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的放肆 她数了几遍信封里的内容物,一张张地捏数着,没错,共计伍佰元。这是她第 二次数数伍佰元人民币。上次是孔科长给的,算得上是友情奉送,拿得也心安理得, 颇有踏实感;可是,这一次,她有些惊喜,夹杂着害怕,似乎总有那么一丝丝的担 忧挂在心头。 她渴望已久的“红包”的确来了,可,攒在手心,她觉得有些发烫。她知道, 按照规定这是违法违规的,按照道德这是不仁不义。这一点她很清楚。可是,她需 要这个“红包”,她已经盼望很久了。如今,真的来了,她是在努力为自己找几个 充分的理由。 躺在床上,在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绪。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家伙利索地把信封压 在自己办公桌的信笺下,他那迅速、利索的动作,显得很娴熟。她佩服那家伙出击 秘密动作的机智敏捷。她想那个家伙一定办过很多事,一定是能办事,办成事的能 人。天那,那他给出去那么多红包,都给了些谁啊? 她联想到了董芳指间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肩上的挎包,质地柔软的垂坠摆 裙,她踏实了许多。诸如此类官夫人官太太,她们要不是有这个源源不断的“红包” 支撑,她们能把自己装扮得这样高贵吗?孔科要不是有红包收入,上次那个信封能 那么大方给了自己吗?她想,这一定是个行规。至少,这一定是自己科室的一个工 作便利和办事习惯了。 传统文化,盛情难却,顺应潮流,这些词汇成了她对红包现象的就好诠释。她 想起了孔科对她私下说过的话:“有时候,工作对象会对我们有点表示,我们在不 违反原则的情况下,适当处理好人际关系,工作关系。”这“有点表示”不就是指 这个红包吗? 她想通了,收下了就受用吧,搁置思想斗争。 这一笔钱怎么用?她又想了好久。 周末,她来到邮电局,她给远在家里的父母寄去了三百元。这是她工作后给父 母的第一笔汇款。她希望父母能够高兴,希望父母可以改善一下生活。 走出邮局大门,她来到百货大楼,看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 西。为了犒劳自己,她买了一朵香蕉和一袋子水蜜桃,赶回宿舍品味这胜利果实。 香蕉和水蜜桃的香甜,给了她极大的喜悦。她感受到了权力的威力,体验到了 收受礼金的美妙感觉。 剥开香蕉皮,她欣赏着裸露的香蕉棒子。她把它放置于两个水蜜桃之间,他突 然想起了孔科的那个宝贝,嘿,好好玩弄一下,正好放松一下神经吧。她用自己的 两指夹拉着这跟香蕉,嘴里反复嘟哝:“爽吗?”…… 然后,她剖开一个大大是水蜜桃,随着蜜水慢慢流出,她想到了自己的宝贝, 哎,真是可爱极了。她把香蕉放进剖开的水蜜桃里,似乎想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她把这种造型把放在桌子上,自己在不停地翻阅着那本《人之初》关于成人的话题 故事。 她心里在享受着快乐,但是她在自己的生理上依然保持着矜持与高傲。尽管《 人之初》里描述着这样那样的情形,她还是没有给自己去制造生理的快乐。她,一 切都是在用心品味着。 正是沉浸在这样的快乐中,她忘记了红包有什么好担心的。 人在放肆中容易忘却自我,精神的放肆抑或生理的放肆。放肆是一种解脱。就 像孔大哥在自己面前放肆的时候可以忘记他的妻子他的家。自己在精神上寻求放肆 一番,从而忘却了红包里装载的担忧元素。 经过这一场精神的放肆,她对红包的理解上升到一个理论指导实践的高度,亦 即把书本上学到的“让一部分的先富起来”的理论扭曲到了极致。 她接受了客人给予她物质上的第一次,她还渴望着来日方长。 -------- 虹桥书吧