 及自己的脸颊,夕颜心里愣了愣,抬起脸,正对上那双绚丽的玫瑰色眸子。“银 ……”银的嘴角依旧是淡然的微笑,依旧是自信的模样,“啊啦,哭成了兔子可 就不好看了呢。”语气依旧是调侃,银抬手拭去女孩眼角的泪花。一瞬间,夕颜 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猛然间,夕颜的目光越过银的脸,看向银的身后,顿时 脸色大变,“银……” 追兵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前方则是一堵高墙。 “哈哈,这下子没路可逃了吧,臭小子!”粗狂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街巷里。 “你完蛋了!哈哈!”几个气势满满的附和声。“哈,看哪,那个丫头也在啊! 哼,今天我饶不了你们!”这个声音相比之前稍显尖锐,刺耳难听。 躲在银的怀抱里,夕颜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去看,却被银有力的双手制止。 “没事的,小颜不用害怕。”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安慰般地轻拍了两下。“待 在这里别乱动,我一会就回来。”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没等夕颜反应过来, 那个温暖的怀抱瞬间消失了。夕颜感到一种难以克制的眩晕感,袭遍全身。 夕颜觉得最后支撑住自己的力量消失殆尽,腿一软,跌了下去。夕颜赶紧踉 跄着扶住墙壁,她不能让自己倒下去,此刻,不能给银带来麻烦。 嗡嗡的耳鸣声更为严重,贴着墙壁,她只能勉强听见杂乱的打斗声。低低地 喘息着,她缓缓闭上眼睛,意识逐渐迷糊起来。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让她猛然清 醒,抬眼看见一张少年的脸,不是银,面目却颇为熟悉。 “切,少说这种话,我们哥俩盯你好几天了。” “鬼才信呢,我倒要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是那个曾堵截自己的瘦男孩。“你?……银呢?银在哪里?” 瘦男孩挑了挑眉,不屑一顾:“银?是那个臭小子的名字?他居然告诉你了 ……”说话的时候,他笑得一脸奸险,然而下一秒,他的五官却僵硬了。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涌,甚至无法抑制,“银在哪里?快说!”她一 把揪住少年的衣襟,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我……你……”奇怪的是,那个原 本不可一世的瘦男孩,此刻却是惨白的脸色,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夕颜的眉头 拧在一起,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脸,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似乎有一根 弦崩裂了…… 天气很冷。木屋外,柿子树的叶子早就落光了,只留下干枯嶙峋的树枝。 清晨,薄雾还没有消退,大地被蒙上了面纱。从窗户望出去,一切都消失在 朦胧之中。隐隐地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欢快而高昂。鸟儿扑扇着翅膀掠过光秃 秃的柿子树,叽叽喳喳凑在一块,落在小木屋的顶上。 窗外的鸟鸣声吵醒了木屋里昏睡的夕颜,她很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夕颜的脸 色不太对劲,泛着怪异的潮红。“水……”额头上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趴在床 边的银被惊醒了,深红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女不安的面孔,银连忙转身倒了一杯温 开水,送到夕颜的嘴边,发现她已经能够勉强喝了,银的脸上重又浮现出笑意。 银揭下夕颜额头上的毛巾,用手敷在夕颜的额头上,温度终于降了下来,银长长 舒了口气。这才想起来,自己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今天是圣诞节呢。昨天从战场 上回来,夕颜就开始发高烧,一直做噩梦。整晚,银一直不停地用勺子给夕颜喂 水,直到她渐渐睡得安稳。整个晚上,银几乎没有睡觉,自然也没有见到那个白 胡子的老人从烟囱中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